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借着鍾世文過來與王崤峻等人就拍賣會的事做最後的敲定,鍾小妹妹又以看望師父的名義跟了來。因爲兄長與那幾個管事的頭領們隻是談拍賣的事宜,她在旁邊實在聽得沒意思,就找了個機會從房間裏退了出來。才在庭院裏透了口氣,就見王峰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無人,便沖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鑽過後門,就往山上跑去。鍾子淇雖然被他這突如奇來的舉動搞得既莫明其妙又滿面羞紅,但并沒有抗拒他的拉拽,隻是一路小跑的被他牽着手上了後山。
後山半山腰一處緩坡上,前二後三五座精緻的小木屋靜靜的矗立着,很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鍾子淇疑惑的看着這幾座小房子,不知道王峰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幹什麽。王峰也不解釋,徑直把她帶到前排左手的木屋前,從懷裏掏出鑰匙打開門,拉着她走了進去,随手又把門關上了。
木屋不大,用現代的概念來說,也就十五平米左右。裏面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張床,一個茶壺兩隻茶碗,另外地上還有一個炭火盆裏面的炭火燒得正旺,顯然王峰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突然被自己的情郎帶到這麽一個靜谧隐密的地方,鍾子淇先是有些意外,随後又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既緊張卻又有幾分期待,既不安卻又有幾分燥動。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隻好任由情郎拉着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就再也不敢看對方一眼,隻是低着頭,小手不停的卷着自己的衣角,心中惴惴的等待着。
過了半晌,王峰終于有所動作,他起身爲鍾子淇倒了一杯茶,然後鄭重的說道:“子淇妹妹,我有一件事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鍾子淇見他并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心下略安,同時卻還有些許失望,隻是點了點頭,聽他後面的問題。王峰繼續說道:“子淇妹妹你這段時間怎麽突然很少到玉虛宮裏來了,即使來了也是行色匆匆,還刻意躲着我,這到底是爲什麽,難道是我有什麽地方惹你生氣了,還是我做了什麽事讓你感覺讨厭了?怎麽我們倆訂了婚事,你卻反而疏遠我,難道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意,不願意嫁給我?希望你能直言不諱,我實在是受不了現在這種狀态了。”
王峰說完,睜着一雙大眼睛緊盯着鍾子淇的反應,生怕她說出一句讨厭自己,不願意嫁給自己,畢竟此前兩人出來“散步”,他經常會有些在這個時代很過火的行爲,搞得小美女很難爲情,一個勁的罵他是壞蛋、登徒子。隻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雖然鍾小妹妹經常罵他,經常說再也不理他了,卻從來沒有真的不理他。明知道來找他會被輕薄欺負,卻依然樂此不疲,顯然不會是因爲他的輕薄行爲而惱了他。他現在是深陷情,鍾小妹妹突然不理他,讓他已經亂了方寸,哪裏還會想到這麽多。
聽了他的問題,鍾子淇卻依舊低着頭,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兒,急得王峰童鞋都快給她作揖叩頭了,她才終于放過自己那已經被她蹂躏得皺皺巴巴的衣角,擡起頭,紅着一張小臉,用幾乎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扭捏的說道:“人家不來找你,不理你,不是因爲人家讨厭你,更不是不願意嫁給你。正是因爲……因爲上月重陽節的時候,爹爹和你的堂兄已經定下了咱們的婚事,按照規矩,我在出嫁前是不應該和你見面的,更不應該和你說話。不然會被别人說閑話,于雙方家長的面子上卻是不好看,對你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所以爹爹和娘親就要我最近收斂些,不要總往這邊跑。所以…..”鍾子淇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已經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麽了。
不過此時的王峰已經不在乎她後面說的是什麽了,他知道鍾子淇并不是讨厭他,而隻是訂婚之後爲了避嫌而躲着他就夠了。他很詫異原本那麽大大咧咧,對什麽事都毫不在意,才認識不到兩個月,就敢背着父母和他私定終身,還任由自己輕薄,從來沒說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天不怕地不怕的鍾大小姐,卻會在兩人正式訂下婚約後改了自己天性,真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做到的。望着再次低下頭,又開始蹂躏自己衣角的鍾子淇,王峰心中一股憐愛之情由然而生。他站起身,來到鍾子淇旁邊,拉住鍾子淇的小手将她拽起,然後自己坐在她的座位上,将鍾子淇拉坐在自己的懷裏,憐惜的抱着她柔軟的嬌軀,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好妹妹,這真是難爲你了。”
