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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今天向後一退,卻不知道爲什麽,退之不動,身後好像是多了一堵牆,好像是銅牆鐵壁一般。
武二少“嗷”一聲,叫了起來,其實他并不怎麽痛,修士們的防禦力比普通人要強得多,不過這種心理上的陰影,讓圍觀衆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小腹,不論是下體還是幻肢,都覺得猛然一痛。
“是誰?”武二少猛然回頭,卻發現身後無人,就隻有兩個随從茫然地看着他。
“混賬,竟然敢暗算我?”武二少哪管到底是不是身後的随從,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啪一聲,把那随從打得一個趔趄,後退幾步才站穩,嘴裏血液湧了出來,半邊臉腫起很高。
“噗……”紅鼓娘卻是笑了,她看的清楚,剛剛武二少的身後壓根就沒有人,那被他誤傷的随從更不會對他做什麽,她知道,定然是子柏風在搗鬼,至于怎麽搗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紅鼓娘也不願意多做糾纏,她直接繞過了武二少,向子堅等人的桌子走過去。
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整個五雲樓裏的人,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有坐在二樓的老道士皺起眉頭,目光在子堅那一群人身上逡巡着。
從外表上來看,這一桌子人裏,就沒一個像是修士的,一水兒的普通人。
但是正因爲看起來是一水兒的普通人,那才奇怪。
至少子堅絕對不是普通人。
到底是誰做的?
“小姑,我們走吧。”看紅鼓娘也算是安全回來了,子柏風也不打算多事,這人既然是武運侯的二兒子,他又要和武運侯談筆生意,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武二少如果那麽容易就放他們走,也就不會是載天府一霸了。
“站住,我還沒說讓和你們走呢!”武二少雖然覺得剛才的事情有點蹊跷,但是他仗着是在自家的地盤上,哪裏肯放紅鼓娘離開?他這次不再自己動手了,一揮手,道:“你們上,給我抓回去,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兩個随從應了一聲是,腫着臉就撲了上來。
子柏風的眉頭皺起,一道金光從子柏風的手中射出,化作了一名金衣人,擋在了兩名随從面前,和兩名随從戰在一處。
……
五雲樓外,周星打扮成了一個小厮的模樣,在門前轉悠來轉悠去,他已經在這裏瞪了小半個時辰。
這些天來,他算是摸透了平指長老的行動規律,每天早上,平指長老都會來五雲樓用餐,這個時候,他身邊隻有兩個師門晚輩随行,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而今天,正是他打算下手的時候,隻要找到合适的機會,他就立刻動手,掠走平指長老。
原本計劃的好好的,誰想到裏面卻突然亂了套,争吵起來。
又等了一小會,争吵繼續升級,竟然變成了戰鬥。
“我們走。”留下了金劍妖斷後,子柏風帶着家人就打算離開,誰想到武二少還不罷休,他怒喝道:“你們若是敢走出大門一步,我武普坤定然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我說到做到!”
子柏風頓住了腳步,轉過頭去,眼中殺意隐現,如果說他最讨厭什麽,那就是别人拿他的家人威脅他。
當初非間子拿他的父親威脅他,最終怎麽着?整個鳥鼠觀都被他滅了。
而如今,武二少如此不知好歹,真的惹怒了他。
武二少如何?别說武二少,就算是武運侯,又能怎麽樣?
雖然說這個世界上,官修不分家,武運侯定然也是一名實力驚人的修士,但是真要戰鬥起來,誰怕誰?大不了滅了你們!
滅人宗派子柏風,說不定馬上就升級成滅人滿門子柏風了。
子柏風擡起手,伸手按向了眉心,那裏“束月”卡牌已經久候多時。
持劍在手,像武二少這種戰鬥力隻有2的廢渣,在他手下撐不過一招。
二樓,老道士一直在皺眉沉思,看到子柏風放出了金劍妖時,老道人卻是一呆。
别人都隻看到一道金光化作了金衣人,但是他的眼力何等犀利?那一瞬間,卻是看到一把劍從子柏風的袍袖飛出,然後化作了一名金衣人。
“金劍成妖……”老道皺眉,又想到了子堅的名字:“子堅,子堅……子……金劍……妖……”
老道猛然睜大眼睛,道:“原來是他!”
“誰?”老道突然出聲,卻是讓旁邊正在全神貫注觀看事态發展的年輕道士吓了一跳,下意識問道。
老道卻是沒在意他的無禮,壓低了聲音,凝重道:“妖仙子柏風。”
“妖仙……子柏風?”那兩名年輕弟子,卻是對這個名字并不熟悉。
到了一定境界之後,妖是妖神,人是人仙,那妖仙是什麽東西?
“他應當已經踏入了人仙境界,隻是他的風格極爲詭異,身邊又總是有妖怪追随左右,所以被稱爲妖仙。”老道苦笑道,“老道我大宗師榜也隻排在二百名,而這位妖仙子柏風,據傳至少是大宗師榜前百,甚至有可能直入地榜。”
“大宗師榜的排名,根本就做不得準。”旁邊那年輕道士撇撇嘴,“師伯您若是把您的成果展現出來,直入天榜都有可能。”
“休要亂說,天榜豈是能開玩笑的。”老道連忙制止他,“世間奇人異士不知凡幾,很多人都不會抛頭露面,用排行來評斷一個人未免膚淺,但是傳聞這子柏風還未到二十歲,以少年之齡直入大宗師榜,難道能是等閑之輩?”
