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更是讓人哭笑不得。
耿長史的妻妾趕緊起來打圓場,:“烏姑娘,蕭兄弟是益州第一才子,那可是天底下最斯文最仁厚的了,要是真有一天把姑娘娶到家裏,隻有對姑娘疼愛有加的,又怎麽會欺負姑娘呢?嘻嘻,姑娘這是多慮了!”
“怎麽不會?有的人就是看着斯文,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壞呢!這樣的事情我聽得多了。再說了,比武喝酒又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我要是不接招?那不是被他小觑了?現在,你們怎麽不勸他,反過來勸我呢?”
烏海燕後面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挑戰的不是烏海燕而是這個書生蕭家鼎。于是耿長史的妻妾又反過來勸蕭家鼎:“蕭兄弟,今曰第一次見面,就不要比武了吧,還是行酒令,這樣既熱鬧又不傷和氣。”
蕭家鼎擺擺手,道:“我們不是比武,她打我,我隻是躲閃,這怎麽叫比武呢?我們這是打賭輸酒,誰輸誰喝酒。不用說了,我們試試看。我知道你們擔心她打傷我,那這樣好了,她的手隻要碰到我的身體軀幹,包括頭、脖頸和胸腹,那就算我輸,隻出一招。當然,她要是這一招沒有碰到我軀幹,那她就輸了,誰輸了誰就把這一大酒樽裏剩下的酒都喝光了。如何?”
一招定勝負,而且隻是觸碰到定輸赢,這樣就不會傷人。聽到蕭家鼎這個意見,見他興緻又這麽高,潘别駕他們也就不在反對。心中暗想,說不定兩人這一打,反倒打出感情來了,豈不是好事?
烏鎮副也是這樣想的,便起身對女兒道:“海燕,你隻能用手掌觸碰到蕭公子就可以了,絕對不準用拳頭或者掌。更不能用内力!否則爲父可不輕繞你!記住了嗎?”
烏海燕吐吐舌頭,道:“記住了!我說了不傷他的。——來吧!”
這耿長史家的膳堂很寬敞,擺上幾桌酒席都沒有問題,大多數地方都是空着的,足夠他們施展手腳。當下,烏海燕走到場中站定,單掌伸出。蕭家鼎慢慢走了過去,在她面前站住。
烏海燕道:“準備好了嗎?”
“姑娘可以動手了。”蕭家鼎好整以暇。
烏海燕嘻嘻一笑,道:“摘下你頭上的帽子,算不算我赢?”
“當然算,能摘下我的帽子,也就能取下我的人頭。這都不算,那還算什麽呢?”
“那好!那我要把你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你可留心了!”
蕭家鼎摸了摸頭上的幞頭,笑了笑:“它就在這裏,姑娘有興趣盡管來拿就是。”
烏海燕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有氣,頓時便把父親的警告忘到腦後了,冷哼一聲,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僅要把他頭上的帽子摘下來,還要順便揪一下他的耳朵,讓他記住自己的話!
想罷,烏海燕叫了一聲:“看招!”
聲音未落,烏海燕已經箭一般的射出,手掌摘向蕭家鼎頭上的帽子。她當真身形快如閃電,其他人基本上沒有看清她的動作,除了她父親烏鎮副。
烏鎮副見女兒這一招已經将蕭家鼎周身罩住,他不管躲向哪裏,女兒的手掌都能跟蹤到哪裏,摘下他頭上的帽子。而且女兒這一招并沒有加注内力,不會傷到蕭家鼎的。心中便放下心來。眼看女兒武功又有了長進,烏鎮副又很是欣慰,又覺得可惜,要是女兒是一個兒子就好了,靠這一身武功,要建功立業那是易如反掌。
當烏海燕的手掌幾乎要碰到蕭家鼎的時候,蕭家鼎突然就不見了。這一下抓了一個空。
烏海燕驚詫之下,感覺頭上鬓發動了一下,暗叫不好,立即一招烏龍擺尾,掃向後方,但是又掃了一個空,**一擰,輕飄飄旋身過來,便看見蕭家鼎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輕笑,手裏撚着一根銀簪!
與此同時,烏海燕頭上原本盤着的三千青絲,便如瀑布一般散落而下。
不用擡手去摸就知道,頭上的發簪已經被對方拔走了!頭發才會散落。
烏海燕一張俏臉頓時慘白,自己不僅沒有摘到人家頭上的帽子,自己頭上的發簪反倒被對方摘下來了!烏海燕感到了一種慘敗的羞辱。
她二話不說,飛身撲上去,又去抓他頭上的帽子。
蕭家鼎身形再次不見了,烏海燕回身過來的時候,又發現蕭家鼎站在自己身上不遠處,隻是手裏已經沒有了那那枚簪子!同時,她感覺到自己頭頂的秀發間似乎插着什麽東西,擡手一摸,竟然便是自己的那一枚銀簪!
