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賀曼的俏臉紅得可怕,連耳朵根子都血紅血紅的,仿佛下一刻血管就要炸開。
“集團軍那是什麽單位?那是正規軍!正規軍怎麽可能接受别人的指揮?集團軍的軍官,那都是要軍部授權的,你的小小的特工,怎麽可能有這麽大本事,指揮得動集團軍的戰士?正規軍的戰士,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聽從你行動組隊員的指揮?他們就不是一個體系的!所以,這裏面有陰謀,肯定有陰謀!”
“怎麽不可能?集團軍的戰績那麽低,他們爲了活命,戰場上臨時改變戰術也不是不可能!再說了,軍報裏面也說了,現場最高指揮隻剩下幾個團長,群龍無首,這麽下去隻能陷入混亂!有人指揮總比人指揮要好!”
賀曼辯道:“那也得他們的指揮官死了吧?戰報上沒說他們的指揮官已經死了,你的行動組隊員就能接手上萬人的指揮權?這也太托大了吧!?”
“那是戰場!賀大小姐!戰場瞬息萬變,什麽事不可能發生?你不是戰士,又怎麽會懂戰士的想法?還有一句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難道你不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一些戰法必須根據變化才能産生實際殺傷力,集團軍的戰士和我的特工選擇都沒有錯!而結果也說明了這一點!”
賀曼啐了一口:“呸,你懂戰士怎麽想?你天天就知道我在軍部裏面,拈花惹草,你知道戰士的心理?别跟我說什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不是皇帝,那些女人也不是你的後宮!對于你這麽一個沒臉沒皮的流氓,一個自己就知道躲在淫窩裏面的畜牲,把你自己說得那麽冠冕堂皇,戰士們想想都覺得惡心!還戰士們的心理?你上過戰場麽?……”
賀曼用手指指戳戳着辦公室裏的一切,也包括那些職員和下級軍官,特别是“淫窩”兩個字,很是用力。
她話音未落,職員和軍官中立刻有人反罵道:“說也們這裏是淫窩,你那裏是什麽東西?培養雇傭兵做特殊服務,誰不知道?”
賀曼一扭頭,手指掃着人群,怒喝:“哪個王八蛋說的?給我站出來!”
人群中沒人回答。林子聰沒有允許,這種話是違禁的。
混亂下,雇傭兵上不了台面的這些破事倒是成了針鋒相對雇傭兵團的一個人盡皆知的弱點,有人自然就拿了出來。
這罵法很得人心,衆職員和下級軍官互相掩護,一眼望去,張張臉都帶着淺笑望着賀曼,根本看不出來是誰的口筆。
既然分不清,賀曼的怒火蹭的又上了一個台階,一揚手,一巴掌扇在了離她最近的一個女職員的臉上。
這已經突破了吵架的範圍事件升級了!但那女職員根本沒當回事,連臉摸都沒摸,報複性地冷冷一笑,道:“這一巴掌足以說明,您對林将軍的評價,是污蔑!要不,你怎麽會變得這麽氣急敗壞?我應該出去轉轉,大家都會知道你的爲人的。”女職員連臉都沒有揉,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不知去向。肉眼可見,她臉上的五指印片刻間就腫了起來,紅紅的清晰可見。
賀曼一下子不知說什麽,傻了兩秒鍾,一跺腳,大叫:“你回來!”
林子聰卻在這時候往前一插,臉紅脖子粗地道:“你針對的是我!别對别人使粗!好,你覺得我有陰謀,那你去律法部舉報我吧,剛好,我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在監獄裏面休息兩天,剛好養養傷!”
“你個混蛋,你以爲我不敢!?”賀曼已經失去理智了,眼睛瞪着林子聰,像是要把他生吃了。
而林子聰看起來好像比賀曼還要兇,直接對着身後人叫道:“張淼,去,去律法部,就說賀總要舉報我林子聰!現在就去!我倒要看看,軍部就算知道了,他們會給我什麽樣的處分?撤職?殺頭?軍部不管怎麽處理,我都認!不就是懲罰麽,我林子聰啥時候怕過!”
而行動組林子聰的駐地外面的國地道中,已經隐約傳出了剛才那個女職員的哭鬧聲:“嗚嗚嗚……林将軍的情婦竟然毆打軍部的普通職員了……”
“情婦”這個詞,聽起來特别刺耳。
這情況變得更複雜了。
“林子聰!”賀曼尖叫,猛然間一甩手,一巴掌又向林子聰扇過來。
現在,賀曼已經分不清到底自己來是幹什麽的了。來興師問罪?林子聰看起來巴不得讓軍部方方面面都知道此戰的經過和結果,來發洩對林子聰的恨?不這個坑不能踩!如果他們之間的關系弄得人盡皆知,那這事情就會變得面目全非!小情侶打架,不小心把兩億給打沒了,誰見了都不會再管閑事,隻會在一邊插着手笑着閑談:“喏,小情侶打的歡着呢!”
賀曼丢不起這個人。
而林子聰的樣子,倒有一半是想事情往這個方向發展!
不,她是來找回損失的!
于是在衆人各色的目光中,在林子聰半是火熱的期待中,賀曼的手掌貼着林子聰的臉硬硬地刹住了車!畢竟是生意人,而不隻是個女人,最後的理智阻止了他将巴掌落在林子聰的臉上。
林子聰果然沒有躲閃。當然,他要躲也躲不過去!但是,他連躲的動作都沒有!
這很能說明問題。賀曼畢竟是個生意人,聰明伶俐,心裏頓時電光火石般想了個通透!
賀曼的手就在這一瞬間,改拍爲摸,輕輕貼在了林子聰微微有點胡子茬的臉上,然後翻了過來,用手指背劃過林子聰的臉,停在了腮幫子處。
“好,很好,你好得很!”賀曼的所有怒火瞬間像是被抛到了九霄雲外,剩下的隻有還在發紅的俏臉和原本的溫柔大方、聰明可人。可林子聰卻從那一雙眼睛裏,看到了漫天的冰雪。
“林将軍,好得很!好得很。”賀曼又重複了一句,然後放下手,撥開人群,走出了林子聰的辦公室,消失在門口。賀曼走的很慢,猶如雙足灌了鉛,但是很堅定,一路出去,連停都沒停。
所有人的目光跟随着她消失在門口,然後懷着各種心情又扭回來,落在林子聰的身上。那些眼神裏,既有同情,又有無奈,既有嘲笑,也有不平,似乎還有憂慮,但無論是什麽樣的眼神,辦公室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林子聰緩緩退到沙發上坐下,臉上的火氣慢慢褪去,臉色青黑,甚是可怖。辦公室主任尚君波朝衆人揮了揮手,大家知趣,各回各崗位,片刻之間走了個幹幹淨淨。
“将軍?不過吵了一架,這不,最後也沒出什麽事嘛,你也别再在意了,我也是女人,我知道,一般都是過來發個火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嘿!發個火?”林子聰笑道,“剛開始,她真事是帶着點女人的小脾氣來的,但是……唉,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我這下是徹底把她給得罪了,你去安排一下,看看我們之前有多少業務是需要賀氏集團支持的,調查清楚之後,去安排,看看有沒有同樣的可替代的選擇。如果有的話,就打點關系,準備換人。”
“那不能換怎麽辦?”尚君波問。
“不能換就問軍部,那裏應該有。對了,剛才那女孩叫什麽?”
“管童。”
林子聰面色緩了一緩,道:“把她調到辦公室來,做我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