聽到老道說子柏風年齡還不到二十,年輕道士頓時瞪大眼睛,他雖然看着年輕,可修道也有四五十年了。
這何止是不凡,簡直就是妖孽。
難怪人稱妖仙。
被人稱爲“妖仙”的子柏風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别人讨論的焦點,他更不知道“妖仙”這兩個字就是他的名号了,如果他知道的話,定然會搖頭晃腦評判一番。
人的名号,是人難以自己控制的,不過妖仙二字,對子柏風還算是貼切。
就在此時,老道看到了子柏風眼中殺意彌漫,知道他真的是動了殺機,連忙站起來,大聲道:“請住手!”
老道知道用個敬語,蓋因爲少年成名大多心高氣傲,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不在少數,如果他言辭太不客氣,怕是激怒了子柏風,隻會讓武二少死得更快。
老道其實也不願意站出來,不過他和武運侯有一些交情,若是讓武運侯知道自己的兒子在他面前被人殺死,他恐怕難辭其咎。
老道從二樓飄飛而下,擋在了武二少的面前,道:“還不速速退下,難不成讓我把你押去見你父親不成!”
武二少看到老道,卻是依然梗着脖子,道:“老雜毛,你……”
“掌嘴!”老道頗有一種言出法随的意思,他一聲怒喝,武二少身随聲動,猛然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像武二少這種弱小的修士,在子柏風、老道這種級别,已經跨入人仙境界的人面前,讓他們動手的資格都沒有,剛才子柏風也隻是略微發散了一下自己的領域,就讓武二少動彈不得,卻誤認爲身後有人。
而現在老道一聲怒喝,就已經讓武二少自己掌嘴了。
“賊道……”武二少卻還在嘴硬,老道不說話,武二少自己的巴掌,就把自己打了回去。
“子……”老道這邊擋住了武二少,轉頭剛打算和子柏風說話,卻看到自家一家人竟然已經出門去了。
卻是子堅在老道下來之後,立刻拉着一家人離開了。
雙方本是競争對手,子堅就不願意再多事,先行離開,免得尴尬。
“這一家子……”老道目瞪口呆,他老人家出面了,結果這群人卻跑了。
這下可好了,武二少的怒火全發在了老道的身上,雖然被自己打的鼻青臉腫,卻還在怒罵不停,從這方面來說,武二少也算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你們兩個混蛋,還不上來幫忙!”子柏風等人走出了門,金劍妖也化作金光追了上去,兩個被金劍妖纏住了的随從頓時空了下來,武二少立刻呼喊他們前來幫忙。
兩個人剛剛沖上來,就僵住不動,卻是老道微微釋放出一絲氣息,就已經讓兩人難以動彈。
忙中不亂,武二少還不忘看到剛才和他一起進來的倆狐朋狗友此時正貼着牆根,打算從後門偷溜。
“還有你們兩個蠢貨,難道想要讓我滅你們滿門!”
“動不動就滅人滿門,難道武運侯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老道卻是生氣了。
武運侯雖然是載天府地位最高的人,但是和他比起來,也說不上誰高誰低,他生氣了,自然也不會給武運侯留情面。
“你既然知道我父親是武運侯,還不趕快放開我,趕快跪下磕頭求饒。”武二少是個真憨貨,這種時候還毫不嘴軟。
老道搖頭,今天他就要好生教訓這家夥一番,這家夥在載天府坐地霸王當慣了,卻不知道等日後衆多的大人物到來之後,别人會不會給武運侯面子。
整個天朝上國,被封侯的沒有三百也有二百,一個小小的外姓候,還真不在某些人的眼裏。
這邊老道操縱着武二少自己反反正正打了自己幾十個耳光,武二少終于服軟了,或者說終于罵不出來了,坐倒在地上,拼命喘粗氣。
老道卻是很氣憤,他本事出于好意,出手救了武二少,誰想到這憨貨壓根就不知好歹,反而把他罵了一頓。
“今天晚上,我若是去武運侯府赴宴,定然要和武運侯這個老匹夫理論一番,他教出來的什麽兒子!”老道氣哼哼地指着武二少,“把這個憨貨帶走,否則我老人家也要忍不住取他性命了!”
