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平時負責放這種最高級别“暫住證”的唯一經手人,張維信此時的心情最郁悶、處境也最尴尬。盡管在場沒有人相信他會是那個與“飛燕堂”勾結的叛徒,可由其負責簽的最高級别“暫住證”居然被流失到了對手的手中、而且還是對手下屬的密諜組織手中,他張維信無論如何也是難辭其咎的。因此,在确認手中這兩本“暫住證”的真實性後,張維信第一時間就是将這個級别“暫住證”的放記錄找來,按照證件上的編号進行核查,以期找出到底是誰将這兩本最高級别“暫住證”領走的。因爲,隻要找出領走這些證件的人,便可以确定到底是誰在與“飛燕堂”勾結。然而,令張維信及在場其他穿越者失望的是,領用記錄上顯示這兩本“暫住證”從來沒有被人領走過。也就是說,這兩本暫住證這會兒應該是被鎖在張維信個人辦公室的文件櫃裏,而不是在梁子嶽的證物袋中。
有人偷偷盜取“暫住證”——這是現手中兩本“暫住證”從來沒被領用後,張維信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反應。實際上,不但是他這麽想,在場的其他兄弟也與他是一個想法。既然與“飛燕堂”勾結的是“清園”兄弟中的一員,那麽在大家平時往來頻繁、對自己人基本不設防的情況下,那個叛徒趁張維信不備,偷偷進入他的個人辦公室,盜走幾本最高級别“暫住證”,想來應該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情。再加上,原本考慮到能夠申請這種最高級别“暫住證”的除了穿越團隊成員,就是韓德義、鍾有朋等與穿越團隊最親近、同時也是最可靠的本地人,基本無需像地方府、州、縣那般進行一系列的審核,因此爲了在開具時能更加方便快捷,放在張維信那裏的暫住證都是事先蓋好了節度府大印的半成品,辦理的時候隻需要在上面寫上使用者的相關信息就可以了。因此,那盜取“暫住證”的叛徒連再去盜取或者盜蓋節度府大印的工夫都省了,直接填上人名就可以用了。
更令在場的穿越者感到事态嚴重的是,在随後對庫存“暫住證”進行點驗後,張維信吃驚的現除了這兩本“暫住證”,另外還有十三本同樣級别的“暫住證”也不翼而飛了。一下丢了十五本最高級别的“暫住證”,張維信很是有些挂不住,臉色非常的難看。他一方面向王崤峻等其他三位委員檢讨自己在“暫住證”保管工作上的疏忽大意,沒有定期對庫存證件進行點驗、核對的過錯,以至出現如此重大的失誤,請求委員會對自己的失職行爲進行處罰。另一方面,則根據梁子嶽拿來的那兩本“暫住證”上的開具時間,仔細回想在這個時間前後曾經來過自己個人辦公室的訪客,以期能夠找出那偷證之人。隻是,且不論那兩本“暫住證”上的開具日期真假難辯,就算這個日期是真實的,要想回想起近十個月之前的訪客情況,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何況,對方的目标既然是“暫住證”,又怎麽可能會在張維信在辦公室的時候來偷盜呢。最終,張維信隻能放棄這種徒勞無功的舉動,而是讓梁子嶽将其他十三本丢失的“暫住證”編号謄抄一份,回去後與祁安和佟明提供的“飛燕堂”懷柔分堂有這種“暫住證”的成員名單編輯在一起,分給北平軍各府、州、縣的“暗羽”分支機構,命他們在進行日常巡查時加以留意。
不過,對于梁子嶽及情報部内務司來說,在日常巡查過程中留意持有被盜“暫住證”的人員隻是後期掃尾的工作。現在的當務之急,卻是根據祁安和佟明提供的地址與人名,對“飛燕堂”懷柔分堂的成員進行抓捕,進而通過對這些人的審訊來獲取張燕及其一衆骨幹手下的藏身之處。因此,在謄抄完“暫住證”編号後,王崤峻便以委員會的名義向梁子嶽下達了圍捕“飛燕堂”懷柔分堂,以及在可能的情況下圍捕張燕及其骨幹手下的任務,要求情報部内務司于第二天一早出,務必将何平及其一衆手下一網打盡、最大限度的摧毀“飛燕堂”在北平軍的情報網絡。
梁子嶽一邊領受任務,一邊卻說道:“如今祁安與佟明投誠,消息到底能夠隐瞞多久還是個未知數。以兄弟看,晚動不如早動,爲了防止懷柔那邊現異常而有所準備,兄弟我今晚便親自帶領行動處的弟兄們出去懷柔。這樣算起來,估計明日淩晨時分就能抵達懷柔城。進城之後,我們便兵分兩路,一路直撲何平等人的藏身之處,另一路則與當地‘暗羽’取得聯系,按照祁、佟二人提供的名單,對懷柔城内州、縣兩級官府機構中的‘飛燕堂’眼線進行監視,待那邊成功抓捕了何平等人後,再對這些叛徒、内奸進行控制。”
“如此甚好。那這一趟就有勞二十八弟你了。”王崤峻聽了贊許道。
“這些都是兄弟份内之事,理應效勞。如果諸位兄長沒有其他囑咐,兄弟這便回去調集人手,即刻出了。”梁子嶽謙遜的答道。
說完,梁子嶽便從王崤峻手中接過節度府的金批令箭,回自己的衙門去準備了——沒有節度府令箭,就算是以梁子嶽情報部内務司負責人的身份,也是不可能于夤夜之間叫開懷柔城的城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