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大通商行”總店距離北平軍節度府并不算遠,許新生與王崤峻等四位委員随着太原生産基地完工,大哥李俊武便将那裏的工作盡數交給了周磊和于文德二人,自己返回北平來享清福了見過禮、寒暄兩句,才在座位上坐下喝了一口茶,賈潤安便已經風風火火的進了書房。賈、許二人見面自然要比方才許新生與王崤峻等人見禮時要熱烈得多,也親切得多。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好一會兒離别之情和個人現狀,賈潤安還趁機調侃了一下才将趙普妹妹娶過門沒多長時間的許新生,這才在王崤峻的提醒上結束私聊,将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既然是聊正事,那就少不得要說一說許新生此次北上的目的,以及北平軍這邊可能的應對辦法。由于許新生現在是一心想加入穿越團隊,所以對于此行的目的,他對王崤峻等人沒有任何隐瞞,非常痛快的說道:“此番小弟和那趙安易一同來北平,所爲者想必諸位哥哥已經猜到,那就是奉了趙匡胤之命,前來打探北平軍對開封一旦發生變亂時的立場是否有所改變、是否會出兵幹預開封城的重大變故、在近期内是否還有征伐契丹的打算。”
對于趙匡胤的打算,王崤峻等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對他們來說,更關心的是趙匡胤發難的時間、朝中衆臣對趙匡胤的支持率和支持度,以及其與張永德之間的關系。而對于許新生來說,北平軍對開封變亂的态度他在上次來時便已經知道得很qingchu,所以他此次來見王崤峻等人,一來是爲對方上述所關心的那些問題提供答案,二來則是想與衆人商量一下該當如何應對趙安易明日的來訪,該當如何給趙匡胤一個更明确、更可信的答複,讓他放開手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此,許新生說到這裏略頓了頓,在确認王崤峻等人并無額外問題後,才又繼續說道:“雖說上次小弟與趙安易來時,諸位哥哥已經給了他不少的暗示和變相承諾,可由于近段時間以來柴宗訓在朝中那些真心效忠于後周皇室的文武重臣的支持下,繼續執行柴榮生前便開始實施的削弱武将重臣兵權的政策,令趙匡胤在禁軍中的勢力被剪除了不少,使其自信心較之柴榮剛剛駕崩時弱了許多。而同時,作爲其最主要對手的張永德,其手下勢力雖也被消減了不少,可相對來說卻要比趙匡胤這邊被削弱的力度要小上一些。如此一來,原本認爲自己勝券在握,還有足夠時間争取更多朝臣支持的趙匡胤便再也沒法像之前那樣穩坐釣魚台,待到時機完全成熟時再有所行動了。在形勢所迫之下,他不得不将自己發難的時間有所提前。而也正是因爲其實力在最近這段時間被削弱了不少,所以他對北平軍的動向就變得更加關注、更加在意。特别是在他因爲那把椅子而與自己的主要競争對手張永德發生正面沖突時,北平軍會如何反應的問題,更是他此次要小弟和趙安易北上所要打探的最重要内容。”
“看來,趙匡胤是想讓許兄弟和那趙安易從北平軍這裏拿一顆‘定心丸’回去呀!”大哥李俊武聞言笑道。
“大哥說的不錯。”張維信接話道,“柴榮和柴宗訓父子執行的一系列削弱武将重臣兵權的政策,令趙匡胤的實力受到了不小的損失。他怕咱們兄弟見他實力變弱,覺得有機可乘,便開始打中原的主意,成爲他争天下的強勁對手。或者認爲以他現在的實力不足以謀大事,便将視線轉到張永德身上,以便爲北平軍謀取更大的利益畢竟他上次派許兄弟來時所提的給咱們永鎮北平軍和公侯之位的承諾是要取得政權之後才能兌現的。是以,他現在開始對咱們上次的暗示和變相承諾放心不下,這才再次派許兄弟和趙安易北平北平城,來探咱們的底。”
“既然如此,那咱們兄弟就給他顆‘定心丸’吃。”徐紹安不以爲意的說道,“咱們大可還像上次一樣,對那趙安易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後在與他交談的時候,或明或暗的向他表明咱們依然信守當初的共識,且咱們現在的目标依然是塞外,不日還會繼續北上征伐契丹,直搗臨潢府便是。兄弟我想,既然他上次能信咱們的話,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麽疑義。”
李俊武聽了卻擺擺手,說道:“話雖這麽說。可想那趙匡胤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咱們如果不讓許兄弟他們帶點有說服力的證據回去,他又哪裏會那麽容易相信咱們的說法。不然的話,他這次爲何要讓許兄弟和趙安易再上北平城來打探咱們的虛實呢?”
“這點大哥倒是不必擔心。”張維信再次接話道,“以趙匡胤的精明與城府,當然絕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咱們的幾句承諾上。不過,兄弟以爲,以咱們兄弟自打知道柴榮病情再次出現反複和柴榮駕崩之後所做的種種安排、實施的一系列行動來說,就算他趙匡胤再精明、再小心謹慎,也不會意識到咱們兄弟是在騙他。因爲,無論是‘霸王行動’執行之初的種種宣傳與渲染,還是前後兩個階段北征的實際行動,乃至現在爲了有足夠的人手爲南下之用而正在制定中的行政區劃和軍事防區的調整計劃,無不體現出我北平軍志在北方、無心中原的‘志向’。如果趙匡胤需要證據的話,這些便是最佳的答案。畢竟,以常理推斷,若是咱們有意逐鹿中原的話,又怎麽會在這種關鍵時候開始計劃和執行如此大規模的行政和軍事區劃方面的調整、又怎麽會耗費那麽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征伐契丹人呢?再者說,咱們還有許兄弟這個秘密武器。由他和那個很容易受他影響的趙安易去向趙匡胤說上幾句‘北平軍不會南下’的話,遠比咱們這邊說一百句還頂用。
至于趙匡胤這次爲何再派許兄弟和趙安易北上,兄弟以爲,這既是他的小心謹慎之所在,也是緣于在其與張永德的勢力此消彼長之後,他不再占據絕對優勢,生怕張永德也像當初他那樣來與咱們北平軍做交易,以更優厚的條件吸引走北平軍的支持和承諾。雖說咱們與張永德的關系很不好,可畢竟在利益面前許多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他趙匡胤是不會冒險對這種可能性置之不理的。所以,派許兄弟和趙安易北上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張兄說的不錯,趙匡胤此番派小弟和趙安易北上,最主要的原因正如張兄所說,确是害怕北平軍會因爲他的實力削弱而對他争奪那把椅子的能力産生懷疑,爲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而将保改壓到其他後周勢力身上。那樣的話,他可就輸定了”許新生贊同道。
“趙匡胤雖然實力受到了削弱,可就目前後周朝堂各方勢力的力量對比來說,他還是略占上風的,在沒有咱們參與的情況下,其獲得最終勝利的可能性還是最大的,咱們把他推到離那把椅子隻差一步的wèizhi還是最容易的。所以,除非出現特别重大的變故,不然的話,這顆‘定心丸’咱們還是得給他吃的,絕不能讓他在最後一步前輸掉。”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崤峻以肯定的語氣爲這段是不是給趙匡胤吃“定心丸”的讨論畫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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