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酒宴的絕對主角,辛飛宇自然是被大家重點“照顧”的對象。這也就意味着,他是昨晚被灌酒灌得最多的一個。好在辛飛宇穿越之前酒量不錯,面對這個時代度數并不高的酒,倒也勉強能應付得來,并未被兄弟們給灌倒。所以,他有幸成爲第二天能夠按時起床的,少數人中的一個。
辛飛宇起床之後,便有府裏的婢女和下人進來伺候他梳洗。由于辛飛宇在穿越之後,要麽是爲了吃飽飯而日夜奔忙,要麽是在軍營中與一群大頭兵生活在一起,平時的日常起居從沒讓别人來伺候過——盡管後來升到了指揮,可以擺擺官架子,讓手下的親兵來伺候自己,但自力更生慣了的他,基本上還是事事親力親爲。所以,初次被别人伺候洗臉、刷牙外加梳頭,他還真有些不大習慣——尤其是被兩個年輕的小丫環伺候,讓他很有些尴尬。
不過,不習慣歸不習慣,他卻也沒有将伺候自己的婢女打發走——穿越以來幾乎一直生活在社會最低層的辛飛宇,非常理解這些給别人爲奴爲婢的仆人的難處,怕自己把他們趕走,會引起府裏管家的誤會,以爲是這些仆人伺候的不好而懲罰他們。
刷完了牙、洗完了臉,頭發也被梳得整整齊齊之後,小丫環又端來了早飯。辛飛宇一邊暗贊着“清園”裏廚師——“清園”所有飯食都是由“天福樓”裏的大師傅掌勺——的手藝,一邊回想着穿越以來自己吃過的所有早餐,一時間感慨萬千。
在他看來,擺在自己面前的這頓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比自己穿越以來吃過的任何一頓早餐都要精緻、都要昂貴。昨天晚上的那頓接風洗塵宴更是既豐盛又美味——雖然自己一直在被人不停的灌酒,但期間也沒才嘗桌上的那些美味佳肴。
仔細想想,這幾年來,隻怕也就隻有前些天在壽州“賓陽樓”吃的那頓飯,還湊合能與這些菜肴放在一起比一比。而且,這樣錦衣玉食、使奴喚婢的生活是不用穿越者自己掏腰包的,所有花費都是由團隊财政在支持。僅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這個團隊目前的實力有多雄厚,将來的發展勢頭又會有多強勁。
如果說,在來良鄉之前,辛飛宇主要是被徐紹安的真誠所感動,被對方在後周朝廷中的地位所吸引,覺得跟着徐紹安幹有可能爲自己搏一個好前程的話。那麽,其現在的理想就是把眼前的這種美好生活永遠延續下去,爲此他願意貢獻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辛飛宇的心聲,馬上就給他安排了實現理想的第一步工作。就在辛飛宇剛吃完早飯,正在和被安排來專門伺候自己的婢女小雅、小娴聊天,聽她們講一些住在“清園”的穿越者的逸聞趣事時,其住處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婢女小雅趕忙暫停講故事,小娴則起身去開門。
來訪者是錢遠山,他一面揮揮手,讓向他行禮的小娴和小雅去門外候着,一面來到辛飛宇的旁邊坐下。待兩名婢女出了房間并關好房門後,錢遠山便向辛飛宇說道:“辛兄弟這一夜睡得可好?下人們伺候得可還滿意?”
辛飛宇連忙答道:“兄弟昨晚睡得很好,下人們伺候得也很盡心。”
“那便好”錢遠山說道,“五哥怕辛兄弟長居南方,到北方來會有些不适應。再加上昨晚酒宴之上,那些個兄弟合起夥兒來灌你的酒。所以,五哥在酒宴散了之後,特意叮囑我要多多關心辛兄弟的起居。今早聽下人們說,辛兄弟起得很早,而且精氣神兒也很好,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畢竟辛兄弟昨天可是着實喝了不少酒的。現在看來,辛兄弟乃是海量,五哥和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辛飛宇謝道:“煩勞五哥和十一哥惦記着。兄弟雖然是南方人,但在穿越之前是海軍,常年出海訓練,适應能力還是很強的。況且,‘清園’的居住條件比兄弟當初在南唐軍中時強了何止百倍。不誇張的說,昨晚是兄弟自打穿越以來,睡得最舒服,也是最踏實的一覺。
至于說喝酒嘛,十一哥以前也是部隊上的人,自然明白當兵的多少都能喝些。不過,與團隊中一些兄弟相比,飛宇還差得遠。别人不說,光是十一哥您的酒量,就已經讓兄弟望塵莫及了。所以,海量這兩個字兄弟可實在是不敢當。”
錢遠山聽完擺了擺手,笑道:“辛兄弟過謙了。”
說完,錢遠山略頓了頓,然後将話題一轉,說道:“按理,辛兄弟從開封趕到良鄉來,一路上鞍馬勞頓,應該讓辛兄弟好好歇息幾日才是。但工作不等人呀,按照委員會的布置,軍事部從現在開始就得着手爲‘飛龍先鋒營’擴軍做準備。我和老二十六想借着這次進城的機會,到團隊所擁有的各處産業看一看,了解一下團隊所掌控的各種人力資源的情況,爲下一步召兵做些前期的調查工作。所以,……”
辛飛宇不等錢遠山說完,便攔住對方的話頭,表态道:“兄弟無論在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是當兵的,身子骨結實着呢。這次不過趕了幾天路,又一直是騎馬坐車的,哪會被累到。既然委員會安排兄弟加入軍事部,哪有十一哥你們去調查,而兄弟我閑在一邊的道理。這一趟,兄弟自然要跟十一哥和曾兄弟一起去的。”
“辛兄弟果然是爽快人”錢遠山高興道,“既如此,辛兄弟便準備一下,一會兒我讓老二十六來叫你一起出發。”
“這還用什麽準備,兄弟随時都可以跟十一哥走。”辛飛宇不以爲然道。
錢遠山卻擺擺手,笑了笑道:“咱們這次出去,搞不好會花好幾天時間。這大熱天的,辛兄弟要是不帶上幾件換洗衣服,隻怕回來的時候,身上的味道能熏倒整個園子裏的人了。”說完,也不理被他的話說得有點目瞪口呆的辛飛宇,自顧自的開門出去了。
門外的小雅和小娴見錢遠山出來了,連忙向錢遠山施禮,而後便重新進了房間。結果,她們一進屋子裏面,就看到辛飛宇張着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還以爲他出了什麽問題,趕緊走上前來,一起問道:“辛爺您怎麽了?”
