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找我們談?”王崤峻不解的問道,“你們想談什麽事情呀?”
“我們想和幾位哥哥談談明天去見太師父的事情”林小雨解釋道。
見事情關系到明天見太師父的大事,王崤峻也重視了起來,一指自己的房間,說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到我的房間裏去,咱們坐下慢慢談。”說完,王崤峻便帶頭走進自己的房間,其他人也都跟了進去。
待衆人都找地方坐下後,王崤峻才問道:“關于明天去館驿見太師父的事,你們幾個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咱們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林小雨和謝天等人互相“謙讓”了一番,最終還是林小雨開口道:“是這樣,我們幾個人聽說明天去見太師父的人除了四哥外,就隻有五哥和八哥,其他人都要留在客棧裏等候,是這樣嗎?”
王崤峻點點頭,說道;“不錯,委員是這麽決定的。”
“可我們也是太師父的弟子呀,爲什麽去見太師父不帶我們一起去呢?”林小雨質疑道。
這時,張維插話解釋道:“這次之所以隻有四哥、五哥和老八去,主要是考慮太師父住的是朝廷館驿,咱們去的人太多了會過于引人注目。你也知道,咱們去的時候肯定是要帶着護衛的,如果咱們這些人都去,隻怕親衛班都得跟着了。到時候,忽啦啦二十多人湧到館驿裏去,無論是街上的行人還是負責管理館驿的官員,肯定都會注意咱們。可是,現在咱們的身份隻是普通商人,搞得如此顯眼并不太妥當。”
“就是,就是”徐紹安也幫腔道,“這次連七哥都不去見太師父,你們還争什麽?”
“你在去的人選當中,當然這麽說了”林小雨甩了徐紹安一個大大的白眼仁道。
“其實我覺得幾位哥哥都多慮了”鄭知微在一旁說道,“兄弟以爲,咱們這一大群人數量雖不算少,如果走在良鄉乃到幽州的大街勢必會比較顯眼。但這裏是開封,是中原最繁華的城市,街上行人如織,這點在咱們進城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咱們這二十多人走在這樣的城市裏,想來并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至于說怕引起館驿官員的注意嘛,兄弟以爲,既然明天趙普會跟咱們一同去見太師父,那麽有他在場與那些官員溝通的話,咱們人多一些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鄭知微的分析等到了林小雨、謝天等人的積極響應,紛紛表示其說得非常有道理。幾個人七嘴八舌的開始向王崤峻等人表達自己的意見,搞得他們有些應接不暇。眼看着衆兄弟們要見太師父的熱情高漲,真不讓他們見的話,恐怕自己今兒晚上連安穩覺都睡不成了。于是,王崤峻等人一商量,隻得同意了衆兄弟的要求,表示明天大家一起去,包括像謝天、鄭知微、黃山這三位沒有正式拜過師的也不例外。
見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滿足,林小雨等人便興高采烈的回去休息了。他們離開後,王崤峻委員卻不能跟着也去休息。因爲去見太師父的人選變了,留守客棧的人選自然也得跟着變。畢竟好幾十護衛不能都跟着去,除了親衛班的人外,其他三個班都是要留在客棧等消息的。于是,徐紹安又去把常生俊找來,告訴他第二天的計劃有變,指派他在衆人去館驿的時候,負責管理留守在客棧的護衛,并要求他嚴格約束所有留守護衛,切不可讓護衛們出客棧,以免生事。常生俊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嚴格管理,絕不會讓護衛們給諸位爺添任何麻煩。
王崤峻等人對常生俊又囑咐了一番後,便返回各自的房間休息,畢竟明天大家還要早起去趙府集合。
顯德二年陰曆臘月二十,“南下觐見代表團”所以成員都早早起床。吃罷了早飯,王崤峻又把常生俊叫來叮囑了一番後,便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利落,帶着同樣穿戴整齊的衆兄弟,在親衛班十二名親衛的陪同下,趕往了趙普的府上。
由于“代表團”所住的客棧離着趙府不算近,所以爲了趕時間,這次王崤峻等人全都以車馬代步。好在時間尚早,街上的行人不多,他們這支隊伍倒也沒引起别人的注意。有了車馬代步,隊伍的行進速度就比昨日快了許多,所以趕到趙府時,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大概半小時左右。
隊伍在趙府門前停下,已經等在那裏的孫管家趕忙迎了出來,一邊将衆人讓進上次喝酒的偏廳,一邊派手下的小厮去通知自家大爺。
