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爪長老來找燕小磊,其實是奉師門之命前來牽橋搭線。
在青石叔的強力壓制之下,死氣漩渦漸漸穩定下來,不再向外擴張,雖然應龍宗的衆人暫時還離不開死氣漩渦,卻已經可以聯絡上應龍宗了。
現在應龍宗在死氣漩渦之中有一艘超級雲艦,三名長老,兩名候補長老,百多名精銳弟子。
其實長老和弟子們的重要性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雲艦,應龍宗隻有五艘超級雲艦,這五艘超級雲艦,是應龍宗對上其他的宗派最大的優勢。
如果突然損失一艘,對應龍宗來說,才是最大的損失。
大有仙君沒了,過一段時間,又會有優秀的弟子成長起來,但是這種超級雲艦真的是毀一艘少一艘。
應龍宗對子柏風,其實是恨之入骨的,但是現在的應龍宗損失慘重,一味強硬下去,和子柏風硬碰硬,最終的結果卻是損失更慘重,這又何苦?
再說了,現在死氣漩渦的出現,讓應龍宗突然擔負起對抗死氣的主要責任,但是他們拿什麽去對抗死氣漩渦?
高手?連日蝕真仙都隻能逃跑。
雲艦?銀翼破日艦已經敗了。
人數?人數再多,面對死氣漩渦又有什麽用?
這種時候,也就隻能依靠子柏風了。
其他的各大宗派,頂多會搖旗呐喊,絕對不會輕易出力。而皇帝陛下會不會派出大軍,能夠給多少支援力量?這都是未知數。
此時此刻,唯一能夠指望的,就隻有子柏風。
而人家子柏風憑什麽要對抗死氣漩渦?原來子柏風還有一個理由,載天州是子柏風的。現在子柏風在載天州的利益都快被吞噬殆盡了,卻是真的沒有絲毫理由了。
所以,對這些上門打秋風的家夥們,應龍宗是比燕小磊等人還要恨他們。
當初載天州知州高山安求上門去,想要求見應龍宗主而不可得,龍首長老都能對他使臉色,而事實上,早在一天之前,應龍宗主就已經悄悄來見過燕小磊了,同時還留下了龍爪長老作爲聯絡人員,全權負責一切和應龍宗相關的事宜。
别人不知道,燕小磊卻是知道,龍爪長老其實是子柏風的傀儡,早就已經被子柏風用卡牌收服,龍爪長老對燕小磊也是以仆人身份自居,随侍在側,不敢怠慢,在處理和應龍宗相關的事務上,更是不遺餘力。
此時需要龍爪長老出頭,他自然是勇于争先,展現出了一個大宗派的氣勢,壓根就不理會董鑫田,而是對燕小磊道:“燕大人請勿動怒,本座立刻就回去師門,詢問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下達此種命令,不論結果如何,我應龍宗定然會給燕大人一個交代。如若是有人假借我應龍宗的名号,狐假虎威,我們應龍宗可也不是好欺負的,定然會在陛下面前禀明,向陛下要一個公道。燕大人,您可千萬不能聽信小人一面之詞,若是讓他們離間了我們的關系,可謂親者痛仇者快啊!”
應龍宗這種大宗派,自然也有大宗派的氣度,即便是提及陛下時,也是不卑不亢,神色淡然。
聽到他這樣說,董鑫田的面色頓時變了。
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由青轉紫,由紫轉黑。
終于,他擠出了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誤會……這是誤會……”
他怎麽能說,其實是他想要巴結一下應龍宗,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他記得應龍宗和子柏風可謂是不死不休的死仇,爲什麽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他才是那個挑撥離間的小人了?
這是什麽風向?爲什麽轉的那麽快?
對董鑫田,龍爪長老可沒有什麽好面色,他冷哼一聲,道:“是不是誤會,你我心知肚明,對那些敗壞我應龍宗名譽,挑撥我應龍宗和盟友之間關系,和其他宗派關系之人,我應龍宗向來不會姑息,董大人你好自爲之。”
言下之意,你好好享受你的知州身份,眨眼你就不是了。
當初應龍宗能弄走在載天州根深蒂固,背後還有龐大家族的高山安,此時弄走一個剛剛上任的知州,隻會更簡單。
董鑫田的汗水刷刷刷得流下來了,不對啊,不該是這樣子啊,劇本上不是這麽寫的啊,導演呢?我要找導演啊!
