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什麽?叫什麽?”李鑫岩用面巾紙将口鼻清理幹淨,冷冷問道。
“我?哥!我叫李鑫海,三個金子的鑫,大海的海,意思就是滿是金子的海。我出生的時候……”李鑫海話還沒說完,脖子上一緊,一股大力當胸襲到,直接将他擊得倒飛出去,狠狠摔在了街上。
李鑫岩的第一個判斷,是這個人不是有所圖謀,就是想要暗殺他的第三個殺手!
要不,怎麽會這麽巧,有人跟他的名字就差一個字?原本他想吃完早餐再做理論,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是不得不解決了這個家夥在吃早餐了。
一邊還在做餅子的老人見怪不怪,擡頭看了一眼,依舊慢慢騰騰的在做自己的工作。
李鑫海卻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李鑫岩有這麽一手,從地上爬起來,嘴巴一張,一口血水吐了出來。“嘿!還果真是怪物啊!”他嘿嘿笑笑,撫着胸口站起來,用袖子抹去嘴巴上的血迹,狠狠道:“我真的喜歡!哥!你就不能下手輕點?”
李鑫岩卻面無表情,拾起筷子緊緊盯着他,以防他又從腰裏拔槍出來。之前這家夥把槍收起來,極有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估摸着手槍威力有限,現在李鑫岩隻要戒備放松,恐怕面前出現的不是刀就是匕首。
李鑫海卻看起來并不像是裝的,吐了口血痰,又走了回來,坐在離李鑫岩有點距離的位置,笑道:“怪不得這麽多人都想加入特别行動組,原來隻要進去了,那戰力果真是高平常人一個等級啊!”
李鑫岩一怔,問道:“你在說什麽?”
“哥!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就是個殺手!可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想再做殺手了!可是不想做又有什麽辦法?被人逼着,不做就是個死!之前聽說過,有一個組織,據說是軍部高層排名第四的将軍,叫林子聰将軍領導的,叫做特别行動組的組織,進了那裏,就會變成一個隐匿了行迹的透明人,這樣即便是黑市上的組織,也拿他們沒轍,這就相當于脫離了殺手組織。可是這特别行動組有一個規矩,他們的人從來都是從集團軍那樣的正規軍事組織裏面篩選人的,而如果我加入集團軍再等待篩選的話,先不論能不能被篩選進入行動組,光是讓殺手組織知道了我脫離了他們,進入了集團軍,那我恐怕立刻就會被滅口!”
李鑫海又吐了一口血。李鑫岩知道自己的力量,按照他現在的力量,李鑫海的傷不會是假的。
“你的名字……”李鑫岩面無表情,繼續吃早餐,邊吃邊問。
“李鑫海,三個金子的鑫,大海的海,意思就是滿是金子的海。我出生的時候,我爹夢見發了财,自己在金子堆成的海裏,便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李鑫岩心中莫名笑道:“那麽……自己的名字莫非是當年老爹夢見了金子做的石頭?”當然,他不會把這家夥看成是自己的弟弟的,他沒有弟弟這是明确的,人名會有一定的機會重複,相似的那就更多了。“我看樣子,你做殺手好像已經很多年了!”李鑫岩道。
“是啊!”李鑫海臉上又恢複了一臉的痞氣,伸出自己的十指,細細看着,甚至将它們擡起來對着光看着,一邊看一邊歎道:“看啊,這就是一雙殺手的手,完美,修長,有力,但卻殺機重重!每每在夜裏,我對着燈光看着它,就會覺得自己選錯了性别,因爲一個殺手完全不配這樣一雙完美的手,它不應該被用來收割生命,它原本應該用來……做做蛋糕、修修花草、寫寫字……反正不應該長在我身上,它長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或許就會此生美好的多。”
李鑫岩默然。人殺多了的人,都會有點神經質,這問題以前跟帕米爾閑聊的時候讨論過,帕米爾比他的見識多,因此可以确定,這家夥是個殺手。這一點應該沒錯。
可是他真的不是來殺自己的?
“今天你殺的人,爲什麽要殺他?”李鑫岩繼續問。做早餐的老頭兒似乎是聾啞的,隻埋頭做自己的東西,手下的活兒停都沒停。
李鑫海笑笑道:“呵,說起這個,要跟你們行動組的任務有一拼了。你可知道,有什麽人是你們行動組不殺的麽?”
李鑫岩不答話,繼續吃,李鑫海理解爲那是深沉,笑笑,繼續道:“我們總結了,行動組有三不殺。第一不殺的,是太小的鳥不殺。行動組是爲了軍部的正常運作而誕生出來的行走在黑色地帶的戰士,他們主要用來解決依靠正常手段已經不能控制的一些特殊問題,例如沒有明顯違反律法,卻又會對軍部和地下城社會的正常存在産生嚴重危害的組織和個人,但是如果這些鳥太小,看着惡心,卻又對軍部和地下城社會的正常存在産生不了太嚴重的危害怎麽辦?這是行動組的職責就會産生邊緣地帶。這便是行動組第一個想殺卻殺不到的鳥。”
“第二不殺,是會對軍部内部的一些平衡産生消極影響的事情,行動組就會避讓,隐性地不處理這些問題。”
李鑫岩的筷子微停。這一點沒錯,這事情他聽郭天明說過,上面的任務是有人安排的,行動組隻管執行,如此一來,的确是通過林子聰的過濾,對于行動組本身會産生危害的行動都被過濾了。
“這第二不殺,其實也是上層武力保持平衡的一個基礎。要不,軍部那邊早就亂了。”李鑫海笑道。他撫了撫胸口,又吐了一口血痰。
“第三不殺,卻是因爲眼界問題。”
“眼界問題?”李鑫岩笑道,“怎麽,軍部高層也有眼界問題?”
“那是自然!”李鑫海給了個白眼,在這一點上露出“天下隻有我知道内幕”的模樣,李鑫岩差點笑出來,硬是忍住沒漏笑容,這才顯得一如既往地深沉。
“軍部是幹什麽的?打仗的!但是打仗需要什麽?錢!你們……對了,你們不需要管這些,自然對錢根本不敏感,在軍部外面,在黑市上你們可知道錢有多重要?錢能買來幾乎你能想到的一切!嘿嘿,不知道吧?有錢的地方就有罪惡,軍部再怎麽高大上,再怎麽爲人類的未來着想,他自己的屁股他可能擦得很幹淨?要想擦可幹淨,隻有一個辦法——割了它!可是,這怎麽可能?”李鑫岩語氣一如既往地誇張,“既然割不了,那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管!不管!這一不管,那麽所有軍部看不到的東西就都冒出來了!這我就不說了,反正說起來也沒什麽讓人愉快的詞語。”
“有上面這三個行動組管不着的地方,那自然就是肘腋之患,所以,這部分事情軍部自己不管,卻是有人代替他在管。”
“那是誰?”李鑫岩終于吃完了,正襟危坐,問。
“賀氏集團。”李鑫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