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武月娘咬牙切齒道,“外面有毒物,還有恐鳄,你們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房無諱也道:“可是你夫君也在外面啊?”
“呸!那個小淫賊,他如何能當我的夫君?先前隻是權宜之計,回頭便會殺掉他,現在有恐鳄幫忙,那就代勞了。等恐鳄毒物把把外面的人統統毒死、咬死,咱們就可以平平安安登島摘仙果了!”
長孫延帶着哭腔道:“那我妹妹呢?她也在外面啊!——玉軒,你求求武姑娘啊!”
柴玉軒一聲不吭。
武月娘冷聲道:“誰求也沒有用,我是不會打開艙門的!”
“玉軒!你說句話啊!嫣然可是你未婚妻!”
“她不是!她當着我的面就跟那小賊親熱,當我死人啊!她要是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活着,回去我就讓爹爹退婚!”
“你!嫣然不是那種人!她是在教蕭兄弟劈空掌!”
“行了!我不是瞎子!不用再說,我是絕不會爲了她求情的,最好她跟那淫賊一起被咬死、毒死!”
船闆上,長孫嫣然趴在船面,耳朵正好貼着,聽得真真的,心中凄苦,卻沒有眼淚流出。
蕭家鼎也聽到了,苦笑:“這就是我未來的妻子?”轉身,望着長孫嫣然,正好遇到長孫嫣然那凄涼絕望的目光。
蕭家鼎笑了笑,道:“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今日老天爺讓咱們成爲一對同病相憐的苦命鴛鴦,那就遂了老天爺的願好了!”
長孫嫣然眼如春水,潔淨的臉蛋浮起一朵紅暈,嘴角綻開了燦爛的微笑,緩緩點點頭。
蕭家鼎将她抱了起來,面對面貼在胸前。摔出飛索,将兩人緊緊纏住,一手抱着她的纖腰,另一手緊握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也不看那環伺的恐鳄,隻是溫柔地望着懷裏的長孫嫣然。
長孫嫣然緩緩閉上雙眸,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紅唇輕啓:“吻我……”
蕭家鼎的吻,毫不猶豫地印在了長孫嫣然溫潤甜美的紅唇上。
嗖嗖嗖!
四下裏無數恐鳄躍起,張開血盆大口找他們吞噬下來!
雖知必死。卻也不願坐以待斃。急速閃動,蕭家鼎的柳絮步讓他們兩在群鳄中如穿花插柳一般潇灑。但場地太小,又帶了一個人,終于,蕭家鼎後背被恐鳄巨大的尾鳍狠狠掃中,往前摔出鐵樹船,落向湖面!
一旦落水,兩人就将成爲這一群恐鳄的美食!
蕭家鼎苦笑,穿越一場。竟然葬身魚腹,當真是笑話。
老子臨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正好落水處便有一條恐鳄,比其他恐鳄大得多,巨大的脊背跟一條小舢闆似的。
蕭家鼎擡手一刀。狠狠插入了它的背脊,直沒至柄!
恐鳄吃痛,猛地往前竄出,左右搖擺。蕭家鼎雖然隔着長孫嫣然。可雙腳還是能死死夾住它的身體,它的鱗片反倒成了倒懸的馬镫,讓蕭家鼎雙腳有了鈎挂之處。于是整個身體便貼在了恐鳄後背。
恐鳄見甩不掉兩人,猛地潛入水裏。
蕭家鼎大驚,雙腳猛力擠壓魚腹,恐鳄還是繼續往深處潛。耳朵開始嗡嗡作響,蕭家鼎突然想起騎馬,扯馬缰繩讓馬頭揚起,馬看不見路,自然就會停下,不知道面對恐鳄能否有效。
他抽出飛索,套住恐鳄上嘴唇,猛力往上狠扯。恐鳄水中劃了一條弧線,開始向上潛出,終于沖出水面。
蕭家鼎大喜,低頭對懷裏長孫嫣然道:“我們沖出來了!”長孫嫣然沒有回答,雙眸緊閉,猶如睡着了一般。
蕭家鼎此刻顧不上弄醒她,因爲他同時發現,他們已經遠離鐵樹船,而且,後面黑壓壓的都是恐鳄,緊緊追趕他們!
他不知道,插中的這一頭,無巧不巧正好是這一群恐鳄的頭目!