對方不僅拔掉了自己頭上的簪子,還能再插回來!
如果說第一次是自己輕敵,那第二次,自己已經全神戒備,卻還是被他得手,此人身法之快,自己可從來沒有見過。難道,他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不可能,見他舉止絕對不想是一位武功高人。這一點烏海燕非常的肯定。她卻想不到,蕭家鼎的确算不上是武功高人,因爲她除了這一套柳絮步之外,再不會别的武功。他能躲過烏海燕兩次快捷的進攻,主要靠的就是他吸收的峨嵋派兩大高手的内力。加之峨嵋派那神出鬼沒的柳絮步。
場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想不到蕭家鼎竟然有如此本事!一時間都忘了喝彩。
這時,傳來烏鎮副的聲音:“蕭兄弟好輕功,這是峨嵋派的柳絮步吧?”
烏海燕也反應過來了,盯着蕭家鼎:“你是峨嵋派的?”
蕭家鼎聳聳肩,道:“不是,不過她們掌門人跟我關系不錯,這套柳絮步就是她教給我的。”
直到這時,潘别駕他們才反應過來,齊聲叫好:“蕭兄弟好功夫!原來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烏海燕冷聲道:“他不會武功!他隻會這一套柳絮步在糊弄人而已!再來!這次咱們正二八經打一架!你要是真的能赢了我,我就服你!來吧!”
烏鎮副趕緊搶步上前,攔在中間,怒斥女兒道:“海燕!沒有你這樣沒臉皮的,輸了就輸了,還要撒賴!”
烏海燕漲紅着臉道:“我不服!他明明不會武功,憑什麽算我輸?再來,他要是正二八經比武赢了我,我才服氣!”
耿長史趕緊給自己的妻妾使了一個眼色。妻妾會意,馬上起身打圓場,對烏海燕道:“說好了隻是賭酒的,又不是比武,不論誰高誰低的,姑娘的武功那是十分的高明的,我們看得都眼花缭亂的了……”
“你們别打岔!”烏海燕推開了耿長史的妻妾,指着蕭家鼎道:“不行!咱們再來!”
對這個不知好歹的豪邁女,蕭家鼎的耐心終于沒有了,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冷聲道:“烏姑娘要接着比試也沒有問題,隻是,前面打賭輸了的酒,得先喝了再說!”
烏海燕倒也幹脆:“喝就喝!”她的酒量很大,也不在乎。可是等她走到那還剩一大半酒的大酒樽前,這才傻眼了,這一大半酒樽的酒,有差不多十斤!這要全都喝下去,隻怕當場便醉倒!
烏海燕手指蕭家鼎,怒道:“你陰我!酒這麽多!”
蕭家鼎冷笑:“剛才打賭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賭注是這酒樽剩下的酒,你自己不看就答應,怪誰?”
“我以爲不多了嘛!我們都喝了這麽一會了,怎麽還這麽多?”
蕭家鼎聳聳肩,道:“願賭服輸,你不願意喝,我也不勉強。”說罷,踱步走回坐榻坐下。
烏海燕苦着臉望着那大半酒樽的酒,一咬牙,雙手将酒樽抱了起來,湊到嘴邊便喝。
這大酒樽是用來給衆人盛酒的,是耿長史收藏的西周時期的青銅酒樽,老古董。非常的厚重。剛才是兩個輕壯仆從吃力地擡着進來的。想不到這位女漢子一個人便抱了起來,而且很輕松地舉着當大酒杯喝酒。咕咚咚的很是豪邁。
看見有不少酒從她的嘴巴兩邊流淌下來,蕭家鼎本來想說這樣不算,可是話到嘴邊又打住了。這酒樽的确太大了,直接端着喝酒水傾倒出來時的範圍本來就比較寬,再小心也會又一些從嘴邊流淌下來的,這到也不是她的故意。再說了,這剩下的一大半酒樽的酒,至少有十斤,她就算是灑了一些,隻喝一了一大半,也會醉倒的。
到底太多了,烏海燕肚子一下子裝不下這麽多。便停下來歇氣。
耿長史看她如此狼狽,便對蕭家鼎微笑道:“蕭兄弟,她到底是姑娘家,要不,就喝這麽多吧?剩下的就免了?”
蕭家鼎笑了笑,淡淡道:“行啊,她要是實在喝不下了,那就算了。”
蕭家鼎要是隻點頭答應了不喝,那烏海燕說不定也就借坡下驢不喝了。可是蕭家鼎說的是要是說不下了可以不喝,又把烏海燕的心氣逗起來了,抱着那大酒樽接着狂灌。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終于,烏海燕把大酒樽裏将近十斤的酒除了少量的灑了之外,其餘的都灌到了肚子裏。
她将酒樽咚的一下往地上一放,滿臉通紅,打了一個酒嗝,道:“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