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被行動組選中,那可是一個榮譽,對于這樣的榮譽,李鑫岩倒是覺得不用非要弄明白爲什麽。
千分之一的概率,可以離開集團軍,離開集團軍那萬年不變的被動防禦體系,不正是他這些年來苦惱的事情麽?從此以後就不必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蹲着了,那是獲得自由的感覺!
一個人在病房靜下來的時候,李鑫岩開始看那些佟麗娅拿過來的書籍。她說的沒錯,不管怎麽樣,多學一點是有好處的。特别是即将進入行動組,不多學一點,似乎對不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可,佟麗娅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有人跟他李鑫岩長得很像?
李鑫岩發現,自己突然對這個小護士産生了很大的興趣。自然,在分析了一個下午之後,李鑫岩終是拍着自己的臉,将其中一半的興趣來源劃歸到了在766基地憋了八年之後對異性的天然親近這一硬傷上來。這個因素,他無法拒絕。
那麽,她從哪裏來?有過什麽經曆?
清晨時分,中心醫院的前台剛剛換完班,小麥便來了李鑫岩的病房。
李鑫岩想了想,對小麥道:“你們護士都是從後方來的麽?怎麽佟護士這麽喜歡讓人讀書的?”
李鑫岩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滿。
小麥正給他的傷口上藥,絮絮叨叨地說出來他們這的規矩。
中心醫院是沒有直接有權利向後方要人的,因爲這的每一個人實際上都要軍部提供食宿等基本生活保障的,所以,中心醫院的人員來源,都是軍部預備隊那邊提供。
軍部将招到的人在預備隊留底之後,就拍到各個所需要的地方去,可是由于當下人力是個大問題,所以,軍部所派來的人往往都是不怎麽有專業素養的。他們送來的護士,不是性格暴躁就是笨手笨腳的,加之中心醫院的病号大多是戰場上送下來的,傷重不說,還極難伺候,護士長天天罵,弄得她們心理壓力極大。這也難怪,軍隊裏面的人大多都崇尚武力,時間長了,他們招人的眼光都差的遠,招護士都按士兵的标準找的,底下的人每年招每年都招不夠,心裏一急人員素質更差,護士長一不滿意又天天罵,那些軍部招來的護士,大多沒幾天就偷偷溜走了。
這樣,護士中就有很多缺額。這個問題很難解決,所以中心醫院就從黑市找了些關系來補充這一部分。佟麗娅就是這樣從黑市那邊找關系進來的。
巡查病房是個辛苦的工作。中心醫院是個位于12國地道第1簇的巨型底下工事,由于戰争,外科病房始終是中心醫院最大的科室,1500多張床位,幾乎将中心醫院上下六層的結構占去了大半。小麥所在的病區被編号爲第七病區,第七病區有200張病床,由于衆所周知的原因,護士目前卻隻有10個人,因此巡查一遍基本上不亞于一次打仗。
這幾個月來,通過考察,佟麗娅從不叫苦,隻要是她查房,她便推着查房車,一間間病房、一張張病床慢慢巡查過去。
對于外傷,每個病人的處理通常都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事情,需要對傷口依照病例和醫囑進行處理,換藥、消毒不可避免,傷勢嚴重的、有感染的還要記錄下來,作爲給醫生進行進一步跟蹤的基本資料。
鑒于目前病人多護士少的狀況,大多病人沒有太大的處理必要,他們的傷晚處理一點,也就晚幾天回複而已,因此護士們大多依照病情輕重依次進行巡查和處理,這樣如果累了,後面的輕傷病人就可以忽略不看了。但佟麗娅卻不太一樣,她似乎精力旺盛,一個病人一個病人地巡查過去,消毒、換藥、換點滴每一個過程做的一絲不苟,對于一些先前護士們包紮地有些敷衍的傷口,都一一重新上藥包紮好。
由此,無論是護士長還是主任醫師,都對她刮目相看。
因此,這一次李鑫岩的傷勢收到林子聰的重視,孫佳麗便讓她來主要負責李鑫岩的護理。
對于佟麗娅是否認識與李鑫岩長得比較像的人,小麥卻不太清楚。這是她的私事,誰也沒辦法問。
聽了小麥的介紹,李鑫岩隐隐覺得這護士好像在找什麽,在找什麽他卻說不清楚。難道是一個人?
晚上,李鑫岩再次溜到中心醫院的天台上去散心,想來想去,看着天邊那一輪殘月,卻總是不得要領。
殘月相對的另一邊天空上,那巨大的十字形機械城看起來分外璀璨。
與此同時,第12行動組的會議室這一晚吵得幾乎要翻了天。
争吵的第一個内容是當前軍部林子聰給的任務。
楊波濤言語之間劍鋒直指隊長吳坤,說哪個隊長會把組員的表現情況向上彙報?這下好了,重要任務沒了,給了這麽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任務,說出去都丢人!于蒙更是痛心疾首,一句一個笑,既是自我嘲笑,也是在笑隊長的混亂彙報,因爲那個回來惡心的吃不下飯、惡心的吐了兩天的人,就是他。
吳坤左撓撓頭,右撓撓臉,恨得牙癢癢,卻又懊悔地無地自容,拳頭在桌子上不住地敲,終于将一張桌子敲成了零件狀态。衆人見桌子也成了零件,便閉了嘴,吳坤卻有些不依不饒了:“三個月之内,重新選定隊長!既然我說錯了話,那我們這一個行動隊必須換一個有能力的人來領導。”
衆人默然,但卻沒有人能高興得起來。統領哪是那麽容易當的?
既然過往的事情不能再說,那麽話題自然轉到了未來的事情上。李鑫岩的身份不能對外暴露,這既是對他的保護,也是對所有人的保護,畢竟律法部的那些耳朵們都不是閑着的。雖然菲洛娜也是律法部的成員,但是以她和林子聰、孫佳麗三個人的複雜關系,吳坤倒是很容易想通她不會不知輕重在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當然這麽簡單的事情當日參加林子聰會議的人都知道,要不也不會被林子聰召集到一起。所有的暗流隻是内部的暗流,如果留到外部那對整個團隊來說是災難。
“他來了,我要讓他先吃些苦頭!”楊波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對,讓他先吃些苦頭!我們不舒服了,也讓他不舒服一下!”
“可是,林将軍的命令可不是讓他在這裏吃苦,更不是讓行動組來折磨他,而是看着他,帶帶他!”吳坤再次強調這一個任務的核心思想。
“那我們總要磨合一下不是?沒有磨合,後面的任務是帶他去還是不帶他去?”于蒙問。
“好吧”吳坤終是松了口。行動組出去的任務沒有一個不是充滿危險的,如果沒有磨合的過程的确不太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