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岩咬了咬牙,一副複仇者的模樣,啐了一口消化液,對尤先科氣急敗壞大罵:“蠢貨!依照你所說,難道聖城從建立的那一天開始,是爲了特定的人而建的?如果照你所說,聖城是選擇自己的居民的那人類才是聖城最初的主人,我們算什麽?奴隸!我們這些機械生命體都不是人,就是聖城裏面爲人類服務的奴隸!歐諾彌亞他們算是什麽?他們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主神,隻能算是人類造出來爲他們服務的中心服務器!”
“蠢貨!如果是那樣,你們會有今天?别給我說什麽誰比誰高級,誰比較老舊這樣的話!如果說老舊,你們比有些流亡到銀海的機械流民還要老舊、還要沒用!你!你!你能造芯片麽?你能發電麽?你們能管理都市的日常規則麽?不能!那你們就應該被淘汰!那你們應該被銷毀!聖城的每一個生命,不,這世界的每一個生命,都有它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不能說你們不明白他有什麽樣就消滅了它。如果照你這麽理解生命,那第一個該被銷毀的就是你,因爲你已經過時了!”
李鑫岩略顯激動,這一部分是裝出來,一部分卻是真實的憤怒。半真半假才能以真亂假,對這些歐諾彌亞的鷹抓說這些其實沒太大的用處,但是爲了拖延時間,李鑫岩卻不得不歇斯底裏。遠遠地,那些機械獸已經繞開這塊是非之地,三三兩兩的進入銀海的市區了。如果自己不能拖住這幾個守衛者,讓他們大規模進入銀海的話,勢必對銀海造成更大的破壞。
尤先科根本沒意識到李鑫岩的真正目的,作爲此次戰役的直接指揮者,他必須就此次戰役的正義性給其他守衛者一個明确的答案。
“嗯。殿下的說法我個人覺得也對。但是現在聖城已經不是原來的聖城了。人類即将滅亡,聖城之内對于目前的狀況其實在諸神之間就有了争議。有些殿下心存仁慈,希望保留部分人類的保留地,這本身是他們的仁慈所緻,倒沒有什麽應該譴責的,但是上一輪人類的反擊卻讓以歐諾彌亞爲首的主神們是意識到了這種星星之火的可怕!一座久遠以前已經沉寂的人類的高射粒子炮,竟然擊中了聖城,并且造成了一些損壞!如果放任下去,聖城根本不會有可以保障的安全!”
“所以,殘存的反抗勢力必須被滅亡!既然人類都會這樣,那麽現在的銀海,不就是這種樣例的一個翻版?如果我們不掃平這個流亡者的天堂,必然有一天他們會把槍口對準聖城!那時候我們應該怎麽辦?在我們奉歐偉大的諾彌亞殿下的指令前來銀海之前,他也說了,聖城之中始終都有殿下你的位置,您完全可以忽略這些流亡者的存在爲了聖城而長遠存在下去,這對聖城也有好處,聖城才是你最初的家,這裏隻是一個垃圾場,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尤先科可謂又拉又撕扯,着實有些水平。
但李鑫岩樣子聽了這些話變得面目猙獰了:“放下?銀海就是我的力量!銀海就是我的神域!你們這麽做就是在剝奪我的神力!難道你們會對着歐諾彌亞說,讓他放下機械城麽?”
尤先科緩緩又行了一禮,不慌不忙道:“銀海不是您的神力,如果他是神力的一部分,那應該是瑞凱文殿下的。”
“可惡!”李鑫岩暴怒,但卻不動手。憤怒是他現在最好的掩飾,拖時間才是他這真正的目的,所以李鑫岩表面上捏緊了拳頭,但是心裏卻冷靜如冰。“如果我現在殺了你,并不算是什麽難事。”
守衛者們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四周繞着跑開的機械獸群也莫名的感覺到一陣說不出不出的恐懼。雖然無線頻道裏面什麽聲音都沒有,但是他們本能地停了下來,有的還向這邊張望着。
法核和光波、伊利亞特往後退了兩步。
李鑫岩卻沒有動手,而是放松了拳頭拍了拍手掌,怒極反笑了:“嘿,好!好!好!”
“你們也承認,這裏是瑞凱文的神力範圍,但是,你們現在卻來了,說說吧,你們把瑞凱文怎麽樣了?是毀滅了還是囚禁了?如果你們承認這是他的地方,恐怕也不敢這麽放肆大膽地要掃平吧?”
“這……”尤先科頓時卡殼了。
“聖子殿下!請聽我說。”法核重又鼓起勇氣插道:“不如這樣,您可以先帶領我們去這座城市的控制中心,我們也保證不對這座城市進行毀滅行動,等我們控制了這座城市,我們一起去見歐諾彌亞殿下,然後你把這座城市目前的狀況跟歐諾彌亞殿下說清楚,這樣這裏是您的領域還是瑞凱文殿下的領域就能對聖城有個交代,我們也就能就這次的行動給歐諾彌亞殿下一個明确的回複……”
“放屁!”李鑫岩冷笑道:“帶你們去控制中心?等你們控制了這座城市,還有我說話的份麽?”
“這……”法核也卡殼了。
尤先科卻見機道:“這個容易,我們都在這裏待着,聖子殿下和法核一起去這座城市的控制中心,然後等你們和歐諾彌亞殿下商量好了,我們再決定進退。”
“放屁!”
這一句照樣罵得響亮,但卻不是李鑫岩說的,而是自空中說的。尤先科等人循聲望去,在就近的廠房頂上多了四個身影,這四個身影身上沒有流線,但是眼睛卻是電子眼,在黑黢黢的夜裏發着青藍色的光芒。
李鑫岩終于松了一口氣。
決戰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