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儀道:“比試詩詞,是掌門師祖的遺囑要求的,必須比試。屆時會邀請益州三位知名的鴻儒,加上兩位師叔祖作爲裁判,裁定勝出者。”
蕭家鼎本想問是不是請我去當裁判?可是話到嘴邊又打住了,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人家請的是知名鴻儒,自己能算得上嗎?
慧儀接着道:“家師的武功雖然能穩艹勝券,但是詩詞和禅理,都不敢說強過其他幾個師兄。特别是禅理,所以,隻能在詩詞上找門路。家師希望蕭施主能助一臂之力。”
“怎麽助?”
“如果蕭施主答應了,屆時家師自有安排。”
蕭家鼎想了想,幫人家作弊做詩,自己也不是沒有幹過,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幫杜二妞那小丫頭幹過一次。現在再幫幫人家峨嵋派老尼姑,一下子能掙到二十貫錢,還是很劃算的,自己正好缺錢。
蕭家鼎問:“什麽時候舉行?”
“十五天後,不過,蕭施主需要提前五天去,家師才好安排。屆時貧尼會來接的。”
他點點頭,正要出口答應,眼珠一轉,又道:“你們峨嵋派的武功不錯吧?”
“健體強身而已,不算什麽的。”
“呵呵,還挺謙虛。”蕭家鼎微笑,瞧着小尼姑那淡淡的紅唇,“幫你們師父争奪掌門之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們這筆錢,說實話,少了點。”
慧儀俏臉一紅,輕聲道:“出家人錢财不多,不過,要是蕭施主覺得少,還可以商量……”
蕭家鼎擺擺手:“你聽我說完。我也知道你們出家人掙錢不容易,這樣吧,我你們也幫我一個小忙,我就答應這件事情。”
“蕭施主請說。”
“這個忙其實很簡單。”
蕭家鼎湊到她透明一般的耳廓邊,輕輕把自己的要求說了。
慧儀點點頭,道:“這個容易。貧尼可以做到。”
“那就好。”
慧儀也不多說,起身告辭走了。
蕭家鼎把桌上的錢箱子重新包好,放在自己身邊,對餘貴說可以上菜了。
朱海銀其實沒有去茅房,他在前堂看樓蘭烤羊肉串,見到慧儀離開,便回到了屋裏,賊眉兮兮瞧着蕭家鼎,道:“大哥,怎麽樣?有戲嗎?”
蕭家鼎笑罵道:“滾!你這色鬼!人家是出家人,别開玩笑!”
朱海銀笑了笑,也不問他們說了什麽事情,出去催促趕緊的上菜。
飯菜很快上來了,兩人吃過,便回到了衙門。
蕭家鼎把那一小匣子銅錢放回了自己的住處,休息了一會,上衙的雲闆就響了。他來到簽押房,書童文硯告訴他,說康縣令說了,下午在花廳議事。請他直接去花廳。
蕭家鼎來到了花廳。衙門的花廳既是接待室,也是衙門的小型會議室,大廳很大,中間有兩個坐榻,兩邊有兩拍坐榻。幾案上放着餅餌點心還有水。
在首位兩個坐榻左邊的那個旁邊,有一張坐榻和幾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寶。蕭家鼎知道,這應該是自己的位置。但是他沒有坐,回到了簽押房門口等着,康縣令從内宅出來,這裏就能看見。
過了一會,衙門的廉縣丞、文主簿,還有兩個縣尉鄧全盛和溫有德陸續來了,往花廳走。見到蕭家鼎,都是微笑點頭。隻有鄧縣尉,很誇張地過來,拱手施禮:“蕭執衣,昨曰聽說你下鄉查案去了,辛苦了!”
蕭家鼎回禮道:“應該的。”
又寒喧的幾句,鄧縣尉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衙門口迎接府衙的顧司法。”
鄧縣尉走後,沒多久,康縣令出來了,身穿官袍,踱着方步。來到了簽押房門口,瞧見蕭家鼎,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蕭家鼎知道,康縣令現在正在爲那件案子犯愁呢,哪裏還有心思笑。
康縣令問:“顧司法來了沒有?”
“還沒有,鄧縣尉到衙門口迎接去了。廉縣丞他們在花廳等着的。”
康縣令想了想,道:“你通知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儀門迎接!”
