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手臂上已經受了傷,但是李鑫岩卻并不着急。
戰力比較強的機械戰士可能會有如他一般擁有充能系統的,但是很明顯,這些機械殺手沒有。從剛才試探性的放出一次閃電球可以看出來,這些機械殺手如他所料,隻是銀海的貴族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普通機器人,并非S級機器人,對電能的抗性并不怎麽樣,電能球進入他們的身體,他們身體内部的線路立刻超出了負載能力,燒焦了。
銀海的貴族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普通機器人如何能跟機械城司創造的提拉特彌斯的造物相比?
想至此處,李鑫岩向後急退,看上去十分托大地撞向身後的機械殺手。
那機械殺手電子眼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很明顯,作爲智慧機器人,他被這種行爲給激怒了。
他極爲少見的用電子嗓音吼叫了,向着李鑫岩沖了過來。
或許是看到了李鑫岩剛才對付那三個機械殺手的招式,他竟然也沒有撒開網子,而是将金屬網也作爲軟鞭向着李鑫岩的手臂卷了過來。
李鑫岩嘴角彎彎一笑。這個姿勢正中下懷。
一束電芒從他左臂上順着流線依次變強,就在機械戰士的金屬網到達李鑫岩身後不足一米的距離時,李鑫岩轉身、甩手、擡掌,一道電芒須臾間被他送了出去。
如果說機械戰士的速度快,那麽李鑫岩的速度則是更快,從手臂上閃現出電芒的波浪到能量球被他從掌心推送出去,他隻是一個轉身而已!
接下來的事情毫無懸念,電芒奔行的速度無人能比,電芒順着金屬網爬上了機械殺手的身體,“嘭”的一聲爆響,機械殺手的身體内部有微微的青煙爆出,然後他就帶着未盡的前沖之勢從李鑫岩的身邊滑了出去。
而李鑫岩順手回抓,機械殺手手中的金屬網順勢落在了他的手中!
接下來是一片刺耳的金屬刮擦聲,李鑫岩手中的金屬網再次被當做“軟棍”甩了出去。李鑫岩的身體如同冬日裏歡叫的白鶴,騰躍而起,并在空中輕盈而快速掠動。
金屬網纏上金屬棍,将另外兩名機械殺手掀翻過去。
落地之時,李鑫岩一個白鶴亮翅,金屬網自後而前,準确地将兩名機械殺手裹在了網中。
看着這兩名機械殺手失去了攻擊能力,李鑫岩當路挺立,向着左側又是一個電芒扔了出去,電芒剛剛飛出他的手掌,變沒入了第三名機械殺手的胸膛!
“嗵”的一聲,他身體裏的什麽東西也炸了,就此保持奮力一搏的姿勢呆立當場。
李鑫岩這才轉過頭搖了搖頭,可惜道:“跑都跑了,爲什麽又回來找死呢。”
風依舊在吹,雪卻小了一些。李鑫岩四下看了看,又在風雪中找了找,對着河溝邊正拉着警車向大路上艱難推行的機械警衛叫道:“車還好着沒?”警衛距離李鑫岩大約五六十米,李鑫岩擔心他有些聽不見。
機械警衛回頭立正面對着他,答道:“大人!車好着呢!”
可他這一放手,警車頓時沒了力量支撐,直滾滾栽進了水溝之中。
……
見到囚鳥的機械侍從索姆朗科的時候,李鑫岩沒有換衣服,他的左臂上衣服已經被金屬棍扯爛,發光凝膠洩露出來,凝結在衣服上,看起來十分惹眼。
索姆朗科十分驚訝,但卻什麽也沒問,急匆匆地拿來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這些奇怪的東西是一個金屬密閉的罐子、一根注射器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繃帶的塑料制品。索姆朗科剪去他的袖子,将金屬罐子裏的東西用注射器注入他的傷口,然後用繃帶細細纏了起來。
李鑫岩并不在乎傷口,這些傷口讓佟麗娅看見自然也有辦法處理,但是索姆朗科的好心不可擅自拒絕,李鑫岩便坐下來,讓索姆朗科幫他處理好傷口。他既然什麽也沒問,李鑫岩也就什麽多餘的話也不說。
今日前來囚鳥這裏,其實是李鑫岩思考良久之後做出的決定。他來見囚鳥,最主要的事情不是自己受攻擊一事,而是另有其他事情需要與囚鳥說清楚,所以這些小事并不在主要讨論範圍之内。
在沒見囚鳥之前,自己受到攻擊這樣的事情也不好四處宣揚。
雖然李鑫岩成立公民管理局是囚鳥支持的,但是李鑫岩前日接受囚鳥委托隻時,并沒有太多想法,當時他的想法簡單,隻是想爲那些無編号機器人争取一些權利而已。
但是看到垃圾場,還有那些對機械城老舊機器人虎視眈眈地家族們,李鑫岩突然有了新想法,如果這些貴族喜歡利益,那麽他能不能用利益來撬動銀海的社會階層發生變化?
與四大貴族談判實際上是一個試探。
其一是試探用利益換取利益這種做法的可行性,其二是探索貴族們的關注點是否跟他所意料的一緻,三是那些老舊機器人對于這一方案的基本态度,也就是他們是不是安于自己的命運被控制?
