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機械戰士,沒人對他有好感,因而他在河灘上就這麽被捆着手腳扔在沙地上躺了五六天,也沒人理會他。因爲是秋天,天氣特别好,陽光特别充足,又沒有雨水,也不用擔心幾十年前有的那個名字——霧霾,李鑫岩瞅瞅挂魚幹的地方不夠,機械戰士又沒醒過來,索性将機械戰士的胳膊腿兒做了晾魚幹的架子,四處挂的零零索索的,宛若河灘上長了一株機器的樹。
效果看上去不錯,經過這幾天的辛苦準備之後,第12行動組每個組員的背包都鼓了起來,那裏面是很多的烤魚幹,由于戰争期間人類大多被趕到原來本是荒郊野外的地方去了,前路漫漫,又即将進入機械城控制地域之内,準備些食物是必須的。當然,光有魚是不夠的,人畢竟是雜食動物吃太多肉腸胃受不了,還得有些植物食物,于是有人就去挖野菜,将野菜洗淨煮熟後也晾幹,做成野菜幹,所以每個人的包裏面除了魚肉幹還裝上不少野菜。
這樣吃的時候開袋即食,不用再次加工。此外,有人将野菜加入到空的烤魚腹中,食用起來方便不說,竟然讓食物的體積又減少了百分之二十,攜帶量相應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算是将李鑫岩的研究成果提升了不少。
李鑫岩的衣服在于機械戰士的戰鬥中已經毀了,所幸郭天明的背包裏面還在,作爲後勤負責人,随時把背包背在身上是他的一個習慣,裏面除了其他的一些東西,倒還有一套衣服,李鑫岩就穿了起來,大家身材都差不多,穿着倒也蠻合适,這麽一來總比蚊蟲叮咬要好得多。
說起蚊蟲叮咬,李鑫岩就又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他的身體并非常人一樣,經過了改造,機械化了,他就不應該再招惹到蚊蟲之類的東西,可事實上蚊蟲叮咬他跟别人沒什麽區别!
“這家夥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呢?”吳坤用樹棍敲着機械戰士的胸膛,又在他的臉上戳了戳,将樹棍捅到機械戰士的嘴巴裏面,撬開他的狼牙,撩了撩他的舌頭。機械戰士的舌頭居然是軟的,并不是金屬那樣硬邦邦的。機械戰士身上沾了好些菜葉子、魚肉什麽的,現在看起來像極了垃圾堆裏刨出來的一堆金屬疙瘩。
李鑫岩将金屬棍背到後背上,踩了踩機械戰士的腿,踢了踢道:“估計死了吧,他自己弄了一團電,再加上絆馬索裏面的電流脈沖,這麽大的電流,估計死了。”
“那你怎麽沒事?”楊波濤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李鑫岩也是訝道,他的身體上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至少在行動組内人盡皆知。他跟機械戰士的打鬥過程也都給大家說了,大多數隊員并不在乎他是什麽樣子,反正又沒有什麽威脅,行動組的每個隊員都有自己的隐私權,因此沒有誰拿這來閑話。跟死亡、戰鬥比起來,這事情已經小的不像什麽。除了吳坤和楊波濤,其他人在遠處樹蔭下躺的躺着,鬥蛇的鬥着蛇,拍蚊子的拍蚊子,多休息一會算一會。
“大概是因爲前面被電過一次了吧?”吳坤道,“電多了,就有了抗性了。”
楊波濤和李鑫岩眼珠子要掉下來。這理由倒是别出心裁。不過李鑫岩自己倒是覺得,機械戰士那聚能一擊,他身在空中,自然能躲去不少傷害,真正絆馬索的攻擊,你是打在機械戰士身上的,這與上次是不同的,經過機械戰士這一消減,李鑫岩受到的攻擊,真是沒多少。
“那我們拿他怎麽辦?”李鑫岩用腳撐開機械戰士的胳膊,将他翻了過來。“既然死了,就放在這裏吧,我們任務還沒展開呢,這才出來一個多月,不好這麽快就回去。”吳坤說。
李鑫岩點了點頭。
好在大家從城堡出來的時候,手裏的武器都是在的,這會又補充了糧食,自然立刻可以向着東方前進。吳坤一聲令下,鬥蛇的、睡覺的通通停止了修整,收拾好了逐漸遠去。
将近一個小時之後,河灘上的機械戰士慢慢爬了起來在河岸上站定,他的樣子并不太像損失了大量能量的樣子,反而顯得精神奕奕,隻是與他的精神奕奕不太相配的,是胳膊上有些微微的變形,那是李鑫岩的金屬棍留下的痕迹。他将已經失去功能的絆馬索從手腳上解了下來,遠遠望了望即将消失在天邊的身影,眼睛的光閃了閃,自嘲道:“唉,聖子就是聖子,還真不是那麽容易放倒的啊!”機械戰士望着天空看了看,那裏白雲正朵朵悠閑地飄過,“天氣還真是不錯!”
機械戰士收縮了一下眼睛,調整了眼睛裏的光圈,這才發現身上多了很多的魚肉、野菜殘留。他怔了怔,似乎沒想明白這些東西是什麽,怎麽到他的身上去的,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再去想,身體半蹲,嘿的一聲低呼,猛然間一道藍色電流從腹中位置閃出,通過身上原本已經暗淡無光的紋路迅速流遍了全身,電流竟然比攻擊李鑫岩時強了不少,溢出的電流引燃了所有的魚肉、幹菜,将他們燒成了灰燼。
曬了五六天太陽,自然能量充足。
機械戰士似乎并不着急如同之前一樣追趕李鑫岩,而是伸手在自己胸前一塊護甲上按了按,那塊護甲自動旋了開去,露出一個小小的凹槽,凹槽裏面有一抹淡淡的紅色,紅色當中延伸出一根紅色的絲線,遙遙伸展向李鑫岩離去的地方。如果能夠從近處細看,紅色光球似乎原本就屬于這個位置,此時機械戰士的胸腔裏延伸出一道道不斷變換着形狀的紅色電芒,将機械戰士的身體與光球連接在一起,而原本光球上一些流轉的符文,此刻竟增長了變大了一些,還有些符文改變了結構,變成長長的一串,将紅色光球固定在電芒的中央。
這裏,是機械戰士的心的位置。
機械人低着頭看了看心窩裏面那淡淡的紅色光球,将心門慢慢小心地關好,望着遠方又遲疑了很久,再次自言自語道:“他身邊這麽多人,本來就難接近,這回要怎麽樣才能靠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