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切都是小打小鬧,那也就罷了,可是畢竟行動組死了那麽多人,這件事就注定小不了!既然事情小不了,那就是一件極爲惡劣的事情——這意味着軍部裏面的内戰!
内戰?那麽各方的态度會是什麽樣子?總部、地下城軍部的高層、各派系、集團軍那裏、都會是什麽樣子?這些都是問題。各方會如何評價賀氏集團在這事件裏面的位置?後續該怎麽處理?
賀曼的忐忑裏面,頓時摻雜了不少絲絲縷縷的線。這些線錯綜複雜,其中兩條便是連接到這面前的二位身上。
“不過,看來這趟大概是要無功而返了。”王師長唏噓道:“林将軍自裁了!”
場面一時間冷清下來。趙師長甚至有些莫名的煩躁:“雖說林将軍在自身人員建設上有把關不嚴的問題,但是也不至于自裁吧?你想想,平常人養個機械寵物什麽的也沒說要被殺頭的,軍部高層特殊點,弄個機械生命體大概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吧,被查了就被查了,把機械生命體弄死不就完了,不至于自己直接自裁了了吧?”顯然,行動組在這些成功行動中的作用那是各方面都有共識的,無法跟行動組第一人直接面對面交流以學習先進戰鬥經驗讓他遺憾到焦躁:“真是沒想到。沒想到。”
王師長意識到什麽,拍了拍他的胳膊,開始說一些和稀泥的話:“哎哎哎,大家現在誰都不想提這個,你就閉上嘴不行麽。賀總,這事情我們知道的也是一些皮毛,趙師長比較直,有些話說的不合适,你别忘心裏去!酒喝多了,人就愛胡說八道。”
趙師長頓時清醒了一點,立刻臉上堆笑道:“啊!喝多了,喝多了……”
賀曼搖了搖頭,忖道:“唔!這事情跟我也沒太大的……關系。行動組内部的事情跟我關系不大。我也不可能管那麽多!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事情律法部那邊最後肯定會給一個結論,我們隻要等着就行了。事情已經出了,軍部最後肯定要給一個官方解釋。軍部的律法在那裏放着,行動組平日裏不是總用這律法去約束别人麽,還有律法部,他們也是這些事情的參與者,現在行動組内部出了問題,林将軍自然有責任給别人一個清晰的解釋!不過……他不願意解釋,選擇這樣的結果,就等于把所有的責任都給攬到自己身上了,看起來審判時候的細節你們也都是從别的途徑知道了的,這事……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應該跟别人沒什麽關系吧?”
賀曼微微紅着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段話是爲自己、是爲賀氏集團開脫跟這事情的關系還是她在解釋自己跟林子聰最後的關系,亦或者是在一切未明了之前的搪塞。
整件事情她都是參與者,她本能地先把自己、賀氏集團跟這事情撇清。
可她撇的清麽?
不過,看起來這兩個師長還是知道輕重的,也并不想把這件事情再說下去。
另外,這些家夥們的言語裏面,賀曼和林子聰的關系還是逃不開的一道坎。賀曼即便否認于事無補。林子聰的女人們,一直以來都不是什麽秘密,甚至是林子聰本人高調宣傳的一家事情!
從這個角度上,她有些搞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害羞、是憤怒、還是爲了掩蓋一種無法描述的心情而在辯駁……
賀曼長長舒了一口氣,林子聰,到底是死了,死在她的面前,懷裏還抱着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的孫佳麗,那麽他等于将這一切都終結在了他自己的手裏。爲此,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賀曼有些迷茫。
“哈哈哈哈……”突然,一陣銀鈴樣的笑聲從前面的人群中爆發出來,這聲音辨識度極高,放蕩與天真混合在一起,沒心沒肺的同時卻控制不住地會引起人的注意,除了她那無法無天的妹妹——賀星彤,也真是沒有别什麽人了。這邊衆人一時均扭頭向着笑聲來源看了過去。賀曼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們先聊,看起來我要先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麽。”
“好的,您先忙着。”王、趙兩位師長立刻陪笑道。
在他們眼中,賀曼是一座移動的物資庫。有她在,後勤是不用被罵死的。而那邊的賀家二小姐,據說是未來更爲優秀的一個移動的物資庫。
“羅參謀真是會說!”賀星彤身上穿着的,正是早上在賀曼眼前出現過的那一件皮草,這衣服讓他看起來與衆不同,成了一朵名符其實的交際花。“我姑媽那是!等了這麽多年,最終是實在迫于家族壓力才嫁出去的,要不然,怎麽會嫁個娶過老婆的二手男人?哼!我原本是挺佩服她的,單身多好,你看,想吃就吃,想穿就穿,誰也管不着,結果她呀,晚節不保,臨到幾十歲的人了,竟然突然給嫁了,真是沒出息。”
“嘿嘿!說不定,人家是真愛呢!?”有人打趣道。
賀星彤手指勾上那人臉盤,笑道:“真愛?年輕時候都沒有,年齡大了,愛什麽呢?”賀星彤的言語極具誘惑,那人盯着賀星彤如玉的面龐,拼命的咽了咽口水。
“賀星彤!”賀曼一把抓住賀星彤的手臂,将她從人堆裏拉了出來。周圍的各色軍官,還有間或出現的女軍官淺笑道:“嘿,她這下慘了,他姐姐可是雷霆手段的!”
賀星彤不知是喝大了還是故意的,俏臉一扭,踉跄着拼了命甩出來一句:“我又不是泥捏的!”
賀曼一個使勁,賀星彤跌跌撞撞地被她強拉走了。
而不遠處的人群中間,龍翼扭頭看了看這邊,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半是憂郁,半是用力地咬了咬牙。
“真是熱鬧啊!”宴會的另一處,孫玥面前站着的一個身着便服的男子笑道,“我不知道這裏面的細節,但是你們軍部這邊至今沒有太大的動作,也沒有人去彌合兩邊的矛盾,這就有些讓我看不懂了,難道,現在這事情已經沒有什麽挽救的餘地了?”男子轉回頭,看着面前的孫玥,等待着他的回答。
孫玥吧嗒吧嗒嘴,将手中串果子的牙簽一折爲二,事不關己道:“現在,這事情有些複雜,不好動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把這團亂麻輕松理開的!唉,至少我孫某人,還沒那個本事。如果理不開,放放也無所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