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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在子柏風的體内運轉,這蘊含着最高等級規則的奇特法訣運轉之時,似乎已經觸摸到了“道”之根基,隻是讓其在體内運轉,就能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讓人目眩神迷的快感。子柏風運轉“養妖訣”時,踏雪、雲舟、桂寶等人也自動自發地開始運轉“蘊靈訣”,這兩種功法可以互相感應,互相引導,事半功倍,極爲神妙。
随着功法的運轉,靈力與靈性在一人數妖之間傳遞,構成了一個如同金字塔一般的穩固結構,絲絲縷縷的靈氣逸散出去,子柏風所居住的這座小屋附近的風雪似乎都被凝固住了,更多的靈氣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在子柏風的小屋附近聚集起來,經過了某種神秘的洗禮之後,又逸散了出去。
周而複始,往返不息。
雖然養妖訣隻是第二訣,但養妖訣本身的等級實在是太高,養妖訣的靈氣遠高于仙靈之氣,至少達到了三級功法的程度。雖然不如之前原版的養妖訣靈氣等級高,但是子柏風相信,随着他的研究深入,新的養妖訣不斷完善,靈氣的等級會不斷提升。
對子柏風來說,隻有時,才會有這般的癡迷與陶醉。運轉養妖訣,就像是在閱讀一本書,一本立體折疊,嵌套了各種互動模闆的書,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完全不同的感受與體驗。
而這種感受與體驗,是之前養妖訣自動運轉時,子柏風完全理解不到的。
子柏風恍然,難怪瓷片所選擇的人,幾乎從未有人能夠真正建立一個完善的世界。
如果僅僅是被動地去感受,又怎麽能夠感受到如此多讓人感動的細節?
而難怪這世界上有那麽多的修士喜歡坐關,一坐就是幾十幾百年,原來修煉一點也不枯燥,一天有一天的感悟,一步有一步的風景。
子柏風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颠覆了,而這種新奇與美妙的感覺,還僅僅是養妖訣的第二訣而已。
就在子柏風漸入佳境之時,突然一絲警兆觸動了子柏風的心弦,他的道心輕輕一跳,把子柏風驚醒了。
被人打斷了修煉,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從一本好書中生拽出來,子柏風心中有些惱怒,卻又無處發洩,他閉上眼睛,想要重新進入剛才的那種狀态,但心中的警兆卻并未散去,反而越來越明顯。
踏雪和雲舟顯然也都感覺到了,同時睜開眼睛。
踏雪跳下床走到門前,豎起了耳朵,低聲道:“又有人來了。”
看來是修煉不了了,子柏風覺得有些遺憾。
子柏風睜開眼睛,雙眼之中靈光一閃,又消失不見。
一股久違的力量從子柏風的道心之中湧出,在體内運轉一周,集中在了他的雙眼之上。
子柏風體内的靈力已經足以推動,久違的“靈力視野”已經回來了。
子柏風擡頭看去,透過厚厚的石壁與數千米的空間,在漫天的風雪之中,有一艘雲艦正在艱難前行,無頭蒼蠅一般在暴風雪中掙紮着,降低了下來。
重新回來的靈力視野似乎帶着某種“一眼因果”的力量,在子柏風的視野之中,那雲艦蒙着一層淡淡的紅色光芒,很顯然,這些人對子柏風來說,有着深沉而潛藏的惡意。
除非是銀翼破日艦那般巨大的雲艦,否則普通的雲艦面對這種瘋狂的暴風雪,真的很難保證安全,這掌舵的人定然是一名老手,雖然不斷被風吹離航向,卻頑強扭轉船頭,依舊精準地向着穆家鎮的方向飛了過來。
不多時,那雲艦降落在了穆家鎮的後方,六名修士從雲艦上跳下來,迎着暴風向穆家鎮的方向走了過來,熟門熟路地拍響了暮山老爺子的房門。
一陣犬吠響起,整個小鎮都被吵醒了。
“修爲不錯。”他看到那幾名修士修爲相差挺大,最強的有大宗派長老的實力,最弱的大概是入門弟子修爲。因爲靈力視野産生了警兆,子柏風下意識地開始評估這幾人的威脅。
當然,現在子柏風養妖訣僅僅第二訣,如果單看靈力的量,連入門弟子都不如。
“莫老頭,把所有的空屋都給我們騰出來,讓我們好生歇息一番!”出面交涉的是一名入門弟子修爲的人,他身上的靈力散發着淡淡的紅色光芒,宛若爐中餘燼,溫熱卻帶有一種奇特的衰敗的感覺,子柏風直覺地感覺,這人修煉的功法定然頗爲刁鑽。
最近子柏風研究各種功法,自然感覺到,功法對人的影響是很深層次的,有些功法修煉之後,會影響人的性格。而有些人的性格,則會影響功法,一個人的善惡性格,盡皆能夠從靈氣上表現出來,而子柏風重新取回了靈力視野,就開始下意識地以靈力表現出的細節來判斷别人的個性了。
六名修士,修煉的功法各不相同,顯然并非同門,而其中最強的那人在靈力視野之中大概和青山長老相當,這種實力,在整個修行界中都已經可以橫着走,應該能夠列入人榜之列了。
這樣的一個人,在這種時候,來到這種偏僻苦寒之地做什麽?
