三人上山,到了環形山口,蕭家鼎讓兩人等着,自己拿着一根柴火過去,在一處小的火山熔岩處點燃了火把,回來生火。然後,抽出匕首,切了幾條野豬的大腿肉,用樹枝穿着燒烤。
武月娘一把搶了過去:“一看就知道不會燒烤,這樣燒烤,隻能吃糊鍋巴!還是我來。”
蕭家鼎奇怪地望着她,想不到這嬌滴滴的武則天的妹妹,竟然懂得燒烤?
長孫嫣然道:“月娘姐姐最擅長烹饪,特别是燒烤,每次在皇宮内院裏燒烤,都是她親手掌廚的,蕭郎,你可有口福了!”
還真是不錯,武月娘非常娴熟地燒烤着,還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瓶子,打開之後,香氣撲鼻,倒了一些香料在上面,頓時香氣四溢,搞的蕭家鼎和長孫嫣然不停吞口水。
很快,便肉香四溢了。
烤好之後,三人都餓了,立即大嚼大咽起來。
蕭家鼎贊歎道:“還真是不錯!沒到絕佳,真真的厲害……!”
剛說到這裏,突然,蕭家鼎一下子停住了,他看見了對面不遠處的岩石上,站着一個壯漢,手提一把鬼頭刀,刀刃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迹,也不知道是砍的人還是砍得野獸。蕭家鼎認出來,他是幾天前在湖邊跟着天至尊他們一起的一個江湖豪客。應該不是天至尊或者海姆佬的弟子。此刻,他一雙小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們。
武月娘吓了一跳,趕緊躲在蕭家鼎的身後。長孫嫣然拉開架式。蕭家鼎卻拉着她和武月娘,連續後退了好幾步。低聲道:“他是想吃東西。”
長孫嫣然定睛一看,果然,那壯漢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的,是火堆上的野豬肉。而不是他們。
眼看他們退開,那壯漢幾個縱躍,便到了火堆邊,抓起野豬肉便往嘴裏塞,也不管燙不燙。
武月娘大聲道:“喂!你幹嘛?吃我們的東西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突然,蕭家鼎拉着她們,躲到了一塊巨大的還冒着熱氣的火山岩石後面,低聲道:“小心,還有一個人上來了!”
順着蕭家鼎的目光,長孫嫣然也看見了山下有一人。飛速往山上跑了上來,蕭家鼎認出來了,此人正是那被自己震斷手掌的四師兄袁磊。袁磊的右臂已經被蕭家鼎砍斷,但是奔跑的速度依然驚人,飛速跑上火山,竟然也是沖着那野豬肉跑去。
壯漢立即轉身,嘴裏含着那塊野豬肉,死死盯着沖上來的袁磊。
袁磊冷笑:“你是自殺還是我動手?”
壯漢獰笑:“不要以爲誰都怕你們天至尊的人,老子就不怕。有種的上來!”
袁磊道:“你當然不會害怕,因爲死人是不會害怕的!去死!”
他剩下的那隻左手慢慢擡了起來,一股股的氣流在他的拳頭上盤旋,他原本就已經非常壯實的手臂。此刻更是暴脹了一輪,一塊塊的肌肉疙疙瘩瘩的,一根根的筋脈更蚯蚓一般盤旋在他的胳膊上。一種殘忍的獰笑浮現在他的瞳眸中。
“死!”
袁磊左腳一跺,身體騰空而起。棒槌一般的拳頭帶着刺耳的嘯聲,砸向那壯漢。
壯漢也是一身暴喝,手中鬼頭刀迎面劈向袁磊的肩頭。
咔!
沉重的鬼頭刀狠狠地劈進了袁磊的左肩。他竟然沒有閃避!在壯漢驚恐的目光中。袁磊那碩大的拳頭,已經重重地打在了壯漢的胸口。
壯漢隻是身子一晃,放開了手。
咔嚓……
輕輕的破裂的聲音從壯漢的腳下岩石發出。壯漢驚詫地低頭看去,隻見他腳下的岩石,慢慢地裂開了一條縫隙,跟蜿蜒的蛇一般往外延伸。
“我說了,我不怕你,你拼着被我砍一刀,換來的一拳,對我沒有半點影響……”壯漢咧嘴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袁磊沒有理睬他,肩膀上還插着那柄鬼頭刀,蹲下身,抓着一塊野豬肉,還是大嚼起來。
壯漢邁步往前走,僅僅走出了一步,突然,他了身體猛烈一顫,張嘴,一口鮮血,夾雜着碎裂的内髒,狂噴而出,灑在袁磊的後背,他還是沒有理睬。
壯漢仰面倒下,大口大口的鮮血裹着碎裂的内髒湧出,腿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袁磊沒有看壯漢的屍體,一邊咀嚼着,一邊含糊地高聲道:“出來!鬼鬼祟祟的躲在做什麽?不是要殺我嗎?”
