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方面,經過一整天的暗中監視、蹲守,發現除了在午後帶着自己的幼子到街上轉了一小圈、曬了曬太陽外,柳雲燕基本沒有出過自家的大門。由此可見,槐樹街上的那座宅院應該确是柳雲燕在潞縣的藏身之處。此外,施然等人還謹慎的打探了一下柳雲燕家中仆役下人的情況,得知柳雲燕身邊的丫環家仆非常有限。在其身邊除了兩名貼身侍女兼護衛外,就隻有一對負責庭院灑掃和日常飯食的仆役夫妻以及他們那名也就十歲左右的女兒。也就是說,在柳雲燕的藏身之處,包括小孩兒在内,總共隻有七個人,其中真正有能力抵抗的也就是柳雲燕自己和那兩名侍婢,這對捉拿她是非常有利的。至于其住處兩側的那兩座宅院,施然等人也設法打探了一下,結果發現那兩府宅院皆是空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居住了,這對張燕來說同樣是一個好消息。
“天福樓”潞縣分号方面,那兩名負責監視範吾成動靜的“飛燕堂”探子在“天福樓”潞縣分号附近轉悠了小半天的時間,也沒有發現範吾成離開——無論是以真身出現還是喬裝改扮。直到臨近中午,本縣的縣令賈文清親臨“天福樓”潞縣分号拜見後,才在天近午時的時候在賈縣令的陪同下離開酒樓,往賈縣令府上赴宴,并于下午未時末返回“天福樓”潞縣分号,此後便再未出來過。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名“飛燕堂”幹探看到的範吾成與之前施然向張燕描述的範吾成在身材、臉型、眉眼等方面雖然一緻,可在面部膚色上卻不盡相同。施然看到的範吾成面色姜黃、一臉的病容,而那兩名探子看到的範吾成卻是面色較白、容光煥發,沒有一點身體不佳的樣子。這樣的差别恐怕隻能歸結于這位範吾成範十四爺于易容一道很是在行,能夠做到在不同場合以不同的模樣示人,而離開“天福樓”潞縣分号,往賈縣令家中赴宴的那個才是其真正的本來面目。
與施然方面的雙利好消息,和“天福樓”潞縣分号方面平靜如常的情況相比,出城尋找僻靜之處所在的劉主事則顯得有些沮喪。這家夥帶着兩名探子坐着馬車在潞縣縣城以北及以東兩個方向轉了好幾圈,一直跑到離城近十裏遠的地方,依然沒有找到一處合适的地點可以用來關押柳雲燕等人。這倒不是劉主事做事不用心、工作不力,實在是客觀條件所限。
這兩年随着“清園”兄弟主掌幽雲、建立北平軍,并爲此制定、頒布了一系列于民有利的法規與政策,使得北平軍十六州、特别是山前八州各州縣都有了長足發展。作爲距離北平城不過幾十裏的潞縣,更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在這兩年裏農業豐收、工商業發達,不但吸引了大量南來北往的商旅遊人,而且還有大批來自塞外的漢人流民百姓前來投奔,以緻其人口大幅增長。而随着人口越來越多,面積有限的縣城自然是逐漸難以容納,使得不少後來者選擇在城外居住。如此一來,使得城外原本偏僻荒蕪的地方也漸漸有了人煙,那些算得上僻靜的地方不是沒有合适的藏身之所,便是離城太遠,不利于與城内進行聯系。…,
可以說,劉主事這一整天的時間算是白忙活了。面對自己未能很好的完成任務,與其他兩組同僚、特别是施然那一組人馬相比明顯不如的情況,劉主事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生怕總堂主怪罪下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随着發現柳雲燕的藏身之處及其與範吾成之間的神秘關系,施然如今在張燕眼中的地位明顯提高,大有與劉主事這位曾經的上司平起平坐的趨勢——哪怕第一個發現柳雲燕蹤迹的是劉主事而不是他施然。
好在,張燕對劉主事的不佳表現并沒有什麽責怪之意,反而出言安慰,勉勵他不要氣餒,明日再去城西、城南方向查看,偌大的潞縣縣城周邊地區不可能連一個能夠秘密關押叛徒的地方都找不出來——張燕之所以如此寬宥,是因爲在她看來,現在自己身邊隻有這十來個人,無論是劉主事還是施然,都是自己需要的得力幫手。既要給他們一定的壓力,在彼此之間制造相互競争的氛圍,以時刻鞭策他們。又要适時鼓勵、拉攏,以保持他們對自己的忠心。
對于張燕的寬宏大量,劉主事自然是感激不盡,當即表示絕不辜負總堂主的信任,明日就算跑斷了雙腿,也要找到令總堂主滿意的所在,而這也正是張燕所希望看到的結果。
此後兩天基本上是陰曆十二月十一這一天的翻版,無論是槐樹街的柳雲燕,還是“天福樓”潞縣分号裏的範吾成,都沒有什麽特别的舉動。一個有如以往一樣在家裏照看自己的幼子,活動範圍不超過住處周圍百步;一個不但連“天福樓”潞縣分号都沒出過,而且除了召見了兩次“大通商行”在本地的總掌櫃外,其他客人更是一個都沒見。唯一與之前不同的,隻有劉主事負責的這一路。在經曆了第一天的失望之後,其帶着人在第二天,也就陰曆十二月十二幾乎跑遍了潞縣城西、城南所有地方,終于在城南離城五裏一處距官道三裏多地、位置僻靜的所在,發現了一座可以用來秘密關押柳雲燕的廢棄道觀。而且,爲了驗證這處荒廢道觀是否真的安全,劉主事自己還特意在那裏住了一晚,親身感受了一下那裏的環境。
可以說,當劉主事在陰曆十二月十三傍晚回到張府後,捉拿“飛燕堂”叛徒柳雲燕的行動已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而令張燕及其手下感到欣慰的是,這股東風在第二天一早便吹了過來。
陰曆十二月十四午時末,負責監視“天福樓”潞縣分号的那兩名探子中的一人趕回了張府,臉上帶着些微興奮之色向張燕禀報道:“禀總堂主,範吾成已于上午辰時末啓程離開潞縣,返回北平城。在屬下回來報信之前,其一行人馬已經離潞縣縣城十餘裏遠。這會兒,其隻怕已經行程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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