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議已定,大家分頭行動。錢遠山、唐潮和穆特爾率領作戰部隊一路急行,在午後便趕到了“飛雲寨”前。
與之前“百花寨”喽兵的據寨而守以及“紫石寨”喽兵的棄寨而逃不同,“飛雲寨”不過百人的守寨喽兵表現得還是非常強悍的。雖然錢遠山等人的這一路人馬在人數上占絕對優勢,但“飛雲寨”守寨喽兵并沒有畏縮,而是在一名頭目的帶領下,沖出了寨子,準備與“飛龍先鋒營”決一死戰——這些喽兵很清楚敵方大隊人馬殺到自家大寨之外,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寨主和那數百弟兄已經兇多吉少了。而且,既然對方能将自己的主力人馬打敗,寨子裏留守的這些人自然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面對這種難逃一死的不利局面,“飛雲寨”的喽兵做了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選擇——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即便實力上遠不如敵人,也要與敵人鬥上一鬥。本着“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的原則,已經抱定必死決心的這些喽兵殺出了自家大寨,在寨前列隊。而且,比較出乎錢遠山等人意料的是,沖出“飛雲寨”的敵人當中,除了喽兵打扮的人外,還有不少便裝打扮的,或白發蒼蒼、或稚氣未脫的成員。更有甚者,以錢遠山等人的眼光看來,這些人中似乎還有個别女子摻雜其中。
從内心裏來說,錢遠山等人對“飛雲寨”留守喽兵的這一系列表現還是比較佩服的,覺得陳康以及他手下的這些弟兄并沒有白得“幽州第一悍匪”的稱号。不過,佩服歸佩服、驚訝歸驚訝。在目前這種雙方對峙的狀況下,錢遠山等人是不會生出惺惺相惜,給對面這些所謂的“英雄好漢”一條活路的想法。
因此,對面“飛雲寨”留守喽兵剛剛列隊完畢,錢遠山便将手中的橫刀向前一指,兩個中隊的步兵、一個小隊的遊騎兵,以及一個小隊的炮兵幾乎同時開火,密集的彈雨瞬間便把“飛雲寨”喽兵排布的方陣籠罩在了其中。
一場短暫、猛烈而又毫無懸念的戰鬥後,出寨迎敵的百餘名“飛雲寨”喽兵幾乎沒有站着的了。遊騎兵小隊在穆特爾的帶領下快速掠過對方已經完全散掉的陣型,一面給那些還沒死透的“飛雲寨”喽兵補刀,一面有如風馳電掣般沖進了“飛雲寨”中。
戰鬥結束後,清理“飛雲寨”花費了“飛龍先鋒營”兩天的時間,兵士們在李福的調度下,除了把寨子裏值錢的東西都打包裝箱,将爲數不多的幾十名老弱婦孺繩捆索綁準備帶回去服苦役外,還不得不忍受着難聞的血腥之氣,将敵人的屍體全部掩埋——好在現在已經是陰曆九月初,天氣不像前兩次作戰時那樣炎熱,屍體不會**的很快。不然,隻怕那些負責掩埋屍體的兵士們要好多天都吃不下飯去了。
陰曆九月初五一早,在一把火燃了“飛雲寨”後,“飛龍先鋒營”在錢遠山等人的率領下,拉着各種戰利品、押解着數十名俘虜,高高興興的踏上了返回自家大本營的行程。
經過整整十天的跋涉,大軍于陰曆九月十五的午後抵達了“飛龍寨”。如前兩次凱旋時的情況一樣,王崤峻等委員和候補委員親率一部分兄弟,與曾志林以及其他留守的兵士們一起,到寨門口迎接他們。
衆兄弟見面自然是彼此暄問候,互表離别之情。而錢遠山等人在與王崤峻等委員一起步入“飛龍寨”大門時,無一例外的都注意到了排列在歡迎隊伍末尾的兩列兵士。這兩列兵士約有一百來人,雖然個個身強體健、精悍異常,但與前面迎接的三中隊兵士手中握持全新的“五五”式步槍不同,最後這兩列兵士手中拿的還是長矛、長刀一類的兵冷器。而且,從他們的精神面貌以及軍姿質量來說,明顯是新兵的水平。
剽悍的身體、簡陋的武器、粗糙的軍姿,這幾個特點結合在一起,錢遠山等人便猜出了這一百多人的來曆。就聽錢遠山指着這些兵士問道:“五哥、七哥,這最後百多名兵士該不會就是當初兄弟從幾處礦井上選來的礦工吧?”