被兩上小丫環一叫,辛飛宇這才緩過神來,下意識的問道:“小雅,你老實對爺說,咱們府裏的産業到底有多少?”
小雅被辛飛宇問得有些糊塗,說道:“辛爺說笑了,小雅不過是個小丫環,怎麽可能知道咱們府裏到底有多少産業呢?”
辛飛宇聞言,也知道自己選錯了詢問的對象,擺了擺手,說道:“說的也是,是爺一時昏了頭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雖然辛飛宇覺得錢遠山說話有些誇張,但常年當兵的經曆讓他明白有備無患的道理。因此,他轉身進了自己的卧室,準備收拾一下行裝。而小雅和小娴并沒有聽從辛飛宇讓她們去忙自己事的吩咐,也跟進去幫忙——伺候辛飛宇就是她們的工作,除了這個,她們也沒别的可忙了。
小雅一邊幫辛飛宇收拾東西,一邊說道:“辛爺,雖然小雅不知道府裏所擁有産業的詳情,但平時也曾聽府裏那些常陪幾位爺出去辦事的家丁說起過一些。據他們講,府裏除了在良鄉和幽州城裏的酒樓、青樓、買賣鋪戶等産業外,還有多處的礦場、鹽場。此外,在良鄉縣、範陽縣、幽都縣、潞縣等州縣置辦了大量的田産,隻怕得有六、七萬畝之多。各處産業的夥計、礦工、鹽工、佃戶更是衆多,沒有兩萬也差不多少。”
聽着小雅在那裏唠唠叨叨的說着從其他下人嘴裏聽來的這些消息,原本還覺得錢遠山說話誇張的辛飛宇意識到自己是小看了團隊的實力,準備出行的态度也認真了許多,連忙往行囊裏又加了兩件換洗衣服。
辛飛宇收拾完行裝沒多久,曾志林便過來找他,通知他如果準備妥當了,便到前院與大家彙合。辛飛宇當即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完畢,随時可以出發,而後便跟着曾志林來到前院。
此時的前院之中很是熱鬧,不但有錢遠山,還有團隊農業部的主管趙民安,已經成爲情報部内務科骨幹探員的清塵,“清園”的管家鄧安,以及負責警衛安保工作的一個班的“飛龍先鋒營”兵士。另外,還有幾個辛飛宇不認識的,穿着園子裏管事服色的男子——實際上,除了伺候他的小雅、小娴,以及管家鄧安外,園子裏的其他下人婢女,辛飛宇是一個都不認識的。
見到辛飛宇到來,錢遠山一邊和他打招呼,一邊向他介紹那幾個對他來說很陌生的下人:“辛兄弟,這幾個人是咱們團隊裏專門負責招攬北漢流民的管事——顧安家、周立泊、段誠。他們平時的差事就是爲咱們府裏招攬各種人手,對咱們在各地的田産、礦産比較熟悉,咱們這次出行就由他們帶路。”
顧安家等人之前已經從管家鄧安那裏得了消息,知道府裏又來了一位新主子。這會兒聽錢遠山稱呼辛飛宇爲兄弟,就知道這位看着眼生的男子就是新來的主子。三個人趕忙上前施禮,說道:“小人見過辛爺。”
辛飛宇和三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向錢遠山問道:“錢大哥,咱們頭一站去什麽地方?”
不等錢遠山回答,顧安家已經陪着笑臉答道:“回辛爺的話,按照十一爺的吩咐,咱們這頭一站是到良鄉城南的莊子上去。咱們府裏在那邊有兩萬畝地,佃戶一千三百餘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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