而且他身邊還有兩名修爲稍弱,卻也弱不到哪裏去的。
這三人的地位應該是最高的,他們隻是站在那裏不說話,即便是在肆虐的風雪裏,依然保持着一股高手風範,飛到身邊的風雪,都被他們的靈力所隔離開來,身上連一片雪花都沒有。
在這樣的風雪之夜,他們就算是在外面呆一天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舒服,他們之所以要尋求一處歇腳之所,更多的是需要一些心靈上的溫暖。
敲了幾下,莫山就打開了房門,看到門外的幾人,莫山露出了慌亂的神色,道:“幾位道爺,你們又來了,小老兒這就幫你們準備房間。”
“好,有什麽吃食也都拿出來,把我們伺候好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那上前交涉的修士老實不客氣地道。
莫山連聲應是,大聲喊了起來。今天子柏風幫他們布置了陣法,一個個室内溫暖如春,即便是最吝啬、小氣的人,今天也不舍得關了陣法,難得享受了一次溫暖安逸的好覺,卻全被攪和了,各種抱怨聲響起,嘀嘀咕咕,磨磨蹭蹭。
莫山心中也很是不滿,但是他知道這幾個人不是好說話的,自然不敢多說什麽,這種小鎮,對方如果想的話,可以輕易将他們滅殺好幾遍。
莫山走了幾步,卻又轉身道:“真是不好意思,客房隻剩下四間了,幾位爺可能要擠一擠。”
“什麽,你們不是有六間房子嗎?”那負責交涉的修士勃然變色,他們同來的人自然不隻是這些,之所以來了六人,就是知道這邊有六間房子。
“道爺,您上次來的時候是有六間房,可前些天大雪壓塌了一間。”莫山苦笑道,“這些天連番大雪,要等到開春時才能修理房屋。”
“那還有一間呢?”這道人皺眉,他們中兩人擠擠倒是也沒什麽,另外四位地位極高,怎麽可能和别人住一間房?如果沒有其他房屋,他們倆就隻能再回去雲艦上了。
“今日暴雪封山,恰好有三位客人也來了,住了一間。”莫山點頭哈腰道,“要不然,小老兒把自己的居所讓出來,您幾位将就一下?”
“去,誰要住你的狗窩!”那修士大怒,一腳把莫山踢了個跟鬥,雖說莫山是山中獵戶,身子骨硬朗,卻也被踢得七葷八素,在地上嘿呦嘿呦掙紮着半天爬不起來。
子柏風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莫山老爺子,像極了當初的燕老五,讓子柏風倍感親切。在這種險惡的環境裏,一個沒有任何修爲的普通人支撐起一個鎮子,這種勇氣與韌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
而這修士的做法,讓子柏風極爲不爽,仔細想想,若是燕老五被人踢了一腳,子柏風會暴跳如雷成什麽樣子,雖然那老頭兒很是不讨人喜歡,整天唠唠叨叨,倚老賣老,還官迷,還固執……
莫山老爺子心中格外爲難。
子柏風待人親和,出手大方,還給他們布置了取暖的陣法,南來北往的許多修士,其中固然有陣法師,卻從不輕易出手,敝帚自珍,把自己那點手藝寶貝的厲害,生怕被别人學了去。
在這種風雪之夜裏,他實在是不想把子柏風等人叫起來,雖然他完全可以讓子柏風等人和他住在一起,或者幹脆再給子柏風等人騰出一間房屋來。
但終究不同,厚此薄彼,欺軟怕硬,忘恩負義,這些都是莫山老爺子自己所不齒的。
能夠在這種苦寒之地掙紮求存,還能把莫家鎮這個小鎮發展起來,莫山老爺子自然也是有性格的人。
但是面對這些窮兇極惡的修士,他又能怎麽辦?
“我去把他們打發了。”踏雪站起來。
他現在距離化身妖神也隻是一步之遙,甚至可以說,是踏雪故意不化身妖神的,他是子柏風的坐騎,自然要随侍左右,寸步不離。如果成了妖神,就必須坐地一方,哪能再一直跟在子柏風的身後?這些人雖然實力強悍,踏雪這麽說,卻也不算吹牛。
“打發他們容易,就怕給莫家鎮引來麻煩。”子柏風微微皺眉。
“全殺了就是。”一名金劍妖甕聲甕氣道,剛剛那些人來時,金劍妖就化身成一道道的金光,在房屋内盤旋,守護子柏風。
全殺了簡單,但一言不合就殺人,卻也不是子柏風的風格。
“全殺了,他們自然還有親友。”雲舟淡然道,他想的更深遠一些。
滅人宗派子柏風,爲什麽總是要滅人宗派?自然是爲了打得對方壓根就不敢報複。
“我們讓出這房屋好了。”子柏風起身一擡手,隻是一間房屋而已,子柏風随身攜帶有法寶豪宅,說實話比這個舒服多了。他住在這裏,也是爲了體驗一把北地冰封之國的風土人情。
踏雪撇嘴一笑,子柏風的本意是好的,就怕這些人不知好歹,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