龍爪長老雷厲風行,叫來一名應龍宗的候補長老,交代了他幾句,讓他守好這裏,免得讓燕小磊吃了虧,而他自己,則是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應龍宗的方向,顯然是真的以最快速度去處理此事了。
董鑫田有些絕望地看着龍爪長老騰空而去,心中就隻有無盡的恐懼,許久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覺得自己看破了真相,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你個燕小磊,你竟然找人僞裝應龍宗弟子吓我?你好大的狗膽!你當我董鑫田是吓大的?連真假應龍宗長老都分不出來嗎?你等着,我這就去陛下面前參你一本……”
董鑫田說這話,轉身就去了,連剛才說要派給山水城當城主的人都沒有留下。
燕小磊很想說你别走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麽分辨應龍宗長老的真假的。
我還想看看你怎麽讓其他宗派的人不得插手山水城的産業的。
不過宋巡正對燕小磊太了解了,燕小磊還沒開口,他就趕快搶在燕小磊身前,對着董鑫田道:“恭送大人!”
不過他這次卻是适得其反了,董鑫田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在董鑫田看來,宋巡正這殷勤的舉動,完全是諷刺,居心叵測。
“你看了,好心沒有好報。”燕小磊對宋巡正道。
宋巡正隻能無奈苦笑,總歸面子上要過得去…………
“這等狗仗人勢之輩,無需管他。”那名候補長老冷笑,“龍爪長老回來時,定然會給山水城一個交代,我應龍宗,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拿來當槍使的,冒犯了我應龍宗,自然也要付出代價。”
“不錯,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你們應龍宗了。”燕小磊連連點頭,顯然很贊同這個觀點,“若不是你們當初來冒犯我蒙城,我們說不定也能成爲朋友。”
“現在也能成爲朋友啊。”那候補長老連忙眉開眼笑道,“燕大人這種少年英傑,鄙人素來敬佩,不論宗派如何,若是能夠和燕大人私下成爲朋友,也是鄙人的榮幸……”
“免了。”燕小磊對他也是不假顔色,道:“先生和應龍宗到底如何,我并不在意,不過我一位視爲兄長的侍衛就是死在你應龍宗手中的。”
候補長老碰了一鼻子灰,心道這位大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果然是天生做官的料子。
當初應龍宗圍困死亡沙漠,蒙城能夠上戰場的人幾乎全去了,一名對燕小磊極爲照顧,當弟弟看待的親兵也在那場戰鬥中喪命,燕小磊對應龍宗卻是完全沒有好印象,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和應龍宗是敵人,那樣他就可以痛快恨,痛快報複。
不過現在形勢不同了,應龍宗有委屈求和的意思,燕小磊畢竟也是爲官之人,不會輕易被自己的情緒左右施政判斷,但到了他自己身上,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但是随口譏諷幾句,總是難免。
那應龍宗候補長老讪讪一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心中固然不爽,卻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不是說硬話的時候,再則燕小磊的年齡在那裏擺着呢,他自覺自己是應龍宗的候補長老,不必要和這樣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對應龍宗的人來說,董鑫田這還沒坐穩的載天州知州并不是問題。
他們隻是上報董鑫田動搖軍心,離間盟友,在這敏感的時刻,頓時就讓董鑫田吃不了兜着走。
眨眼之間,風水輪流轉,董鑫田剛上任還沒兩日,就已經被拿下,不過早就有人瞅準了這個位置,在應龍宗的人還來不及運作之前,載天州知州的職位,就已經被在和董鑫田的鬥争之中失敗的兵部武選清吏司郎中榮海波占下。
應龍宗其實本打算送子柏風一份大禮,将這個位置運作給燕小磊的。
燕小磊怎麽着也是載天州大上科的前十名,雖然年齡太輕,資曆太淺,但若非如此,怎麽能顯示出他們應龍宗的能耐?
但人算不如天算,應龍宗畢竟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這數月時間,載天州的知州走馬觀花一般變來變去。先是高山安,再是紅琴英,再是子柏風,再是董鑫田,然後現在又變成了榮海波,頓時又有這個職位不吉利的傳言傳出來。
即便是修士們,也沒辦法完全掌握氣數氣運。
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董鑫田是得罪了山水城,但是子柏風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麽還是這麽強硬?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别的東西燕小磊完全不管,現在燕小磊就捏着自己的小本本,打算一個個報複回去。
燕小磊和子柏風算是一脈相承,子柏風向來是你摸我逆鱗,我滅你宗派。
子柏風不在,燕小磊卻是打算把子柏風這政策貫徹到底。
想報複人,自然要先打人臉,燕小磊覺得來找茬的人數積攢的差不多了,于是準備開公審大會。
既然是公審,自然要邀請這些被審問的人所在的宗派前來觀禮了。
燕小磊找到了柱子:“柱子叔,您射箭的技藝沒生疏。”
“當然沒有,你要做什麽?”柱子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