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中山。
這一年來,西京人真的是看到了“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一面。
作爲西京附近最高的山,從西京的任何一處,都能看到中山。
而去年早時,中山還是中山派的中山。
而後中山被攔腰撞斷,又變成了觀日宗的中山。
而現在,卻成了妖仙宗的中山。
當然,對絕大多數西京人來說,中山再怎麽變換,也沒有什麽差别。
隻要皇帝還是原來的那個皇帝,隻要家還是家,隻要不再來一次上次那種浩劫,其他都随它去吧。
經曆過一次災難的西京人,非常珍惜眼下得來不易的平靜。
城市裏靈氣充足,人人安居樂業,就連那些在西京裏飄來飄去的漂修們,日子似乎也比往日好了許多。
若說西京人對妖仙宗有什麽不滿的話,就是動不動就有一朵朵的妖雲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在中山停留下來。
那妖雲發着慘綠綠的光,映的整個西京都有些發綠,好像是白平衡失衡了一般。
而今天,又有一朵妖雲從東方飛了過來。
妖雲之中,梁渠的小臉煞白,坐在寬大無比的寶座上,氣急敗壞地指揮着那些小妖們催動妖雲。
嚴格來說,這妖雲其實算是妖界的戰艦,本身就是一個轉化靈氣爲妖氣,給各種大小妖怪補充戰鬥力的供能中樞。
子柏風等人俘獲了妖雲之後,好生研究了一番,小盤贊歎不已,對子柏風說,從目前得到的資料來看,妖界的各種技術,是最完善也最發達的,不論是仙界還是魔域,都遠遠不如。
不論是魔域還是仙界,想要轉化靈氣爲仙靈之氣或者魔氣,都必須借助傳說中神器的力量,還必須要用鎮元寶珠,而這妖雲雖然也有鑲嵌鎮元寶珠的地方,但就算是沒有鎮元寶珠,也可以發揮其作用,設計之精巧,适用範圍之廣,仙魔兩界望塵莫及。
但越是如此,子柏風就越是擔心,妖界作爲自己命中注定的敵人,燭九陰讓他看不透,妖界的做法,也是讓他最難受的。
他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人,而顯然妖界的人,要把他拉到各種陰謀詭計之中,然後打算以豐富的經驗打敗他。
好在,子柏風遇到了梁渠,這讓他得到了一個有效的反擊機會。
梁渠雖然看起來奸猾,但實際上卻格外忠心,不論子柏風是威逼利誘,他都不肯背叛諸犍妖王,配合子柏風的計劃。
不得已,子柏風隻好祭出道心,“萬物化卡無界域”之下,梁渠被捕捉,成爲了一張卡牌。
但即便如此,梁渠表現得還是各種不配合,讓子柏風哭笑不得。
好在子柏風至少有了強制命令梁渠的能力,這才讓梁渠重新啓動妖雲,回到西京。
而在妖雲一側,還有一艘雲艦,這雲艦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讓人懷疑是否還能飛,但就算是這樣的雲艦,還是狄山宗付出了很大代價,從雷攝宗換來的。
若是論财力,狄山宗絕對買得起也養得起雲艦,可惜的是,颛而國這種邊緣市場,沒有哪個雲艦的大賣家看得上,在颛而國,雲艦絕對是買得起但買不到的稀有品。
這也是當初子柏風第一個就建造了雲艦工廠的原因。
而雲艦工廠現在還是山水城的支柱産業之一。
說回狄山宗,子柏風落在狄山宗上之後,看衆人看着他閃閃爍爍的表情,微微一笑,道:“無論如何,這丹木也是我蒙城丹木神樹的一部分,竟然讓宵小擊斷……”
他伸出手去,養妖訣的靈氣輻射出去。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斷掉的樹杈裏面伸出來,傾倒在一側的樹幹被無形的力量吸引了回來,重新結合在一起,翠綠和紅色的光芒在斷裂處流轉,不過片刻之間,丹木分支就已經完全修複如初。
沁人心脾的靈氣從樹葉之中飄落而下,讓所有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子柏風展現了這麽一招,頓時讓許多人面露敬畏之色,同時也生出了親近與向往之心。
子柏風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是告訴所有的狄山宗的人,他子柏風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幫忙的。
然後談話就順利了許多。
子柏風第一句話就是:“狄山宗想不想做颛而國第一大宗派?”
“想,當然想!”羅啓子連連點頭,他已經想到了子柏風的打算了,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好,我就扶持你狄山宗做颛而國第一大宗派。”子柏風道。
旁邊,禹将軍無奈搖頭,你說扶持就扶持,問過我們的意見沒有?唉,皇室的力量畢竟是太弱了。
皇室最大的力量依仗,曾經是蠻牛王。
可現在蠻牛王站在誰那邊,還用問嗎?
