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蕭家鼎忙起身拱手:“屬下領命!”
“很好,那就這麽決定了。具體案件如何偵破,你召集兩地的人商議。我們就不插手了!”說罷,背着手,邁步出去了。
鍾法曹等人也跟了出去,州府衙門捕頭雷遜跟蕭家鼎拱手緻意,也跟着走了。議事堂便隻有兩位執衣跟兩位捕頭四個人了。
蕭家鼎道:“我對這個案子還不熟悉,哪位能說一下?”
眉州通義縣縣令的執衣莫飛鵬對他們縣的裘捕頭道:“你把我們縣的兩個案子說一下吧。”
裘捕頭答應了,道:“我們縣的兩件案子發生在一個月前,一件是發生在縣城裏,一對姐妹被人殲殺,這家人正在請客。沒見到她們姐妹,找到屋裏發現人已經死了,報官之後趕到,現場已經很多人進出,屍體也搬到了床上,穿好了衣服。檢查之後發現,兩個女子都有強暴的痕迹,脖頸均被擰斷而死,手法非常的兇殘,家人說兩個女孩都帶有金銀首飾,但是都不在了,估計是被銀賊劫走。經過問詢,當時現場門窗緊閉,不過房頂有一個窟窿,應該是兇犯進出的通道。經過勘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蕭家鼎沉吟道:“脖子擰斷而死,普通人做不到,兇犯應該是力氣很大或者身有武功之人啊。”
“嗯!”莫飛鵬點點頭,“這個我們也估計到了,不僅從這看出來,而且後面發生的另外一件案子更能說明這個問題。——裘捕頭,你接着說。”
裘捕頭接着說道:“隻過了幾天,我們又發生了一件大案,這次案發是在峨嵋山的峨嵋派裏。”
蕭家鼎吃了一驚:“峨嵋派?”
“是。”裘捕頭道:“死的是一位年輕的師太,在禅房後面草叢發現了她的屍體,全身**,有強暴的痕迹。同樣也是脖子被擰斷。案發應該是在中午,因爲中午吃飯還見她,中午大家都在午睡,下午誦經她沒有來,四處找,在禅房後面的草叢地發現了她的屍體,死者手上的一串檀香佛珠不見了,據說這佛珠很值錢,應該是被銀賊劫走了。經過調查,這個女尼武功很高,尋常武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由此我們推斷,兇手應該是武功高于這個女尼!”
蕭家鼎道:“那也不一定,暗中偷襲,便是武功相對低一些的,也可以達到目的。”
莫飛鵬見蕭家鼎反對他的分析,微微有些不快,淡淡道:“蕭執衣懂武功?”
蕭家鼎從小到大,經常跟人幹仗,其中就包括一些身高力氣都明顯比他強的對手,他采用的就是先示弱,讓對方麻痹大意,然後突然襲擊,一招制敵,所以,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蕭家鼎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對裘捕頭道:“這個案子有沒有發現别的線索?”
裘捕頭道:“沒有。現在連腳印都沒有留下。看樣子,是個高手。”
蕭家鼎又對戴捕頭道:“你說說咱們縣的三個案子。”
“咱們縣的三個案子都發生在去年年底。兩件發生在村裏,第一件是一個在農地勞作的農婦,因爲天黑還沒有回家,家裏人找去,發現她的屍體躺在田埂外面的草叢裏,褲子被脫掉了,上身的衣服還穿着,有強暴的痕迹。死因也是脖子被擰斷,身上的錢袋估計被銀賊劫走了,裏面隻有十多文錢。第二件是在進城的小路上,一個農婦進城,也是到了天黑還沒有回來,于是家人去找,一直找到第二天天亮,才在半路上一處隐蔽的大石頭後面發現了她的屍體,褲子脫掉了,上身衣服被推到脖子處,跟前面的一樣,有強暴痕迹,死因也是脖子被擰斷,随身帶的錢袋也不見了,裏面有三十多文錢。最後一件,發生在益州城裏,案犯從房頂破洞進入室内,将姐妹兩人殲殺,手法跟通義縣的差不多。也是擰斷脖子而死,并劫走了死者頭上的銅簪。案卷我已經帶來了。看案卷可能更清楚一些。”
蕭家鼎道:“那好,那我們就先交叉看一下案卷吧,完了之後再分析案情。”
裘捕頭他們也正好沒有看過少城縣的這三件案子。于是便各自拿了一份卷宗看了起來。案卷的資料不算多,除了驗屍的屍格之外,就是詢問筆錄,基本上都是一些外圍的線索,并沒有什麽指向姓。
把卷宗看完之後,蕭家鼎心中沒底。他雖然是學法的,但是主要是研究古代法制史,特别是唐律,因爲作代理律師的緣故,所以對案件審判他比較熟悉,但是對案件的偵破,他就不懂了。
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雖然沒有實際從事過偵破,但是看過的偵破影視劇還有小說卻是不少的,而現代的高科技偵破手段雖然自己不會,在這裏沒有,便也不涉及,還是隻能從傳統手法來搞了。
蕭家鼎對莫飛鵬道:“莫執衣,你是查案的老手了,你先說說你的判斷吧?”