長孫嫣然吃了一驚,正要站起來,卻被蕭家鼎一把抓住了,朝山下一塊火山石那裏努努嘴。長孫嫣然擡眼一看,隻見下面岩石處慢慢站起一個人,卻是海姆佬!
她已經面目全非早已經不是剛開始的時候那個風姿卓越的美貌少婦了,而是一個醜八怪了,她的臉上滿是綠氣,胸前已經潰爛成一個大窟窿,一隻手的皮肉已經全部不見了,隻剩下的一隻白森森的手掌。
看見海姆佬成了這個樣子,蕭家鼎心中一驚,造成這個後果的,正是他自己,海姆佬武功絕頂,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要是被她發現了,隻怕當場就得死在這裏。他趕緊又把頭低了低。
海姆佬卻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她慢慢地走了上去,袁磊看見她,吃了一驚,趕緊起身上前施禮:“師父!是你啊?”
海姆佬沒有理睬,也沒有看他肩膀上的鋼刀,慢慢走到火堆前,拿了一塊野豬肉,撕着吃了起來。
袁磊慢慢走了過來,瞧着她的背影,嘴角突然露出一種神秘的微笑。腳掌猛地一踏地面,身形猶如獵豹一般縱身躍起鑲嵌在他肩膀的那柄鬼頭刀已經到了他的手裏,夾帶着鮮血,悄無聲息劈向海姆佬的後腦!
蕭家鼎眼睛都直了,這小子竟然偷襲他師父?!他難道瘋了嗎?蕭家鼎跟他交過手,知道他的功力連自己都不如。也就根本不是海姆佬的對手。當然,在偷襲的情況下,那就另當别論了。
這一刀沒有破空之聲,但是,海姆佬似乎後腦長了眼睛一般,在鬼頭刀即将劈中她的時候,突然身體一滑,便閃到了一邊。
當!
鬼頭刀砍中海姆佬原先蹲着的地面的岩石,濺起一串火星。
海姆佬還是沒有轉頭看袁磊,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他的偷襲。繼續大嚼着野豬肉。
偷襲失手,袁磊立即彈身而起,要往山下逃走。他人在空中,海姆佬身影便動了,立即就出現在了袁磊的身後,那隻白骨手掌悄無聲息地到了袁磊的後心。
樸!
血光飛濺,那隻白森森的手掌,已經洞穿袁磊的胸膛,從前面透出。變成的鮮紅。
嗖!
鮮紅的手掌快速從袁磊的身體抽出,手心上緊緊攥着的,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心髒。袁磊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便已經斃命。屍體隕石一般墜落在了黑灰色的岩石山壁上,灑下一趟觸目驚心的血痕。
海姆佬回到了火堆旁,将那攥着心髒的白骨手掌,直接伸到了火堆上。開始燒烤。長孫嫣然依然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蕭家鼎的身後不敢再看。
“好狠毒的手段!”一個陰冷的聲音從火山口處傳出,接着。一顆腦袋慢慢從岩石後面冒了出來。
一看見他,蕭家鼎的心都沉到了底。——天至尊!
海姆佬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聲音同樣陰冷:“老怪物,我殺我的弟子,你也看不慣?”
“哪能呢,隻是贊歎一下,你這老妖婆,出手之狠毒。你的弟子,你愛殺幾個殺幾的。這幾天來,你殺那麽些弟子,我何時阻攔過?盡管殺好了。”
“你自己也沒有少殺弟子啊。包括我的弟子。”海姆佬陰恻恻道。
“嘿嘿,說我?你也沒有少殺我的弟子。咱們誰也不說誰!”
蕭家鼎聽得心驚肉跳,沒想到,他們在島上的這幾天,這兩個東西兩大高手竟然互相殘殺?而且,不僅殺對方的弟子,還殺自己的弟子,而且不止一個,究竟怎麽回事?
