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就知道,這花花公子什麽都是裝的,就連文職軍官的樣子,都是裝的。”山下秀美聲調贊賞,說出的話卻是咬着牙的味道,就像是嘴巴裏面在嚼着口香糖,可是李修賢知道,她此刻沒有嚼口香糖。
“什麽?”李修賢不太明白她爲什麽這麽說,就特意問,但是山下秀美根本沒理他,于是他隻好怏怏地繼續繞指頭。
林子聰趁其不備,廢了賀曼的殺手,卻沒有對賀曼下手,冷哼一聲,順手一撂,賀曼就向着空蕩之地飛了出去,廖依玲的飛镖插在他的肩胛之上,直抵骨頭,倒是沒有傷到要害,林子聰反手拔出,順着廖依玲的方向擲了回去。林子聰根本沒有瞄準,順手一抛,飛镖插在一個剛飛撲到廖依玲身邊的家夥身上,替廖依玲解了身後必中的一拳。
冷淩的速度快,廖依玲卻也不比他差。雙劍在手,廖依玲就有如身前身後長出了刺的刺猬,一團銀光在她周身纏繞起來,再加上她柔軟的腰肢,竟然看不出來哪裏是能夠突破這一層劍幕的缺口!在場衆人沒有幾個見過廖依玲的身手,就算見過的,也隻見過她的一些功夫皮毛,看起來直至此刻冷淩出手,廖依玲真正的功夫才被他逼了出來。
廖依玲的雙劍并不太長,大約也就三尺略長,之比成年人的胳膊長處一節,但是這長劍猶如長在她的手上向外疾刺時,看着不長,但是卻又比一般匕首要略微遠一些,讓人難以正确把握它的攻擊範圍,而向回收時劍身貼在廖依玲的小臂外側,既是擋擊地方的臂盾,雙臂抹過敵手的身遭,卻又帶着鋒芒,讓人捉摸不到地具有攻擊性,而更多時候,雙劍在她手中猶如長了根飛輪一樣旋轉卻不阻礙自己的的動作施展,令人難以靠近的同時配合他的靈巧動作極具殺傷力。
冷淩的細劍走的是歐式路線,以刺擊爲主,細劍劍刃沒有什麽殺傷力,其殺傷力的主要體現在刺擊的力度和方位上,因此要求他對敵人破綻和刺擊方位、速度的把握要極爲迅速,這也造成了冷淩的攻擊速度比普通人的攻擊要快速得多。
冷淩的細劍不知用什麽合金制成,反射出點點金色光芒,看起來華麗無比,冷淩身形比較快,這麽一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就猶如一個身穿白色軍服的俊美長發軍官在劍鋒中起舞,細劍帶出的點點金色星芒籠罩了他的每一個動作,妖媚得邪乎,卻又讓人對此間能有這樣的人物贊歎不已。
兩相比較,廖依玲竟跟冷淩不相上下。一個柔軟,一個直攻目标,鬥了個旗鼓相當!
廖依玲剛開始也隻是冷笑,認爲這家夥隻會耍些妖媚衆人的花架子,但是随着冷淩攻守之間星點多了,廖依玲才意識到并不是什麽好事,這些星點不隻是冷淩對自己的表現的包裝,細劍上有了這些反射光點,細劍本身又不太粗,劍的走勢這樣一來就部分的被金色星點掩蓋了。也就是說,有了這些晃眼的玩意,就讓廖依玲對冷淩細劍的走勢産生了偏差,她有些眼花。
隻是須臾之間,冷淩已經和廖依玲過了十幾招,兩個人的速度都太快了,大堂中兩個人都是一片影子,叮叮當當地,雙劍相交的聲音不絕于耳,那些妄圖從後背攻擊廖依玲的,愣是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不,也不能說沒有機會,林子聰飛镖射回,紮在雇傭兵士兵的身上,他背後一把粗大的手臂将那人接住,掩在了六七個攻擊的身影之後圍了上去,廖依玲和冷淩外漏的殺氣,便有十幾下落在了已死去的雇傭兵身上。那粗大手臂的擁有者身高足有兩米,在他面前,廖依玲看起來就是一隻随手都能捏在手裏的小白兔!