“十一弟猜得沒錯”張維信答道,“他們就是那些礦工兵士。經過老二十六、劉當家的,以及其他‘先鋒營’老兵這一個月的訓練,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基礎訓練。今天把他們拉出來迎接諸位兄弟,也算是對他們這一個月以來的訓練成果進行一次考查。”
錢遠山聞言走上前去,來到一名礦工兵士的身前,伸出拳頭捶了捶對方的肩膀——雖然錢遠山并未真正用大力擊打,但以他的功底,這幾拳的份量絕不算輕。而被捶打的那名兵士雖然讓錢遠山這幾拳捶得有些搖晃,但其除了竭力使自己恢複平衡外,既沒有立即露出疼痛的表情,也沒有改變自己的軍姿動作,依然挺胸擡頭、目視前方。其向前伸出的雙臂以及握在手中的長矛依然保持着向錢遠山等人行禮的姿勢,沒有任何變化。
這名兵士的表現令錢遠山很滿意,說道:“不錯,這些礦工還真是天生當兵的料。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有些兵的樣子了。”
說到這兒,錢遠山轉頭看了看與自己并排而行的曾志林,稱贊道:“能把礦工新兵訓練的這麽好,二十六弟絕對是首功一件呀。”
“十一弟說的極是”王崤峻贊同道,“老二十六這一個來月爲了訓練這批礦工新兵,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出了不少力,這擴軍首功的榮譽是非他莫屬了。”
聽兩位哥哥如此贊揚自己,曾志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道:“二位哥哥謬贊了。此次擴軍,從最初的計劃到後面挑選新兵,都是衆兄弟一起在努力。兄弟我不過是在其中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哪裏當得起這擴軍首功的名頭。即便是最近的新兵訓練,也不是兄弟一個人在幹,劉當家的以及三中隊的許多老兵都參與其中了。要說功勞,他們并不比兄弟我少多少。”
“曾兄弟這才是真正的謬贊了,劉某不過是教新兵們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怎可與曾兄弟你相提并論。”劉萬寶聞言也是不停的推辭。
随後,衆兄弟間自然又是一番你推我讓,誰也不願接受這個首功一件的榮譽。
衆兄弟一邊說着話,一邊來到了“聚義廳”前。這時,唯一一名非穿越者身份的劉萬寶非常知趣的以尚有公務在身爲由,向王崤峻、錢遠山等人告了個罪,然後便離開衆人,往自己的辦公之處而去。
沒有了“外人”在場,進到“聚義廳”中的穿越者們開始沒有顧忌的進行談論。
首先,是由錢遠山代表前方指揮部,就此次平滅“飛雲寨”的行動,向委員會進行了彙報。而委員會一面對前方指揮部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一面對此戰中新型步槍的表現非常滿意,都覺得對武器研制與生産方面的高投入沒有白費——當然,随着“飛雲寨”灰飛煙滅,“砥砺一号行動”也宣告圓滿結束。
其次,是由曾志林代表“飛龍先鋒營”留守的小隊以上指揮員,就一個月以來新兵的訓練工作,向委員會以及軍事部進行了彙報。衆人在再一次稱贊了曾志林在訓練工作中的表現後,就将礦工新兵的訓練進一步深化下去,開始對他們進行新式步槍訓練達成了共識——随着武器科全力進行步槍和子彈的生産,現在已經有足夠的武器來裝備這些新兵了。
讨論完了上面兩件事,衆兄弟開始将注意力放到“飛龍先鋒營”下一步的擴軍工作上來。雖然礦工新兵還要再花上兩個月時間,才能完成所有基礎訓練,但考慮到下一階段的新兵訓練規模将遠比現在大得多,參加訓練的新兵的素質也要比這些礦工新兵低一些,所以從現在就開始着手進行安排是非常必要的。
在這個問題上,軍事部提出的滾動式訓練計劃得到了委員會的認可。所謂“滾動式訓練”,就是指将下一階段的新兵分成幾組,各組分批上山由不同的教官小組進行接力訓練——每一個教官小組隻教授自己負責的那部分訓練内容,剩下的則有其他教官小組負責。每批新兵從最初的訓練到最後的訓練将會經曆多個不同的教官小組,直至其完成全部訓練内容。
之所以要采取這種訓練方法,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團隊不可能一次性的将所有被挑選出的新兵都拉到山上來。一方面,被選上的新兵家裏情況不盡相同,很難保證所有人能同時料理完家事,一起上山——盡管穿越團隊稱得上是這些佃戶的天,但爲了今後能夠更好的掌控這些人,衆兄弟并不願意用太過強硬的方式逼迫這些人非要在統一的時間上山集合。
另一方面,考慮到短時間内招集大批青壯上山,勢會必會造成各安置地點人數的明顯變化,從而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在顧安家、周立泊、段誠等人帶領最新一批召自北漢的流民抵達幽州境内之前,團隊隻能采取這種類似螞蟻搬家的方式,将大批新兵送進“飛龍寨”接受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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