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白皙,一雙桃花眼清澈明亮。
鼻梁高挺,淡淡的粉色唇瓣,猶如櫻花那般好看。
他手中還拎着兩個袋子,裝的是一些水果之類的東西。
午後的陽光從窗棂處撒了下來,灑滿了整個客廳。
靠着窗戶邊的位置,他打造了一個和房頂一樣高的書架,上面擺放着各種文獻和古今中外的書籍。
書架旁邊是放着一個三角梯。
陽光到了教授所處的位置,已經被遮住了一些,讓他的身影處于半明半暗之中。
而門口之人的位置,卻恰恰不同。
金色的陽光傾瀉在門口,像是将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像是他陰暗的生活之中,出現了一個滿身是光的人,一寸一寸的,驅散了他這裏的陰暗。
來人,正是霍啓。
隻是此時的他,哪裏還有之前一副耍酒瘋,或者神經病的模樣,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或者說,這才是最原本的他。
兩個人就那麽彼此望着彼此,某一刻,似乎無聲勝有聲。
一切都再無需什麽言語。
不知是誰先開的口,或者是誰先移開的目光。
總之霍啓已經先走進來了,他一邊走進來将水果放在了開放式廚房的餐桌上,一邊緩緩道:
“你剛剛這是在做什麽,對一個女孩子發那麽大的火,這不像是你。”
顯然,剛剛的一切,他都知道,也聽到了。
蕭亦行沒有去追問這一點,而是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突然來了句:“不像我?那我是什麽樣子。”
在他眼中,自己是什麽樣子。
霍啓沖着他走了過去,目光觸及到他加固闆子着的腿,又不動聲色的移開,走過去将丢在地上的掃帚撿了起來。
然後在他附近,去仔細的清掃着地面上那花瓶破碎的殘片。
而蕭亦行就那麽望着他的,一舉一動。
一眼都不曾移開。
霍啓緩緩道:
“我隻知道,真正的你,不會随意拿花瓶撒氣,剛剛那麽做,隻是故意把那女孩子給罵走吧。”
這話落下,蕭亦行終于抹開了視線,一聲冷嗤:“你可算又懂了。”
霍啓微微挑眉:“起碼我認識的教授,喜歡将什麽心事都藏于心底,雖然爲人聰明,心思缜密,但卻不是那種尖酸刻薄,而是溫和有風度的那麽一個人。‘
他一字一句,很認真的去說。
蕭亦行:“……”
這一回,他沒有說話,而是将輪椅整個都轉了過去,背對着霍啓。
沒人知道,他那一刻在想什麽。
霍啓将地面上的花瓶碎片掃幹淨,最後裝在了一個袋子裏,道:“我認識一個修複工藝品的人,幫你把這個花瓶修複好吧。”
而蕭亦行聞言,微微側頭,道:
“不用了,破鏡難以重圓,花瓶也一樣,即便是修複了,也回不到曾經的樣子了。”
他語氣緩慢的道。
霍啓眼眸微微垂了下,眼底閃爍了下,最後他來了句:
“那爲什麽不去試着接受新的樣子呢,在每個時間,不論人,還是事物,都會有一個屬于當下的新的狀态,人,也總不能活在過去。”
蕭亦行:“……”
他眉頭微凝了下。
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微妙。
似乎是在想,這像是能從霍啓口中說出來的話??
他這智商,可以?
他心底對他剛剛産生了一些不一樣的看法,可下秒,就聽霍啓又來了句:
“話說,教授,大前天晚上的事,對不起。”
他大抵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蕭亦行的臉色一下子又變了。
他抹開了臉,蹦出了幾個字:“你閉嘴!”
霍啓唇瓣動了下,欲言又止。
算了,既然他不想提那天的事情,他也不再提起。
那一天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他将地面上的狼藉收拾幹淨後,還是忍不住來了句:“那天的那個老男人,是教授你的父親?”
他眼神望過去,多少有些閃爍。
這話落下,蕭亦行一個冷眼掃了過來:“不然呢?”
這問的莫不是廢話。
那天他明明都聽見了對方叫了自己一聲兒子。
霍啓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幹笑了聲,之前那股坦蕩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足無措。
收拾完之後,他在原地站着,不知道該幹什麽。
蕭亦行沒發話,他也不好亂走動和坐下。
可他開口,還不如不開口。
蕭亦行:“你東西也送了,地面也收拾了,還不走留在這裏做什麽?”
這話一出,霍啓頓時瞪圓了眼睛:“喂,不是,蕭亦行你……”
他說着,似有些難以置信那般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挑眉道:“用完了就趕我走了?”
蕭亦行轉過了輪椅,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往卧室裏走,冷冷道:“是誰說再來找我就跟我一個姓的。”
“诶我——”
霍啓簡直被他說的啞口無言,臉也一陣紅一陣白的,不過看他離開,自己還是追了上去。
“等,等下蕭亦行,我們把話說清楚,我們之間這樣子到底算怎麽回事!”
霍啓追了上去。
卧室裏,房間幹淨整潔,本身卧室裏放置的東西就很少,還按照大小順序一一擺放好,典型的潔癖加強迫症。
“什麽算怎麽回事!”他語氣冷漠。
霍啓急了,咬牙道:“蕭亦行你别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啊——!”
而卧室裏還放了一張地毯,霍啓追上來的時候,腳下沒注意到地毯,直接被絆的踉跄了下,左腳踩在右腳上然後就沖着蕭亦行的輪椅撲了上去。
伴随着他的一聲大喊,幹淨整潔的房間裏,瞬間——一片狼藉……!
砰的一下,輪椅倒在了地上。
他摔倒的時候,手還慌忙的抓住了空中的什麽東西,結果卻是床上的鋪好的被子,被他扯的亂七八糟。
而他也砸在了某人的身上。
蕭亦行悶哼了聲,臉色發白,怎麽看臉色都不是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