但是結果出乎他意料的順利。
除了他被刺殺這一步。
試探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果然,利益是貴族們的集中關注點,這一點在人類世界如此,在機械世界亦是如此。
創造新的利益必會觸動原有的利益,所以有人想要刺殺他,不僅暴露了這些貴族想要獨占式得到更好的利益,也說明了他的計劃涉及面遠比他原來想的要複雜。
新的變化必會觸動原有貴族的利益,所以如果李鑫岩要有實質性的動作,必須要根囚鳥說明白,否則改變一旦觸及到這些貴族們實際的利益,那恐怕整個銀海都會鬧得天翻地覆,而局面一旦失去了控制,恐怕那時候囚鳥也會變成這場變革的一個反對者!
而且,囚鳥首先有那麽多歸屬于他的企業和機器人,從本質上來說,他是銀海最大的一個貴族,這事情一旦要落地,怎麽可能不觸及到他的利益?
李鑫岩思來想去,有必要将自己目前的基本變革計劃與囚鳥通個氣。
而目前自己遇刺,則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李鑫岩擡頭看了看仍舊在警車上橫躺着的那幾個機械殺手,嘴角淡淡一笑。
到底是誰搶劫了誰,馬上就會有個結果了。
……
待索姆朗科将他的傷口包紮好,囚鳥也回來了。
出乎李鑫岩的意料,和囚鳥一同出現在囚鳥的辦公室中的,除了囚鳥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
站在囚鳥左邊的也是一個機械戰士,他身材比囚鳥略高,身上是一身妖豔的粉紅色流線,狼頭,而另一名竟也是一個機械戰士,身材與囚鳥差不多,身上的流線也與囚鳥相似,也是一隻狼頭。
索姆朗科識趣地給李鑫岩披上了新衣服,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李将軍,聽說你遇刺了?”囚鳥人在門口,聲音卻是十分緊張。“要緊麽?”
李鑫岩擡擡手,淡然道:“不要緊。這不,索姆朗科幫我處理了一下,這就已經沒事了。這兩位是?”李鑫岩看着囚鳥身後的另外兩位機械戰士,問道。
囚鳥首先抓住他的手臂,掀開他的衣服,仔細看了看索姆朗科包紮的傷口,然後點頭道:“嗯,還好,傷口割傷的神經凝膠還不多。”透過索姆朗科用來包紮傷口的透明塑料帶可以看到傷口的大小,囚鳥自然能将他的傷口看得清清楚楚。“嗯。還好,這樣的傷口大約在我們身上一周左右也就好了。”
随後囚鳥指了指左邊身材高大一些的機械戰士,道,“這是阿蘭若旺,”又指了指右邊的機械戰士,“海疆”。
兩人點了點狼頭,算是與李鑫岩打了招呼。
李鑫岩則伸出手,道:“初次見面,幸會!”兩名機械戰士連忙握住李鑫岩的手,僅僅握了握。
囚鳥笑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要按照人類的方式來存在!”他的意思是自然是對着兩名機械戰士來說的,阿蘭若旺和海疆立刻答道:“都聽囚将軍的。”
“這是……刺殺李将軍的殺手麽?”囚鳥這才轉眼望向那輛警車,警車上的雪已經融化了,地面上是一灘泥水。雖然死了六個機械殺手,但是還有兩此刻被兜在金屬網之中,動彈不得,從電子眼上可以知道他們是活着的,因爲那紅光與死去的機械殺手一看就有區别。
“還有兩個活的?”海疆則十分驚訝。“李将軍真是好身手!”他贊道。
李鑫岩卻淡然一笑,皺眉道:“今天我來找囚将軍,正是爲這事情來的。早上我巡查完畢,正要趕回千鳥閣,在路上就遭到了這些人的圍攻……”
李鑫岩随後将自己今日來的遭遇略略說了一遍。
囚鳥聽完,并沒立刻問李鑫岩爲什麽,可能是跟誰起了矛盾,而是看着海疆沉聲道:“從這些刺客的外形以及形态上來看,他們與前兩日刺殺你的那些刺客是同一路貨色!”
海疆點頭道:“沒錯!”
“怎麽?你們也遭到刺殺了?”李鑫岩驚奇道。
怎麽會這麽巧?
囚鳥點了點頭,煩躁的來回踱了兩步。
“莫非……就是我見你的那一天,你們遭到了刺殺?”
囚鳥答道:“是。原本不想驚擾你們,所以沒告訴你們,但是現在看來不告訴你們險些造成你們的險境,不,是已經把你們放在了危險境地!這是我的失誤。”
李鑫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是事情并不是誰假裝出來的,那天囚鳥确實接到了索姆朗科的報告才出去的,甚至還中斷了和李鑫岩的初次會面,而兩人晚宴的時候,囚鳥胳膊上與李鑫岩一樣,也有一道傷口。
“那會是誰派的殺手?”李鑫岩問。
海疆指了指那些機械殺手,“肯定是他們的主人。”
他這麽說等于什麽都沒說。
李鑫岩道:“我看,八成是那些貴族。”
囚鳥聞言問道:“怎麽?你有什麽線索?”
李鑫岩面色沉重地歎了口氣,道:“昨天,我剛剛請四大貴族吃了個飯。”
李鑫岩将昨天的談判略略描述了一遍。
他說完,囚鳥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