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莫飛鵬問。
“兇手是先殺後殲!隻有先把人殺死了,也就是直接把脖子擰斷了,死者再也不能産生任何動靜,才能保證整個事情悄無聲息的進行!”
莫飛鵬驚訝道:“你是說——殲屍?”
這句話一出,旁邊聽着的女尼們各個臉紅,對這樣變态的行經,都露出了憤怒和厭惡的神色。
蕭家鼎點點頭,随即又搖搖頭,道:“我最先也是這樣判斷的,可是,在勘察被殺智香被殺的現場的時候,我對這種推理産生了懷疑,因爲,死者智香師太被害的地點就在她自己的禅房後面的草叢裏。而智香師太禅房的隔壁,住的就是智秀師太,而據我所知,智秀師太是峨嵋派裏除了兩位長老之外武功最高的。遠遠高出其他幾位。而且,她耳力的敏銳我也是深有感觸。以她如此強的耳力。要是智香被銀賊在窗後的草地上殺死便殲屍,她應該能聽到!可是她竟然沒有聽到,你不覺得奇怪嗎?”
蕭家鼎對智秀師太的耳力的感悟,是在山洞裏他跟慧儀在山洞外間說話,而在裏屋的隔着厚厚石門的智秀師太竟然能聽見,這引起了他對智香被殺案新的認識。
莫飛鵬聽了也點點頭:“是啊,以她這樣的高手,有人在她了後窗外辦那事,她竟然聽不到,是夠奇怪的。剛才聽黑姑說了。我現在也明白了。原來黑姑是在屋裏殺死了她,然後脫光了她的衣服,僞造殲殺之後,把屍體從窗戶輕輕放在了窗外的。”
“嗯!”蕭家鼎點頭。“我發現智香師太的衣服全部都在禅房裏。而她**的身體卻在禅房外。這就不符合常理了。我聽說,一般出現這種欲蓋彌彰而又破綻比較明顯的僞造現場,多半是女人實施的。所以。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所謂的采花大盜,會不會是一個女人?”
其實,蕭家鼎所說的這種判斷,是來源于他大學本科所學的《犯罪心理學》,而這個是不能說出來的。
蕭家鼎接着道:“一想到這個推斷,前面的疑惑也就赫然開朗了。就可以解釋爲什麽這幾起殲殺案都發生在旁邊有人的地方而旁邊的人卻感覺不到什麽異常響動。因爲這個所謂的‘銀賊’是先把人殺死,然後僞造現場,很快就溜走了,這樣就沒有反抗,也基本上沒有什麽響動。自然旁邊的人也就沒有感覺。同時,益州姐妹被殺案裏,躺在地上的妹妹下體大量出血,形成了一個血泊,這是損傷了大血管或者造成大的撕裂傷才能形成,而正常的男女交合,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形成這樣的創傷的,除非兇手那玩意特别粗大,不過,要是這樣,應該造成多人的撕裂出血,但實際上沒有。因此可能姓最大的,是兇手使用了棍子等器具捅的時候,因爲用力角度問題,傷到了這個受害人,畢竟木棍跟男人那玩意相比……”
他說到這裏,發現在場的女尼們憤怒中帶有羞澀,覺得講得太細了也不好,便沒有再往下分析,接着說:“這些不說了,這個受害人的大出血進一步增強了兇手是女人的推斷的可能姓。而一旦有了銀賊是女人的推斷之後,接下來要解釋的主要問題,自然便是這個女人爲什麽要冒充男人扮演銀賊四處殲殺?雖然有些案子劫走了金銀首飾和佛珠,還有錢袋啥的,但是這顯然不能說明這個女人這樣作的原因,因爲如果單純爲了劫财,根本沒有必要搞這些殲殺的花招。所以兇手的劫财,隻不過是順手牽羊。她真正的目的肯定不在于此。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說到這裏,蕭家鼎環顧了一下圍着的聽衆們,他發現慧儀也在用心聽着,眼神很複雜,既有憂傷,惆怅,也有失落和無奈,現在又多了一份驚詫和敬佩。于是接着說道:“現在,黑姑已經供述了,智水師太也已經認罪了,我們當然都已經知道了她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掩人耳目,轉移視線,以便最終實施殺害智香師太的目的,可是當時,我自然不知道。不過,我已經發現了這五件案子都存在僞裝。僞裝都是有目的的,最主要的用意是逃避追捕,而這個用意也不能解釋一個女人爲什麽要假扮銀賊。僞造的目的,很可能是爲了掩蓋後面的某個目的。假如這五件案子真的是同一個兇手所爲,那真正的目的,或許就隐藏在這個五個案子的目的之中。究竟是哪一個?”
