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面對兄弟們這種大喊大叫、大唱大跳的狀況,包括幾位委員會委員在内的,年紀相對比較大、比較成熟的穿越者并沒有出面制止,而是任由兄弟們在那裏盡情的發洩着自己的情緒。因爲他們很清楚兄弟們有這種表現的原因——大戰在即,即将參與到這場大戰中的衆兄弟難免在情緒上會有些波動,興奮、緊張、激動,或許還有些許的忐忑與不安。雖說衆兄弟的情緒以興奮、激動爲多,而以緊張、忐忑爲少,但無論是哪種情緒都需要進行緩解和釋放,以免衆兄弟将這些情緒帶到工作和生活中去,進而對其自身、對整個團隊造成影響。而正是有鑒于這些情緒都是大戰來臨之際,人們心裏的正常反應。所以在委員會及幾位年長的穿越者看來,與其以強硬手段去壓制這些情緒,到不如采用疏導的辦法,讓大家在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以合适的方式将這種情緒釋放出來。這樣一來,既可以緩解衆兄弟的心理壓力,又不會對穿越團隊的正常運作以及對這場即将到來的大戰造成實質性影響。
雖說以穿越團隊的實力,在即将發生的這場大戰是應該是占據着非常有力的地位,取得這場大戰的勝利,并摘取戰前穿越團隊所設想的那些勝利果實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正所謂“世事難料”,在這場大戰結束前,任誰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事情就一定會沿着穿越團隊所設想的方向發展。随着穿越團隊在這個時代存在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個時代與前世史書上所記載的那個時代之間的偏差就越來越明顯。别的不說,單說柴榮北伐幽雲的時間就已經與前世史書上記載的差了很多。
按照前世的《舊五代史》所載,柴榮在顯德六年陰曆三月底下诏北伐,陰曆四月中車駕抵達滄州,随後一路北上,幾乎兵不血刃的連克三州、三關、十七縣。後因柴榮突染重疾,不得已于陰曆五月中旬班師回朝。而在現在這個時空,如果徐紹安傳來的消息準确無誤,那麽柴榮将會在陰曆正月底下诏,在陰曆二月中下旬抵達滄州。那麽,那場原本應該發生在陰曆四、五月間的幽雲之戰,如今很可能在陰曆三、四月間甚至是二、三月間發生。
既然戰争發生的時間可能改變,那麽戰争的結果同樣也可能改變。如果周軍此次北伐遇到的不是望風而降的遼國官員、守将,而是誓死守城的所謂“忠義之士”;如果遼國的那位蕭思溫蕭留守不是像史書上所記的那般膽怯懼戰、逡巡不前,而是率幽雲遼軍主力奮勇作戰;如果周軍此番不是幾乎兵不血刃的奪占三州、三關、一十七縣,而是進攻屢屢受挫,在遼周交界之處裹足不前。那麽,以周軍順利北上、大軍進逼固安爲最佳起事條件的穿越團隊,就将不得不放棄對自己最有利的行動方案,轉而以一已之力獨自面對剛剛戰勝周軍,士氣正高昂的幽雲遼軍主力以及由遼國皇帝親率的遼國大隊援軍。
盡管以穿越團隊所掌握的“飛龍軍”的實力來看,即便是單獨對陣幽雲十六州地區的遼軍乃到增援來的遼國大軍也不會落下風。但若果真如此,那麽一來“飛龍軍”自身的損失肯定會比按照最佳方案進行大得多。二來,這樣的戰鬥持續的時間也肯定會比按照最佳方案進行長得多。一旦雙方的鬥争陷入曠日持久,且不說受到挫折的後周軍會不會趁火打劫來“摘桃子”,單說穿越團隊各種産業因此而受到損失的後果,恐怕也是其承受不起的——大戰一起,人心慌慌加上大軍過境帶來的種種攏攘,穿越團隊“大通商行”名下的各種産業和買賣鋪戶必定會受到影響——要麽生意泠清、要麽根本連門都開不了。如此一來,也就等于截斷了穿越團隊那遠遠超過日進鬥金的資金來源。沒有了“大通商行”帶來的巨額利潤,不但會嚴重影響後勤物資、特别是彈藥的生産與采購,并由此嚴重影響“飛龍軍”的戰鬥力,而且到時候穿越團隊還有沒有能力養這麽多兵都很難說了。,
因此,雖然軍事部、保衛部等部門的穿越者表面上信心滿滿,面對即将到來的戰争表現得很輕松。但肩負着“爲團隊未來發展打下一片天地”重任的他們,心裏的壓力還是很大的。而穿越團隊幾年來對軍事力量的巨大投入、對這支武裝所寄予的厚望,又使得他們必須要去打這一伏。所以,他們現在最怕的、最擔心的,就是因爲自己的指揮失誤導緻本該獲勝的戰鬥沒有獲勝,或者大勝變成小勝、小勝變成不勝。想赢怕輸的心理幾乎存在于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并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心理負擔。
與之相對應的,像商貿部這類與本地人聯系非常緊密,最需要一個安定平和的社會環境來供自身發展、壯大的部門,則普通存在着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從心底裏來說,他們這些穿越者是最希望政局穩定的,是最不願意打仗的。一旦開戰,不僅團隊“大通商行”名下的各種産業、買賣鋪戶都會受影響,而且他們這些人也會因此失去施展自己才華、表現自身能力的平台。雖說戰争打的是後勤,但帶兵打仗的指揮員永遠是戰争中最爲耀眼的明星。而且戰時的後勤由物資管理部和軍事部共同負責,與商貿部并無直接關系——哪怕打造這些作戰物資所花的銀錢都是由商貿部的兄弟們盡心竭力掙來的。
正是由于無論是希望用這場大戰證明自己的“主戰派”,還是不願意因爲這場大戰影響自己在團隊中所處地位的“主和派”,都存在着這樣或者那樣的“心事”,都需要一個合适的渠道來緩和這些“心事”給自己帶來的壓力,以免自己給自己憋現病來。所以,委員會及幾位年紀較大的兄長對兄弟們在春節聯歡晚會上比較過火、比較瘋狂的舉動采取了一種有限放縱的态度,好給大家一個宣洩情感的機會。而這種放縱的結果,就是一晚上的狂歡過後,除了排行前五位的李俊武、周磊、于文德、玉虛子、王崤峻,以及在不到一個月前剛剛又爲王崤峻生了一個健康漂亮女兒——王玥——的張曉菲外,其他穿越者——包括其他所有女性穿越者在内——都是被家仆下人們給擡回自己住所的——張維信是代王崤峻“受過”,被衆兄弟一起上陣給“放倒”的。
不過,無論是兄弟們的宣洩還是幾位兄長的放縱,其持續的時間都是有限度的。到了陰曆正月初五,大家再次聚在一起吃完一頓“破五”餃子之後,一切工作便都恢複到了正軌。
應曆九年(顯德六年)正月二十中午時分,穿越團隊委員會收到了徐紹安發來的急電——顯德六年正月二十早朝之上,柴榮正式頒下聖旨:以北境未複,取此月内幸滄州。以宣徽南院使吳延祚爲權東京留守,判開封府事;以宣徽北院使昝居潤爲副使;以三司使張美爲大内都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