眼看後有追兵,蕭家鼎大驚,用力夾緊魚腹,那恐鳄身子猛烈晃動,竟然又往水裏鑽!蕭家鼎趕緊猛扯飛索,将它的腦袋昂起,于是恐鳄又浮出水面。
後面恐鳄越追越近,都能看見血盆大口了,蕭家鼎大急,鈎挂魚鱗的腳猛地一收,将一片魚鱗生生刮掉!那恐鳄吃痛,猛地前竄,速度一下提高很多,很快就将那些恐鳄甩在了後面。
這辦法好,蕭家鼎大喜,等後面恐鳄追上,又故技重施,如此反複幾次,竟然将那些追趕的恐鳄甩得沒了蹤影,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指南針,找到了方向,拿那恐鳄當馬騎,撥轉恐鳄的腦袋,朝着南方飛馳而去。
這時,他才抽空低頭看看懷裏的長孫嫣然,趕緊她的呼吸已經若有若無,臉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綠氣!隻怕中毒很深了。他扯開長孫嫣然的衣襟,便看見她小巧的右乳靠裏的上方,有兩個深深的小空,四周已經變成成了漆黑。
蕭家鼎聽說過用嘴吸毒,可以救被毒蛇咬的人。前提是口腔沒有潰瘍之類的傷口。蕭家鼎的口腔一直很健康,連蛀牙都沒一個,從來不出血啥的,自忖沒問題,于是,他趴在長孫嫣然右乳上,含住傷口,用力吸吮。
長孫嫣然柳眉微蹙,似乎很痛楚,她緩緩展開雙眸,看見蕭家鼎正吐掉一口黑血,朝她一笑,潔白的牙齒都被染成黑紅色,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道:“不要……,蕭郎,你會中毒的……”
蕭家鼎沒有說話,隻顧專心吸毒,連着吐了無數口毒血之後,便看見她小巧的右乳傷口附近,原本漆黑的色澤,重新恢複了白裏透紅的晶瑩之色。
長孫嫣然終于也睜開了雙眸,原本迷茫的眼神重新恢複了清澈。望着蕭家鼎,眼中漸漸噙滿淚水,哽咽道:“蕭郎,你……。你中毒了……”
蕭家鼎看不到自己臉上的綠氣,他憨憨一笑,他隻是發現長孫嫣然俏麗的臉蛋變得模糊起來,而且開始晃動,心中不由一沉,難道,自己真的中毒了?
排毒!
武俠小說不是都有這一招嗎,内力排毒,可自己内力很強,怎麽排毒卻不會。他唯一會的内息運行,就是峨嵋山修煉的那颠倒錯亂的雙修術。
不及多想,調動内息按照早已經爛熟的線路運行起來。
可是,他還是感覺頭腦變成了糨糊一般粘稠,思維漸漸停止了似的,他擡頭遠望,之間天邊一條黑線,正在迅速變大!懸崖、草地、森林。
那是岸邊?還是仙果島?還是天上的仙境?
蕭家鼎憨憨笑了笑,脖頸一軟。癱在了長孫嫣然的懷裏。
…………
————————————————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春夢。
夢裏,他跟一個身材玲珑剔透的女子咻嘿。他想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可是不管他怎麽努力辨認。就是看不清那女子的樣子。
春風幾度,**收訖。
蕭家鼎終于慢慢睜開了雙眼,他看見藍藍的天,綠綠的樹葉搖曳着。
這是在哪裏?仙境嗎?
他努力扭頭左右看。便看見了一個女子,正依偎在自己臂彎裏,沉沉地熟睡。好像一個恬靜的孩子。正是與自己生死與共的人兒,當朝權臣長孫無忌的孫女長孫嫣然。
蕭家鼎輕輕拍了拍她,長孫嫣然立即就醒了,睜眼望見他,雙眸滿是欣喜和羞澀,突然撲上來,吻住了他的嘴,深吻。
蕭家鼎被她這個舉動有點不知所措,生怕自己做不好,會唐突了美人。便試探着抱住她的嬌軀,長孫嫣然扭了扭,讓身子貼得更緊。
蕭家鼎回吻,仿佛回到了夢境。
良久,長孫嫣然心滿意足地趴在他的懷裏,撫摸着他結識有型的胸膛:“蕭郎……”
“嫣然!”蕭家鼎愛戀地吻了吻他的秀發,“我們不是中毒了嗎?”
“你已經幫我把毒都吸出來了,剩下一點餘毒,我已經用内力排出。你的毒我不知道怎麽的就不見了,你就……,就知道欺負人家……!”
長孫嫣然羞答答把頭埋在他懷裏,隻有一頭清麗的秀發,披散在他身上。
蕭家鼎沒注意她後面那句話,隻是在想她前面的話,——自己中的蛇毒怎麽不見了?