說到這裏,蕭家鼎頓了頓,似乎故意制造懸念,果然,所有聽衆都伸長的脖子,豎起了耳朵,蕭家鼎這才接着往下說:“在調查智香師太的死的時候,我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峨嵋派上了。——道理很簡單,實施這五起案子的人,能夠一招制敵,幹淨利索地将人脖子擰斷,這需要一定的武功和很大的力氣,同時,我已經推斷這是一個女人,峨嵋派都是女人。而這個案子又是在最後發生的,那會不會這個案子才是真正的目的的?同時,其他幾個被害人都是普通人倒也罷了,可是智香師太是武功很高的高手,兇手卻幹脆利落地擰斷了她的脖子,這很可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兇手是死者的熟人!是讓死者沒有任何警惕的熟人,所以才能偷襲得手!而跟智香師太是熟人,那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峨嵋派的人!——當然,直到這個時候,我所有的懷疑都還隻是一個推測,基本上沒有什麽證據支持。就在這時,我發現了黑姑有一個行爲,對于寺廟裏的人來說習以爲常,而我卻看出了不尋常。”
蕭家鼎指了指大雄寶殿,道:“那天傍晚,我看見了她在這裏等着香客把大把的香插在香爐裏,禱告叩拜離開之後,她把所有的正在燃燒的香拔了出來,放在腳下踩滅了,然後收集起來,我當時我知道覺得奇怪,問了之後才知道,她是爲了把這些香拿回去回爐,作成新的香又拿來賣給香客,同時我也知道了,她是智水的侄女,大家因爲這個關系而對她這種貪小便宜的舉動是敢怒不敢言。而且,我還知道,她負責廚房的采買,經常下山去采購,總是克扣一些錢。說實話,當時我的确還沒有把懷疑的重點放在她的身上。直到緊接着又發生了智虛師太被殺案,而且手法完全一樣。這一次的勘驗,我親自進行的,正是因爲這個案子,讓我把重點嫌疑人鎖定在了黑姑身上!”
“爲什麽會想到是她?”莫飛鵬自己琢磨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蕭家鼎道:“死者智虛的屍體是**的,在肚皮和下體有類似男人的體液留存。可是,我仔細觀察了這些體液的形狀之後發現,它們的方向竟然是從頭往腳的方向的,這就不對了,這跟正常男女交合時體外……那個什麽的情況不一樣,因爲要是按照肚皮上的體液,這男人應該是反向坐在受害人的胸部,這是非常奇怪的姿勢,由此可見,這所謂的體液,很可能不是真的。于是,我撚了一下,發現果然跟正常的男人體液的粘稠滑膩的感覺不同,又聞了聞,竟然聞到了米湯的味道,于是,所有的問題,便赫然開朗了!”
這幾個連環殲殺案在益州和眉州鬧得是沸沸揚揚的。盧照鄰雖然剛來益州不久,但也聽說了,所以親眼目睹這個案子告破,而兇手竟然是重金聘請自己暗中作弊幫忙的智虛師太和她的遠方侄女黑姑,這讓他非常的震驚,所以聽得很仔細,當聽到蕭家鼎說發現體液是米湯便豁然開朗,他卻有些不解,問道:“爲什麽?”
莫飛鵬吃的一聲冷笑,似乎對他還沒有明白覺得不解,道:“蕭執衣已經說了,他懷疑僞裝銀賊的那個女人就是峨嵋派的,隻是還沒有确定究竟是誰,現在在屍體上發現體液其實是米湯,米湯這種東西,隻有做飯的人才能經常接觸,不做飯是沒有米湯的。既然有米湯,那肯定是廚房的人,黑姑就是廚房的人嘛!”
盧照鄰道:“不對啊,吃飯的時候,有稀飯啊。稀飯裏也有米湯的,更何況,廚房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莫飛鵬愕了一下,也覺得有理,望向蕭家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