王崤峻等人在偏廳沒等多一會兒,趙普和趙安易兄弟二人便進了偏廳。與前日不同的是,今天的趙普身上穿的是一身官袍,估計是爲了一會兒與館驿的官員打交道方便些。
衆人相互寒暄了一陣後,趙普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提議大家即刻上路,有什麽話等見過扶搖子老神仙後回來再接着說。
王崤峻等人對此自然沒有任何異議,衆兄弟與趙安易告辭後,與趙普一起出了趙府,由趙府的馬車在前面帶路,轟轟隆隆的向館驿而去。
朝廷的館驿距離趙府并不算遠,衆人在趙普的帶領下,不大會兒的工夫就到了。隊伍停下之後,衆人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一大群人跟着趙普來到館驿門口。負責把守館驿的驿卒見突然之間來了這許多人,先是吃了一驚,待看到爲首之人身穿官袍才心中稍安,連忙迎上前來。
由于有趙普在,所以後面的事情變得相對簡單了許多。趙普向驿卒表明了自己這些人的來意,并讓王崤峻把扶搖子的書信交給驿卒,作爲驿卒進去通禀時的信物。驿卒聽說眼前這一大群人都是扶搖子老神仙的再傳弟子,又知道當今聖上對老神仙非常看重,自然是不敢怠慢,讓衆人稍等片刻後,便趕快進館驿中去禀報。
時間不大,驿卒以及得了消息的驿丞便一起來到館驿門口。驿丞先是與趙普相互見了禮,通報了名姓。然後這位自稱叫何慶的驿丞便引領着趙普及王崤峻等人——親衛們自然被留在了門外——進了館驿,将他們帶到了扶搖子所住的小院裏。何驿丞向衆人指明了陳抟老祖所住的具體房間後,便告辭出去了。趙普、王崤峻等人一邊向他道謝,一邊将他送出小院。
送走了何驿丞,趙普、王崤峻等人來到扶搖子的房門外,作爲大師兄的玉虛子上前輕扣門扉,恭敬的說道:“太師父,弟子玉虛等前來給您老人家請安。”
過了片刻,就聽屋子裏傳來扶搖子老神仙的聲音:“都進來吧。”
“是”玉虛子答應道。
随後,玉虛子和王崤峻便請趙普先進。趙普自然連連推辭,表示自己是外人,怎好第一個進門。雙方又謙讓了一番,玉虛子和王崤峻見趙普堅持己見,不敢讓太師父久等,也就不再謙讓,推開房門,依次走進了房間内。
衆人進了房間,就見扶搖子老神仙正在椅子上閉目打坐。衆弟子連忙排好順序,由玉虛子帶頭,恭恭敬敬的向太師父行禮。
衆人行完大禮,從地上站起身,全都垂手站在了扶搖子的身側。這時扶搖子才微微睜開眼睛,先是掃視了一下自己的弟子,然後才看到一旁一身官服的趙普。因見趙普眼生的很,便站起身,起手道:“貧道扶搖子,敢問大人是?”
這時,王崤峻趕忙上前介紹道:“太師父,這位是趙判官,是弟子新近結識的一位朋友。弟子等因初來開封不識路徑,而趙判官是開封本地人士,所以弟子等特地邀請趙判官代爲引路。”
趙普也連忙向扶搖子行禮道:“下官滁州軍事判官趙普,見過陳道長。冒昧來訪,還望道長勿怪。”
扶搖子還禮道:“趙判官既是小徒的朋友,也就是貧道的朋友,何來冒昧。”
說完,又伸手相請道:“趙判官請上座,徒兒看茶。”
“是”年紀最小的魯悅一邊答應着,一邊去旁邊的桌子上給趙普倒茶。
趙普則向扶搖子謝過座,待扶搖子重新坐下之後,才跟着在椅子上坐下。這時,魯悅已經倒好了茶水,走過來放在趙普身邊的桌案上,說道:“趙判官請喝茶。”說完,便退到自己太師父身旁,像其他兄弟一樣,恭敬的垂手而立,不再言語。這樣一來,房間裏就隻有扶搖子和趙普二人在那裏攀談,王崤峻等人則完全變成了聽衆。
這倒不是說王崤峻等人沒話要和太師父說,或者他們不想和太師父說話。恰恰相反,他們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和太師父說。可問題是,在趙普這個大“燈泡”面前,他們卻又不太方便說,所以不得不暫時保持沉默。
好在趙普是個聰明人,在與扶搖子說了幾句話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有點反客爲主了。原本他隻是來驗證王崤峻等人身份的真實性的,按說在扶搖子老神仙同意見王崤峻等人後,他就該告辭離開了。隻不過他對這位在民間威望頗高、傳說極多的扶搖子老神仙充滿了好奇,非常希望能見一見這位活神仙,并和他好好攀談一番,所以就跟着王崤峻等人進來了。
這會兒,他人也見到了,話也說了好幾句了,是時候向對方告辭,讓人家師徒說些私房話了。于是,在又和陳抟說了兩句沒什麽營養的話後,趙普便以府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爲由,主動向陳抟及王崤峻等人告辭。
扶搖子和王崤峻等人等得就是他這句話,因此在假意挽留了一下後,便不再堅持。衆人将趙普一直送到館驿門外,才和他揮手告别,重新返回扶搖子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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