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蕭家鼎在幾年後制訂的《唐律疏議》中已經有了規定,但是這個時候的《永徽律》中卻還沒有,所以找不到法律依據。
蕭家鼎好奇地看了唐大郎一眼,道:“你也是官府中人?”
“不是就不能讨論案子了?”
“當然可以。”蕭家鼎知道,唐朝的科舉中有一門叫做明法,就是考刑律的。所以書生研讀案子也不奇怪,就像現在法律大學中的學生一樣。
蕭家鼎便道:“這案子,關鍵看這個小妾的身份。看看她是不是具有主人的身份。”
唐大郎點點頭:“這個自然,小妾算是主人還是奴婢,刑律并沒有規定啊。”
“怎麽沒有規定?《永徽令》中就有啊。——隻要是‘不合分财’的,便不是主人。媵和妾都不能分得家财,所以他們不是主人。”
“是嗎?有這規定嗎?”
蕭家鼎看得是後世整理的東西,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否已經出來了這個規定。不過唐律唐令太多了,有數千條之多,一般人不容易找到的,所以他硬着頭皮道:“當然有。你可以去翻啊。不過,這個案子雖然這個小妾不是主人,但是他能不能按照主人對待,還要看她的兒子的地位。——這個小妾跟主人生下的孩子,在家裏是否算是主人?能不能分得财産?”
唐律中的的主人,包括一家人中所有的人,如果分家,可以分得财産的人。
唐大郎道:“是主人,這财主已經公開說了,這是他的兒子,将來他死了之後,要讓這個兒子跟他其他的子女一起分他的遺産的。”
“既然這樣,這個小妾就應該屬于主人。那幾個仆從應該按照奴婢謀殺主人處死。”
“哦?爲什麽?”
“很簡單,她的兒子都是主人了,難道母親的地位還要比兒子低下嗎?所謂母以子貴,‘母法不降于兒’嘛。”
唐大郎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啊!說的太好了,的确應該是這樣。沒有他兒子是主人,他母親卻不是主人的道理。很好,這個理由非常有說服力。——看不出來,你對刑律果然很有研究啊!哈哈哈。來來來,我敬你一碗!”
“過獎了。”蕭家鼎道,又與那唐大郎喝了一碗。
雅娘喚來了樂師,奏樂,自己起舞助興。這雅娘的舞蹈跳得非常的好,而且又充滿了一種誘惑,看得蕭家鼎和朱海銀眼睛都直了。
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欣賞雅娘的彈琴唱歌,長袖起舞,那唐大郎時不時又問蕭家鼎一些刑律上的事情,他們又是大碗喝酒,所以過沒有多久,蕭家鼎和唐大郎、朱海銀都喝醉了。
那唐大郎已經醉得最厲害,他似乎存心想自己把自己灌醉,最後是他的仆從進來,攙扶着他上了車辇走的。雅娘一直攙扶着他,送他上車,望着車辇遠去,這才回來。
他走了之後,蕭家鼎反倒清醒一些了,因爲他還有事情要辦,看見朱海銀也醉了,便道:“朱兄,在下還有事情要跟雅娘姑娘說,你先回去吧。”
朱海銀也已經酩酊大醉,先前也聽說了蕭家鼎要找雅娘說事,便不打擾,便拉過蕭家鼎,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哥,這邊忙完了,便出來找小弟,小弟給你安排兩個尤物陪你過夜!雅娘是從來不留客的。嘿嘿嘿。”
“不必了,我今天喝醉了,說完事情隻想睡覺,你也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朱海銀也真醉了,便擺擺手,搖搖晃晃的告辭出去了。
蕭家鼎醉眼朦胧瞧着雅娘,雅娘雖然沒有他們喝得多,卻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酒意,俏臉酡紅,眼媚如絲,吃吃笑着,說:“蕭公子,你給大郎填詞,爲何不給奴家也寫一首?”
蕭家鼎涎着臉湊過去,道:“我要是給你寫了,今晚是不是便能留在你這過夜?”
雅娘輕輕打了她一下,嗔道:“做夢娶媳婦,盡想好事!你要是給奴家填詞中意了,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留宿除外!可好?”
“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
“好!”蕭家鼎醉眼瞧着她,道:“看得出來,你跟這唐大郎關系很深啊。我便以此爲題,填詞與你,如何?”
“公子七步成詩,奴家仰慕不已,若能得公子爲奴家填詞,當真幸事啊!”
蕭家鼎瞧着她彎彎的柳眉,酡紅的臉頰,特别是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慢慢吟誦秦觀的那首寫美人的《南歌子》道:
香墨彎彎畫,
燕脂淡淡勻。
揉藍衫子杏黃裙,
獨倚玉闌無語點檀唇。
人去空流水,
花飛半掩門。
亂山何處覓行雲?