手中的屍體已經有些散了,鮮血亂飛,拿在手裏也有些不合适打鬥,左右看了看,他随手拿起一把椅子,當作武器向着廖依玲揮了過去。
廖依玲不得不對付後面的來人。面前的防禦稍一松懈,當她揮手砍斷椅子的腿腳時,冷淩的細劍已經帶着光點,罩住了她的腹部。廖依玲的姿勢被控制住了。如果她乘着後翻之勢斜縱出去,躲開了身後的威脅,自己的腹部必然送到冷淩的劍上,根本躲不開!
“砰”的一聲槍響,林子聰的方向,一顆子彈射向冷淩的後背。
冷淩根本沒防備。子彈正中他的後背,但是他手中的長劍也沒有完全失去準頭,廖依玲隻赢得了一點讓細劍偏離腹部要害的時間。冷淩的細劍從廖依玲的右腹搽過,然後沿着闌尾位置刺了進去,從側後方露出了劍頭。
冷淩背後叮地一聲爆響,子彈沒有穿透他,卻将他擊得向前撲了出去,一口血控制不住噴了出來。他穿了防彈衣,但是卻免不了受些内傷。
“林子聰!”别人都愣住了,李修賢卻猛地站了起來,叫道:“你!……你!你這在謀殺高級軍官!”
“他沒死!”林子聰吹了**口,道。他手裏的槍,正是賀曼的殺手保镖的。賀曼已經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隻是喉嚨受了傷,既站不起來,也說不出話指着林子聰“你……你……你”地嘶吼着。
山下秀美看着廖依玲與冷淩的戰鬥,眼睛睜得賊大捂着嘴巴,什麽也說不出來,直到林子聰一槍射出,李修賢驚叫,她才緩過神來,道:“他們是在……互相謀殺!”
雇傭兵團總部外,行動組已經将戰線向前推進了一百多米。從根子上來說,行動組的隊員們都身經百戰,對戰鬥沒有什麽畏懼,他們的頭頭被人困住,他們不可能壓制得住情緒,一點就炸。雖然這些戰士們是才組建起來的,但也正是才組建起來的,激情未消,所以即便是赤手空拳雇傭兵戰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隻是片刻時間,他們就向前推進了不少,面前還有六七十米就是雇傭兵團總部的大門。
而隊伍前部的身影之一,就有李鑫岩和李鑫海。
這殺手雖然是使槍出身的,但是身上的功夫也不弱。
“啪,啪”幾聲脆響,雇傭兵團門口,竟然有人動用了槍!
默認的規則被打亂了。
地下城中之所以不能用槍,是因爲在這裏的沖突大多數都是非緻命的,而在地下道中用槍,流彈的殺傷力會出奇地大,所以,長久以來大家彼此默認的規則就是不用槍,雇傭兵突然開始使用槍支,說明了這一戰他們勢在必得,林子聰是他們口中的肉,非吃不可!
行動組徹底被激怒了,“給我沖!”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戰線幾乎是瞬間往前生生壓縮了二三十米,甚至空中飛起來一些生生被撕扯下來的殘肢!
但是,李鑫岩越發地感覺似乎事情有些不對。雇傭兵團既然知道行動組要來,而且在總部門前設置了阻擋行動組的部隊,那他們應該知道行動組的戰力啊,雇傭兵這樣的隊伍,怎麽會是行動組的對手?如果是要用槍,爲什麽會不用機槍直接掃射?那樣不是更省力?用這樣零散的槍支也壓制不住行動組啊!那麽這不是白費功夫麽?
鐵定有埋伏!
眼看要摸到雇傭兵團的總部大門了,埋伏會在哪裏?
正疑惑間,雇傭兵總部大門上方的浮雕突然動了。細看的話,并不是浮雕的形态發生了變化,而是上面大大小小的人物、生靈的眼睛看起來“睜”開了。不,不是“睜開了”,李鑫岩心中一驚,難道,那是武器的射擊口?