而除此之外,颛而國的皇室所擁有的唯一的優勢,就是和子柏風良好的關系了。
當初第一次見子柏風時,禹将軍隻覺得此子非池中物。
但現在再看,何止是非池中物,就算是汪洋大海,也已經容不下他了。
再想到朝堂之上那些對子柏風不利的聲音,禹将軍心中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很多事情,禹将軍不曾對子柏風多說。
其實妖仙宗滲透的不隻是宗派,同時也滲透了朝堂和西京的方方面面,這個世界畢竟不是獨立的。
而正因爲妖仙宗這種強勢的滲透,讓許多人對子柏風産生了不滿。
而還有一些人,卻是和妖仙宗同流合污。
隻有和子柏風極其親近的人,了解子柏風的爲人,才能看透這中間的虛妄。
這種時候,對子柏風不滿的人,和妖仙宗同流合污的人,到底哪個才是盟友?哪個可堪信任?
“想要做第一大宗派的先決條件是什麽?”子柏風問羅啓子。
“夠強?”羅啓子猶豫了半天,問道。
“對,也不對。”子柏風冷冷一笑,“當然是把排名在你前面的宗派都幹掉!”
羅啓子心中大吼:“還說妖仙宗不是你的宗派,當初妖仙宗對觀日宗就是這麽做的!”
子柏風垂下眼睑,面上帶着讓人心悸的笑容:“我滅人宗派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滅掉自己的宗派,卻還是第一次……想要将妖仙宗一網打盡,卻還是不容易,所以還需要你來幫忙。”
子柏風伸出一隻手,搭在羅啓子的肩膀上。
羅啓子全身一顫,不敢說話。
子柏風擡起頭去,透過破舊雲艦的窗戶,能看到隻剩下半截的中山,以及中山之上,在妖雲籠罩之中的妖仙宗。
“不要露出馬腳,成敗在此一舉。”子柏風道。
“是,我曉得。”羅啓子深吸一口氣,他畢竟也是叱咤風雲多年的人,打起精神之後,頓時和剛才完全不同。
“去,報告大……宗主大人,就說狄山宗前來進貢!”坐在寶座之上的梁渠降下妖雲,對那看守山門的一名修士道,那修士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這妖仙宗,處處都和别處反過來。
對外,妖仙宗似乎是人妖和諧。
但宗門内部,卻處處透着不平等,像這些重活累活力氣活,在人類的宗派裏,都是一些靈獸妖怪看守山門,妖仙宗卻是派人去看守山門。
而那些妖怪們,卻是占據各種好的地方,靜靜修煉。
那些人族修士,雖然實力也不錯,但是在妖怪的面前,總是瑟瑟縮縮,畢恭畢敬,好像是仆人面對主人。
妖界自然也不會滿足于普通人類當做人奴,在長期的馴化與奴化之中,有一批人類被允許修煉,和他們的“主妖”一起修煉,作爲人奴而存在。
在妖界,人和妖的關系完全反過來。
雲艦漸漸降下,子柏風整了整身上的道袍,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修士,穿着狄山宗三代弟子的道袍,面上帶着好奇與緊張,演的是惟妙惟肖。污。
隻有和子柏風極其親近的人,了解子柏風的爲人,才能看透這中間的虛妄。
這種時候,對子柏風不滿的人,和妖仙宗同流合污的人,到底哪個才是盟友?哪個可堪信任?
“想要做第一大宗派的先決條件是什麽?”子柏風問羅啓子。
“夠強?”羅啓子猶豫了半天,問道。
“對,也不對。”子柏風冷冷一笑,“當然是把排名在你前面的宗派都幹掉!”
羅啓子心中大吼:“還說妖仙宗不是你的宗派,當初妖仙宗對觀日宗就是這麽做的!”
子柏風垂下眼睑,面上帶着讓人心悸的笑容:“我滅人宗派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滅掉自己的宗派,卻還是第一次……想要将妖仙宗一網打盡,卻還是不容易,所以還需要你來幫忙。”
子柏風伸出一隻手,搭在羅啓子的肩膀上。
羅啓子全身一顫,不敢說話。
子柏風擡起頭去,透過破舊雲艦的窗戶,能看到隻剩下半截的中山,以及中山之上,在妖雲籠罩之中的妖仙宗。
“不要露出馬腳,成敗在此一舉。”子柏風道。
“是,我曉得。”羅啓子深吸一口氣,他畢竟也是叱咤風雲多年的人,打起精神之後,頓時和剛才完全不同。
“去,報告大……宗主大人,就說狄山宗前來進貢!”坐在寶座之上的梁渠降下妖雲,對那看守山門的一名修士道,那修士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這妖仙宗,處處都和别處反過來。
對外,妖仙宗似乎是人妖和諧。
但宗門内部,卻處處透着不平等,像這些重活累活力氣活,在人類的宗派裏,都是一些靈獸妖怪看守山門,妖仙宗卻是派人去看守山門。
而那些妖怪們,卻是占據各種好的地方,靜靜修煉。
那些人族修士,雖然實力也不錯,但是在妖怪的面前,總是瑟瑟縮縮,畢恭畢敬,好像是仆人面對主人。
妖界自然也不會滿足于普通人類當做人奴,在長期的馴化與奴化之中,有一批人類被允許修煉,和他們的“主妖”一起修煉,作爲人奴而存在。
在妖界,人和妖的關系完全反過來。
雲艦漸漸降下,子柏風整了整身上的道袍,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修士,穿着狄山宗三代弟子的道袍,面上帶着好奇與緊張,演的是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