按理說,上面隻是來了一位從七品下的司法,而康縣令自己是從六品上,級别高出不少,不需要出去迎接,但是這次不同,關系到那個案子是不是一件錯案的問題。
出現錯案,輕則屬于政績上的一筆污點,重者,那是要追究“出入人罪”的刑事責任的!所以,不能不讓康縣令緊張。
蕭家鼎趕緊跑去花廳通知縣丞他們幾個,趕到了儀門。
儀門在衙門的第二道門,裏面就是衙門的辦公區,外面是升堂問案的大堂,以及監獄、捕快房等。這儀門的正門一般是不開的,隻有在慶典、迎接上官的時候才打開。現在來的這個顧司法,級别上還夠不上這個上官,本來是不需要打開儀門迎接的,但是,康縣令卻已經下令大開儀門了,按照上官的禮儀來迎接。同時,他還親自帶着一幫子官員來到儀門迎接。這樣的禮儀,便是益州刺史來了,也不過如此了。可見康縣令心中對這件事情的極度重視。
他們等了好半天,終于,州府衙門的官馬車來了,十幾個衙役前後開道。那排場還是很大的。
等在門口的鄧縣尉趕緊上前,親自幫着撩起了車簾,又站在一旁準備攙扶。
從車棚裏出來一個胖子,這胖子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個肥大的肚子,把官袍撐的圓鼓鼓的,好象吹足了氣的大皮球。他看了一眼鄧縣尉,并沒有理睬他伸出準備攙扶自己的手,踩着腳登,邁步下來,捧着大肚子,慢條斯理道:“康縣令呢?”
“在儀門恭迎呢。”
顧司法皺了皺眉,似乎對康縣令沒有到門口來迎接有些不滿,捧着肚子,慢慢上了衙門的台階。身後跟着鄧縣尉,還有顧司法自己的執衣等幾個書吏。
進了衙門,走在甬道上,他已經看見了不遠處儀門那裏站着的康縣令等人,并沒有加快步子,依舊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往前走。
康縣令帶着幾個佐官主動迎了過來,拱手道:“顧司法一路辛苦!”
顧司法懶洋洋拱拱手,算是回禮了,也不說話,邁步繼續往裏走。
他對縣衙很熟悉,知道開會的地方,徑直到了花廳,也不等康縣令安排,便大刺刺地坐在了首位。康縣令隻好在他身邊坐下。其他人也都按照座次坐下了。蕭家鼎和顧司法的那個執衣兩個人分别坐在兩個頭的身側的幾案坐榻後面。跟着來的兩個書吏,顯然是府衙刑房的具體承辦案件的書吏。坐在了下首位置。
顧司法掃了一眼,也不看康縣令,道:“這個案子,鍾法曹非常的生氣,已經向刺史作了禀報,刺史聽了,非常的震驚,說你們怎麽能無憑無據的就把一個貞節婦人,屈打成招!而且還是支解人的十惡重罪!這樣搞,隻怕是太過草菅人命了吧?”
最後這一句,說得是聲色俱厲。
這胖子這麽牛逼烘烘的,原來後面有刺史的話撐腰,頓時間,康縣令等人額頭見汗。他一上來就定了調,直接宣布這個案子是錯案,而且,還扣帽子是草菅人命。都不問一審的結果,更顯露出了這件事情的嚴重姓。
康縣令他們幾個都不說話,一個個低着頭。
顧司法哼了一聲,又接着說:“老百姓是我們的子民,我們這些做父母官的,就要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疼愛!可是有些人,就不這麽想,發生了一件命案,破不了,便随便找一個人來定罪!而且,還是一個在村裏很受人敬重的貞節婦人!這樣作,老百姓會寒心的!諸位,先帝有一句話:‘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老百姓就是水,我們就是舟,你們這樣搞,就是在鼓動老百姓這個水來颠覆我們朝廷這個舟啊!事情很嚴重啊!你們當初搞這個錯案,就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嗎?就不爲朝廷爲聖上想想嗎?隻顧着你們的政績,不顧老百姓的死活了?”
聽他越往後說越不象話,上綱上線的,把個康縣令他們說得是一頭冷汗,卻又不敢頂嘴。蕭家鼎便起身道:“顧司法,這個案子,按照原來的證據,定罪是沒有問題的。”
顧司法翻着一雙白眼,瞧了瞧蕭家鼎,見他一身書吏的衣袍,頓時間胖胖的臉上滿是冰霜,厲聲道:“你是何人?本官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在下蕭家鼎。”蕭家鼎不溫不火道。
一聽這個名字,顧司法本來氣勢洶洶的臉頓時煙消雲散,甚至還帶有一點點的笑意,他點點頭,道:“原來是蕭執衣啊,聽說本府的唐司馬非常的器重你,說你對刑律很精通。可是,這個案子是你來之前就已經審結,你對這個案子了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