莫飛鵬其實心裏對鍾法曹讓蕭家鼎擔任把這連環案的協統很不高興,讓他聽從一個年輕後輩的指揮他自然是不痛快的。不過,聽說這位執衣跟被貶的前刑部尚書唐臨關系很不錯,所以他也不敢對蕭家鼎說什麽怪話,現在,蕭家鼎很客氣地征求他的意見,讓他第一個發言,這個給了他很大的面子,自然很高興,便道:“我覺得,這個案子的案犯應該是一個武功高手,而且心狠手辣。從房頂打開窟窿的技巧來看,手法很專業,很可能是一個流竄作案的采花大盜!所以,我們便對江湖上的人物進行了摸排,但是,被我們列入懷疑對象的人,經過調查,都沒有作案時間,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他們不在現場。所以,這個案子就這樣成了無頭案。下一步的偵破方向,我們準備進一步擴大調查的範圍,排查當地的武人。”
蕭家鼎點點頭,又望向戴捕頭:“咱們是怎麽做的?”
“這三個案子康縣令非常的頭痛,被州府鍾法曹斥責了好幾次,我們所有的力量也都投入到這個案子的偵破中,可是沒有什麽線索。我們也是從武功高強的人中着手調查,但是目前來看,所有調查的人都有人可以證明案發時的行蹤,沒有作案時間,都排除了。我們還進行了蹲守,加強了巡夜,可是一無所獲。”
蕭家鼎前面偵破的趙氏殺侄案因爲有了明确的方向,他隻是使用了一招欲擒故縱。抓到了趙氏跟劉鄉正私通,然後順藤摸瓜,查出了劉鄉正殺人案,又連帶查出了鄧全盛的受賄案。這幾個案子的偵破難度并不大。辦法也相對簡單,可是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案子,罪犯不知道是誰,作案手法又非常的老練,沒用留下什麽線索。因此,他自己也是一頭的霧水,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他仔細回憶以前自己看過的偵破影視劇,那些案子好象差不多的都是先從勘查現場開始,找到所謂的蛛絲馬迹,然後順藤摸瓜,或者是根據發現的蛛絲馬迹确定偵破範圍,列出重點嫌疑人,再逐個進行排查。所以,案件要偵破,最關鍵的就是發現這些蛛絲馬迹!
從剛才看收集到的資料來看,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悶着頭在這裏苦想,還不如再去重新調查一次,或許,重新詢問,會有意外的發現。
于是,蕭家鼎便起身道:“這樣吧,我們一起去那五個案發現場再進行一次調查,交叉詢問,看看有甚麽新發現。”
莫飛鵬也覺得這樣苦悶在這裏琢磨,也是沒有用,便點點頭:“行啊。”
于是,四人離開了議事堂,在戴捕頭的帶領下,騎馬出城,前往第一個案子發案的小村子。
這個村子名叫河灣村。他們先到了案發現場察看了情況,因爲戴捕頭他們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擡回了家了。現場當時的情況是根據被害人家屬的描述來記錄的,屍體就在田埂外的雜草裏。
蕭家鼎站在發現屍體的地方,幾個月過去了,這裏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迹。他站在田埂上,四處看了看,視野很開闊,不遠處有一條小路蜿蜒而過,遠近都有農田,有農人在耕作。
莫飛鵬沉吟片刻,道:“在這樣的地方作案,很容易被人撞見啊。而罪犯選擇了這樣的地方,又是在大白天,說明罪犯非常膽大。同時,也說明罪犯很可能是單身,沒有女人憋不住了。當然,還可能是沒有錢去找窯姐。我們應該調查一下村子裏有沒有的這樣的人”
蕭家鼎道:“如果單純從這一件案子來看,我們的偵破範圍應該在本村和附近村子的單身男人,而且是身有武功者。不過,既然已經推斷這五個案子是同一個人所爲,那這個人可能就不是本村或者附近村的人,因爲五個案子發生在不同的地方,而且相隔很遠。當然,也不排除這個人可能是跑買賣的生意人,到那些地方去做買賣,順便作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