李鑫岩用餘光掃了掃現在大家所處的位置,隊員們的先頭已經到了距離雇傭兵團總部大門隻有十餘米的位置,這些口正對着雇傭兵團總部大門前的廣場,而在這一方廣場上,行動組已經基本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即将徹底控制雇傭兵總部門口那些拿槍的士兵!
“都給我撤!”李鑫岩猛然大叫。
衆人根本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說,有的隊員在收拾最後的殘留雇傭兵,而更多的是收了手中的武器,向這邊聚集過來。李鑫岩的吼聲讓他們莫名驚訝,但是沒有人聽從,嚴格意義上,他此刻已經不是129行動組的隊長,也沒有權利命令他們,但即便是他的隊長身份還沒放下,也不用再這時候大吼“撤”這個詞吧,林子聰還在裏面呢!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些黑洞洞的雕塑眼睛中便紛紛掉落出來一個個帶着煙幕的火筒!火筒細長火紅,但是帶出來的煙幕卻是墨綠的顔色,煙幕冒出,便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毒氣!”李鑫海首先反應過來。身爲殺手,見多識廣,這是他的優勢。殺手的反應極快,見到火筒立刻從随身行包中取出應對之物——呼吸面罩戴了起來。可是面罩隻有一個,其他人卻是無法,一邊向後撤退,一個個順次倒了下去。
咳嗽、呼叫、掙紮之聲不絕于耳,遠處,龍翼恨恨地跺着腳,一個個拉住順利逃出毒氣區域的隊員,一面嚎道:“都給我回來!都給我回來!”
林幽園忍不住從輪椅上站起來,右手抖抖索索向前虛抓,恨不能将戰士們拉回來,但始終隻是徒勞而已。
而雇傭兵團門前,唯有一人面色冷峻,傲然站立,将上下牙齒咬得咯咯響,一腳将雇傭兵團總部的大門踢了開來。
李鑫岩是機械生命體,神經毒氣對他無效。
法庭内,廖依玲滾落在地,待翻滾過來,單膝跪地,一摸右腹,卻是一手血。
冷淩好不到哪裏去,雖然防彈衣可以阻擋住手槍射出的子彈,但是這麽近的射擊距離,子彈造成的沖擊可以将人體的内髒震碎!然而,對于冷淩來說,最重要的并不是受傷,而是面子。
堂堂地下城基地的五号人物,竟然時刻都穿着防彈衣?他在防什麽?他就這麽怕有人刺殺他?
林子聰就在這時,将手槍一扔,臉上帶着笑看向李修賢,道:“我們之間,這不算謀殺,打打鬧鬧而已。”
林子聰他根本就知道冷淩身上穿着什麽!
“欺人太甚!”從後面偷襲廖依玲的壯漢大吼一聲,帶着三個人向着林子聰撲去。林子聰凝神戒備,準備硬抗這一場戰鬥。從大局上,盡管這些戰士對林子聰不友善,但他們畢竟是對抗機械城的士兵,不能一殺了之,這是林子聰的原則。
冷淩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唾沫,裏面大部分是血。“林子聰,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義!你毀我研究院,害我的人馬在H535山谷全軍覆沒,這筆賬我們今天是該徹底算算了!”
林子聰凝神迎敵,嘴角撇撇,算是回答。如果冷淩硬要将這兩次事件算到他頭上,他倒是覺得榮幸。
廖依玲身後的壯漢帶着三個人去迎戰林子聰,她并沒有輕松下來。腹部的傷口來不及包紮,餘下的三個雇傭兵戰士圍了上來。
這三個人一個黑瘦,長腳長手,一看就知道是有天然特殊戰鬥能力的,第二個一副拳手打扮,在地面輕輕跳躍着,是機動靈活類型的對手,而第三個雖然也膀大腰圓,手中卻拿着一張侍者常搭在臂上的毛巾,反倒看不出有什麽特長。
雇傭兵總部大堂的門早已被林子聰拆了,毒氣在入門過後就已經消散了,李鑫岩就在這個時候,緊捏着拳頭,一步步走進了法庭。他身後,跟着同樣臉色鐵青的李鑫海,隻不過李鑫海的面罩捂住了他的半張臉,看不出來具體相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