鍾子淇已經有一個來月沒和王峰親近了,現在被他突然一抱,不禁羞得俏臉通紅,一邊掙紮着要起來,一邊說道:“快放開人家,人家好容易才下決心在成親之前不再與你單獨想見的,你又來招人家,那人家這一個月的辛苦不是白費了。”
王峰此時軟玉溫香在懷,哪裏肯罷手。不但抱着她不放,反而湊過來求吻。鍾子淇對他這無賴表現真是無可奈何,可是想着自己哥哥不會和王崤峻談很長時間,自己在這裏待得太久,必會被發現,到時候在家人面前自己豈不成了說話不算的主。于是一面躲着王峰求吻的大嘴,一面對他軟語相求,希望他能放過自己這一馬。結果王峰卻不爲所動,鍾子淇見說軟話不成,便急中生智的說道:“好哥哥且饒過人家這次吧。人家這次來可是答應了我爹爹和娘親不與你私下見面的,要是在這裏耽擱的久了,會被兄長發現的,那下次再想來可就沒可能了。你可想好了,是打算過了這一次瘾,年底之前都見不到面,還是時不時的能見一面。”說罷便不再抗拒王峰的輕薄,任他動作。
王峰還真被她這番話給吓住了,想了想還是應該做長遠打算。于是以一個長吻爲條件和鍾子淇達成了妥協,最終心有不甘的将她從懷中放出,讓她站起身整理衣衫,他自己則熄了火盆裏的炭火。随後就拉着鍾子淇出了小木屋,鎖好門後又順着來路回到了玉虛宮。
進了後門,王峰先悄悄的去王崤峻的房間偵查了一番,看到鍾世文還在和自己的堂哥及其他相關負責人談話,這才放下心來。他讓鍾子淇去找洪妍、林胡雪瑩她們聊天去,自己則像沒事人一樣進了王崤峻的房間。
屋裏的衆人并沒有被王峰影響,依然在探讨着關于拍賣的事情。先前他們已經就拍賣的具體時間和地點達成一緻——陰曆十月二十在良鄉縣城天福樓三層,對于相關規則委員會也向鍾世文做了詳細介紹,基本依照他們所知的前世的拍賣規則執行。屆時會由方記珠寶坊出面做爲招牌,以免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疑。王峰進屋時,就聽到王崤峻問道:“鍾兄今日已經是十月初四了,距離二十日還有半個月時間,不知道鍾員外是否已經把那件樣品廣爲展示了?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咱們得将拍賣的相關信息傳播的越廣越好,讓盡可能多的有實力的買家知道此事。畢竟這種拍賣的形式參與的人越多,越容易獲得好的收益。”
鍾世文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說道:“這點王首領不必擔心,家父自打重陽節與王首領定下本月開拍賣會并拿到樣品後,便已經着手讓方應瑜方老闆将相關消息透露出去。良鄉縣城雖不大,卻是幽州南下的一處咽喉要道,過往的商賈行人很多,消息傳得也就相當的快。如今恐怕不但幽州當地的富商巨賈、高門貴胄知曉了此事,估計就連像南朝開封這樣的大城市裏的豪商顯貴們都會有所耳聞了。據天福樓掌櫃的所說,他在自家酒樓中就碰到過不止一位來自開封和江甯的富商,跟他打聽拍賣會的具體舉行日期。”
王崤峻聽了也就放下心來,又與鍾世文閑聊了幾句,原打算留兄妹二人吃過午飯再走,但是鍾世文卻說還要到良鄉縣城中與天福樓的陳掌櫃的商談一些細節,飯就不吃了,以免耽擱了時間,今晚就不能及時回家了。而且還要王崤峻派一直負責此事的趙大偉、範吾成、宋飛揚三個人和他一起去。王崤峻自然也就不便再挽留,馬上找來趙大偉等三人讓他們和鍾世文一起走,另外還派了梁子嶽和吳鵬随行負責安保。王峰見狀原以爲鍾大少爺必不會帶着妹妹一起去,一定會留下她等明天再來接走。結果鍾世文雖然确實是沒帶鍾子淇一起進城,卻也沒把她留下,而是随來的兩個家人把她送回家去了。望着鍾子淇有些戀戀不舍的背影,王峰恨不能再穿越一次,穿到兩個月以後,穿到兩個人的婚禮上。王崤峻對自己堂弟的心思自然心知肚明,拍了拍還站在觀門口呆呆望着前方的王峰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傻弟弟,别看了,鍾姑娘已經走遠了。你可比你哥強多了,好歹過兩月你就能抱得美人歸了。咱們團隊裏絕大多數人可還打着光棍呢,你就知足吧。”說完,摟着弟弟的肩膀一起轉身走進了觀門。
晚上掌燈時分,趙大偉等人才回到玉虛宮。他們與天福樓的陳老闆和方記珠寶坊的方老闆合計了一下午,終于把相關的拍賣規則和會場布置方案确定下來,好讓陳、方二位老闆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面對範吾成允諾的拍賣收益的百分之二作爲傭金,陳老闆樂得連嘴都快合不上了。據他從那些見過拍賣樣品的富商處得來的消息,這件寶物市場價少說也在萬貫以上,也就是說隻是從這一件寶物中他陳廣富就能獲得至少兩百貫的傭金。而且按這位範道長的說法,這件樣品是幾件珍寶中最差的,如果再算上其他的,那他這筆買賣掙個一千多貫是肯定的了。這可比他開這座酒樓一年掙的錢還要多呀。因此對于趙大偉等人吩咐他辦的事那是相當的認真負責,絲毫不敢有半點差錯。這到省了趙大偉他們不少心,對于拍賣會的成功進行也更有信心了。那位方老闆雖然不像陳老闆這麽表情外露,但是想必心裏樂得比陳老闆還厲害。因爲之前團隊曾表示他将會得到拍賣收益的百分之三,比陳老闆還多一個點。
聽了趙大偉等人的介紹,委員會的幾位成員都很滿意,同時也都期待着拍賣會舉行的那一天早日到來,期待着在這個時代自己能夠順利的淘到第一桶金,爲今後的發展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現在鍾員外一家和玉虛子雖然對大家都很好,玉虛子還是一多半人的師兄,或許說寄人籬下聽着有點不舒服,但是團隊卻不能永遠依靠别人來養活。況且如果團隊不能展示出自己的能力,隻怕時間久了别人未必願意養着一群無所事事的閑人。隻有通過逐漸展示出自己的能力,才能獲得别人的尊重,才能實現大家有所作爲的理想。因此不止委員會的人,其實團隊的所有成員都在期待着拍賣會的成功,也願意爲此貢獻自己的力量。所以從這一天開始,團隊的所有人都行動起來,爲即将舉行的拍賣會做着各種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