兩個随從立刻上前拖住武二少,帶着武二少狼狽離開了。
“哼,走!”老道也不吃飯了,轉身就走,出門就沖天而起,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天邊。
周星張口結舌,他等了一早上,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他現在想要追上去,卻已經來不及,隻能作罷,恨恨地一跺腳,瞪了武二少一眼,轉身消失了。
武二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三名大高手,在後面哼哼哈哈罵罵咧咧地治傷呢。
……
且說子柏風等人離開了五雲樓,紅鼓娘有些歉意,道:“原本想要咱們全家一起吃頓飯的,沒想到竟然會這樣,真是抱歉。”
“是那個武二少混蛋。”子堅道,他伸手摸摸紅鼓娘的頭發,道:“這裏不是咱們家,在外面還是要小心些。”
“放心啦,哥!”也就在子堅面前,紅鼓娘還會露出小女兒态,“我不會有什麽事的,那個武二少,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屁孩。”
在紅鼓娘看來,什麽武二少,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纨绔子弟罷了。
“那也要小心。”子堅道,“你不知道我們剛才多擔心。”
“我知道了,哥,今天我就不去酒樓駐場了,正巧我昨天找到了一個戲班,今天去和他們交流交流。”
子堅就覺得有些頭痛,面對紅鼓娘,真像是面對自家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一樣。
“大哥,你就别擔心了,紅她有分寸的。”子吳氏轉身扯過了子柏風,從他袖子裏掏出一把金劍來,遞給了紅鼓娘,道:“畢竟要當心,帶着金劍妖,免得遇到危險。”
看到老娘慷自己之慨,子柏風隻能無奈地攤攤手,不過他袖子裏金劍妖着實有好幾把,不差這一把。
其實紅鼓娘等人身上都有子柏風手書的“龍書”,堪稱護體逃命的奇物,輕易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紅鼓娘畢竟拗不過哥嫂,帶了金劍妖,想讓丁貴留下,丁貴死活不答應,卻是好說歹說,把小石頭和惠兒留下了。
看着妹妹夫婦倆走遠,子堅無奈搖頭,感慨當哥真不容易。
……
眨眼之間,已經到了傍晚,在驿館回合了颛王,和颛王一起前往武運侯府。
禹将軍親自駕車,子柏風上了車之後,颛王牽着他的手,叮囑他到了武運侯府不要太張揚,武運侯畢竟是天朝上國的外姓候,在天朝上國也算是地位很高的人了。
子柏風撇撇嘴:“我還是鎮國侯呢!”
颛王就隻能無奈搖頭,他這個颛王的含金量,比之武運侯都高不了多少,更何況子柏風這個鎮國侯?
鎮國侯府其實距離子府并不遠,距離驿館更近,上了車,不到十分鍾,馬車就停了下來,就聽到前方禹将軍大聲通報:“颛而國國王陛下攜大臣、随從等人前來赴宴!”
話音剛落,就聽到大門之内傳來了一陣響亮的笑聲,武運侯哈哈大笑着迎了出來。
“颛王陛下,久仰久仰,颛王陛下駕臨載天府時,老夫就想要宴請颛王陛下,想到颛王陛下旅途勞頓,沒敢唐突,今日才設宴款待,有失禮數,恕罪恕罪!”
“哪裏,武侯爺威名遠播,我在颛而國都曾多次聽說武侯爺的大名,我該提前來拜會才是,哈哈哈哈……”
這邊兩人打着哈哈,子柏風跟在後面,無聊地打着哈欠,目光掃來掃去。
武運侯府年歲有些久了。
雖然武運侯并不是可以繼承的稱号,但是此地封給武運侯,也已經超過了一百年,子柏風擡頭看去,“武運侯府”四個大字龍飛鳳舞。
子柏風卻是咦了一聲。
不爲其他,而是子柏風記得這幾個字。
五雲樓的牌匾和楹聯,都是同樣的字迹。
不過五雲樓的并無落款,此地卻在左下角有細小落款,上書“武運”二字。
武運侯的名字,就是武運,天朝上國外姓候極多,再多的威武稱号也不夠分,所以大多數的外姓候,隻是以自己的名字當封号,後面加侯字。
“武運侯,五雲樓……想來五雲樓其實是武運侯府的産業。”子柏風轉頭打量着武運侯,他身材不高,卻極爲壯實,甚至顯得有些矮墩,雖然是在自家,卻是一身戎裝,身邊跟着的也都是武将打扮。
這是一個武将出身的武侯,此時他正扯着颛王,給他介紹自己身邊的将士們。
“這是犬子,武普乾、武普坤。”此時他正介紹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子柏風從颛王伸手側頭看過去。
武普乾估計是武運侯的大兒子,他長的和乃父很像,矮墩墩的身材,極爲壯實,幹練爽朗,不卑不亢地對颛王行禮,口稱颛王陛下。
武普坤的臉已經消腫了,裝的也很乖,完全沒有白天那跋扈的樣子。
子柏風明明就在他面前,他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完全沒看到的樣子。
“颛王陛下,這些都是貴屬?”介紹完自己的屬下,武運侯似乎打算讓颛王也介紹介紹自己的随從。
颛王便側身讓開,他身後第一個,就是子柏風。
“這是我颛而國鎮國侯子不語。”颛王介紹道。
還沒介紹其他人,就聽到後面又傳來辚辚馬車聲,一個大嗓門通報道:“機巧宗長老平棋到!”
子柏風轉臉看過去,白天看到過的老道正從馬車上下來。
子柏風張口結舌,這個人就是機巧宗的長老?
若是早知道,早上他就不會走那麽早了。
沒想到,這下子都聚齊了,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