又是一鈎新月照黃昏。
這首詞念完,那雅娘心中其實着實喜歡,臉上卻是故意裝出失望的樣子,嬌滴滴道:“不好不好!哪來的行雲般的負心人讓我牽挂?是你杜撰的,不好!重寫一首!”
蕭家鼎斜眼望着她:“那唐大郎不是你的情郎?”
“自然不是,隻是我的熟客而已。怎麽會是情郎。”
“那我作你的情郎如何?”
“你?”雅娘咯咯嬌笑,“那得看看你的本事?”
“本事?”蕭家鼎誇張地低頭看了胯下一眼,銀亵笑道:“作了你的情郎,我的本事如何,你自然就知道了。”
雅娘紅暈滿腮,輕輕啐了一口,道:“奴家說的是你做詩的本事!”到她這裏來的男人,無不是一本正經地聽她唱歌,看得跳舞,跟她吟詩作對,何曾敢象蕭家鼎這樣銀亵的?不過,蕭家鼎本來就是她鍾意的人,現在她又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酒意,聽着這話,芳心并不排斥,反倒是有些意亂情迷了。嬌媚無限瞧着他,道:“你再作一首給我,須得要我喜歡的。”
“你喜歡了,便讓我作你的情郎?”
“呸!”雅娘輕輕打了他一下,道:“奴家說了,除了這個,别的便答應你一件事情。如何?”
蕭家鼎一臉失望,道:“你想讓我給你填什麽詞?”
“随便你,寫給奴家的就好。”
“你剛才說,你沒有情郎?”
“當真沒有。”
“那好吧,便以你獨守空房爲題好了。”蕭家鼎想起了李清照的那首《浣溪沙》,當下慢慢吟誦道:
莫許杯深琥珀濃,
未成沉醉意先融。
疏鍾已應晚來風。
瑞腦香消魂夢斷,
辟寒金小髻鬟松,
醒時空對燭花紅。
聽完這首詞,雅娘竟然呆了,多少次,自己沈醉醒來,便隻有那燭花紅陪着自己,平時的歡歌笑語,反倒更映襯得自己獨自一人時的寂寥。這這首詞,寫到了她的心裏。
她癡癡地想着,**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自己也該好好考慮一下将來,看看有沒有意中人了。眼前這位,才華橫溢,相貌不凡,本來是上上的人選,隻是他對自己是真情還是假意?終身大事,不能草率。
蕭家鼎見她呆呆的不說話,看得出來她很滿意,便微笑道:“如何?現在該滿意了吧?”
雅娘如夢方醒,闆着臉嗔道:“不好!你笑話奴家!須得重新填詞一首補償!”
這小妮子沒完了?明明已經喜歡得要死,偏偏故意說不喜歡,便是不想答應自己的要求。蕭家鼎斜眼看着她,心想這女子明顯對自己有好感,卻故意裝清高,***,越清高的女子越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蕭家鼎壞壞一笑,道:“再給你填詞一首也無妨,隻不過……”
“不過什麽?”雅娘脈脈含情瞧着他。
“得先讓我香一下!”說罷,伸手過去,摟住了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拉入懷中,便往她的紅唇吻去。
雅娘想不到他這樣一個斯文人,竟然作出這麽粗俗的霸王硬上弓的事情,驚得嬌呼一聲,扭臉過去,這一吻便親到了她的香腮上。雅娘趕緊推開他。起身要走,卻又被他從後面抱住,這一抱,魔爪正捂在她的一對酥乳上。
這雅娘當真是賣藝不賣身的,這身子還從來沒有男人碰過,更不消說胸前的酥乳了,頓時間,整個身子都癱軟了,那裏還有力氣脫身,隻是側過臉來,無力地擡眼望着他,嘴裏說着:“公子,不要……”
蕭家鼎并不松手,銀笑着,道:“你不是要我再作一首詞嗎?聽好了!”當下,便慢慢吟誦出宋徽宗的那首著名的豔詞來:
淺酒人前共,
軟玉燈邊擁。
回眸入抱總合情,
痛痛痛。
輕把郎推。
漸聞聲顫,
微驚紅湧。
試與更番縱,
全沒些兒縫,
這回風味成颠狂,
動動動,
臂兒相兜,
唇兒相湊,
舌兒相弄。
吟誦完畢,蕭家鼎哈哈哈大笑,道:“咱們也來試試那‘唇兒相湊,舌兒相弄’,如何?”說罷,将她闆轉過來,緊緊摟在懷裏,吻上了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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