天至尊走到火堆旁,道:“我跟你一樣,也是被這美味燒烤引誘過來的。分一點給我吃行嗎?”
“想吃不會自己拿?”海姆佬聲音不帶一點溫度,繼續吞咽着手裏的野豬肉。
天至尊笑了,慢慢伸手,去拿火上的野豬肉。眼睛卻死死盯着海姆佬。
嘭!
兩人幾乎同時出手,拳掌狠狠相撞,頓時間,火堆上的野豬肉被勁風卷起,四處飛揚,散落各處。天至尊倒飛出去好幾步,這才站穩。而海姆佬卻是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眼神中卻透出得意。
天至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處赫然出現一圈黑紫色,一種麻痹感迅速地從掌心朝着心髒奔湧。
“你!你掌上怎麽會有毒?”天至尊驚恐萬狀。
海姆佬的臉上的綠色便得濃了,不過,她卻笑得很歡暢:“那姓蕭的身上有苗疆毒老的蛇王的劇毒,老娘撤回内力的時候,将毒力也吸收到了身體裏,老娘一直沒有辦法驅除這劇毒,劇毒已經開始攻心。老娘時日無多,不過,老娘發現,可以把這種毒運轉到掌心裏,能打出毒掌,雖然這會加速賭氣攻心,但是能拉上你這老怪物一起撲陰間,老娘也寂寞了。所以,前幾次你要殺老娘,老娘一直沒有施展這個手段,就是要你麻痹,現在,果然得手了。哈哈哈!”
天至尊倒退幾步,緊閉雙目,顯然是在用内力逼毒。
見狀,海姆佬笑得更是得意:“别費勁了,這毒,老娘想盡辦法都逼不出來,你又比老娘更厲害嗎?”
天至尊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有一個辦法,可以把毒消除!”
海姆佬笑容一斂,道:“什麽辦法?”
“仙果!”天至尊一字一句道:“仙果也叫渡劫果,任何劫難都能渡過,我相信這毒也是如此。找到那姓蕭的,就能拿到仙果。”
海姆佬道:“他們說不定已經死在小島上了,先前那大地震,整個火山口都被籠罩在那火山毒霧之中,他們就算沒有落入水裏淹死,也一定會被毒霧嗆死!”
天至尊冷笑:“得了,你騙誰呢?别以爲我不知道那姓蕭的躲在那巨石後面,你想把我騙走,然後你獨吞仙果?做夢!”
蕭家鼎一聽,原來這老小子已經知道他們躲藏在岩石後面!趕緊起身,抓着武月娘和長孫嫣然,就要往那強腐蝕的海邊奔去,可是天至尊一晃身,便已經到了他們面前,冷笑瞧着他們。
如果沒有武月娘她們兩個,蕭家鼎自忖還有一點把握逃到湖邊,但是加上她們兩個,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隻能站住。
海姆佬站了起來,慢慢走了過來,綠茵茵的臉蛋上閃過一絲失望,哂笑道:“要是你不中毒,或許我隻能退讓,可是現在,你也中毒了,要想勝我或者殺我,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隻要我們動手,拖延上一個時辰,你必然毒發身亡!”
天至尊緩緩道:“我明白你了意思,你是說我們兩不要内鬥,奪得那仙果平分,把體内的毒都解了?”
“正是!”海姆佬惡狠狠盯着蕭家鼎,“小子,趕緊把仙果拿出來,可以留你一個全屍,要不然,老娘要将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武月娘急聲道:“我們就四個仙果,其他的都已經落入水裏了!這四個仙果是給皇帝和我姐姐的,你們敢搶,皇帝一定會滅你們九族!”
蕭家鼎苦笑,這武月娘怎麽這麽天真,他們要是害怕朝廷,先前就不會要抓你們兩個回去享用了。
蕭家鼎突然轉身出手,夾手奪過武月娘手裏的那一包仙果。以他現在的功力,别說是沒有武功的武月娘,便是武功高手,也逃不掉這一招。
“你幹什麽?還給我!”武月娘手中仙果被奪,怒氣沖沖要過來争搶,卻被長孫嫣然一把拉住,低聲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武月娘頓時站住了,的确,現在這仙果是燙手的山芋,誰拿着誰便成爲這兩個魔頭進攻的目标。現在讓蕭家鼎拿着,他武功很高,說不定還能保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