他立即用内力在體内探查,發現丹田處竟然有一團莫名其妙的氣團,不知道是什麽。不由吃了一驚,試探着用将那團氣息運行到手掌上,擡手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隻見自己掌心有一團黑綠色!
他趕緊扯掉内息,那團神秘的氣息便自動回到了丹田。而掌心的黑綠色也瞬間消失,恢複了原樣!
老天爺,不會?蛇毒沒有排出去,竟然賴在自己丹田裏了?
蕭家鼎對武學一知半解,不知道丹田裏有劇毒結果會怎麽樣。隻不過,眼目前還活着就行。
長孫嫣然在他懷裏羞答答道:“其實你長得很英俊,爲什麽要把自己弄成那大花貓的樣子?”
蕭家鼎又吃了一驚,擡手摸了摸臉頰,果然,臉上畫的油彩都已經蕩然無存了,道:“你擦掉我臉上的油彩了?”
“是啊,人家想看看你嘛。”
“要是讓武月娘她們看見我本來面目,那就慘了。她想置我死地而後快的!”
長孫嫣然趕緊擡頭,急聲寬慰:“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她你的長相的。”
“那就好!”蕭家鼎稍稍心安,又問:“那恐鳄呢?”
“死了,它沖上沙灘之後,你用刀将它後脊背全都劃開了,它能不死嘛。”
蕭家鼎對此一無所知,相比應該是自己中毒之後神志喪失後的下意識動作。
蕭家鼎環顧四周,道:“咱們這是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上來之後你就……,”長孫嫣然羞答答說了一半,就沒往下說,轉開了話題,“我還沒空看看到底在哪裏呢。”
“走,咱們先搞清楚到了哪裏再說。”
“好!”長孫嫣然坐起來,拉着蕭家鼎起身。蕭家鼎開始還覺得頭昏眼花,站立不穩,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道:“我沒事,放心。”
兩人走出那片樹林,走向海灘,回頭再看,突然,兩人都驚呼了一聲,之間遠處,一片巨大的煙霧,彌漫在空中,而煙霧下端,竟然不時有滾滾的紅色的岩漿噴湧。
難道,那是一座火山?可是未免範圍太大了一點。
兩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半晌,蕭家鼎道:“這裏應該就是仙果島,沒聽說魯窟海四周有什麽火山啊。”
“嗯,應該就是了。”
忽然,蕭家鼎啊了一聲,他眯着眼看着日頭,見日頭剛剛升起不久的樣子,有些錯愕,對長孫嫣然道:“我記得我們大戰恐鳄的時候,是傍晚,現在怎麽都是早上了,難道我昏睡了一晚?”
“什麽一晚啊,已經過了一天兩夜!你不是昏睡,是一直……”
剛說到這裏,蕭家鼎突然站住了,豎食指示意噤聲。
長孫嫣然趕緊閉嘴,側耳細聽,果然聽到隐隐的說話聲,不由佩服蕭家鼎耳裏敏銳,她一直以武功自诩,可跟蕭家鼎相比,相差太遠了,不由敬佩而又愛慕地望了一眼蕭家鼎。
蕭家鼎貓下腰,示意她後面跟着,然後悄悄往前潛行。來到一株大樹下,透過濃密的樹葉,看見了不遠處沙灘上的一幕,不由得都驚呆了!
隻見沙灘上,他們那巨大的鐵樹船擱淺在沙灘上,頂上的木塞處,重重地壓着一塊巨石,應該是防止裏面的人推開木塞跑出來。鐵樹船的周圍堆滿了幹柴,已經燃起熊熊大火,七八個手持兵刃的男女圍着,正獰笑着說着話。
那刀疤臉不是旁人,正是崆峒派列首席的雷長老!其他人,正是大木闆上的那些江湖豪客。
原來蕭家鼎騎着那一群恐鳄的頭領逃走,其他恐鳄都尾随而去,無形中也就爲雷長老他們解圍了。所以他們等上鐵樹船,駕着風帆繼續往前行使,終于飄到了這裏。因爲撬不開木塞,于是準備用武月娘當初想到的那一招火攻,要将他們逼出來或者活活燒死。
如果隻是那身受重傷的刀疤臉雷長老,蕭家鼎不會忌憚,可是,在雷長老身邊還有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白衣老者,這兩個人身上流露出的王者之氣,便讓蕭家鼎心生寒意。反正那鐵樹船上也沒有什麽自己牽挂的人。他不準備冒險,反倒饒有興趣地準備看看熱鬧。——武月娘當初不是說了要把當時躲在鐵樹船裏的他們架在火上烤熟了嗎?現在,世界颠倒了,因果循環報應,她自己,反倒就要被人架在火上烘烤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