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夏佐再次敲響了梵妮的房門。
吱呀!
“又來幹什麽?”梵妮開門望着門口的夏佐問道,忽而臉色一變,臉上淡淡的笑意收斂了下去,目光在夏佐身上快速掃了掃,嚴肅問道:“怎麽了?”
她聞到了血腥味。
“嗯……一點小麻煩,先讓我進去。”夏佐聳了下肩膀,望着梵妮笑着道,緊接着便側身擠進了别墅。
“到底怎麽了?”梵妮注意到了夏佐手中提着的長袍,那沁出的鮮紅看起來特别刺眼。
才離開半個小時,他搞了什麽?
“我剛剛又遇到弗洛瑟了。”夏佐坐在沙發上,老實說道。
梵妮微微皺眉,嘴角卻勾起了淡淡的笑意:“你打赢了?”袍子上有血,估計打的很激烈,吐血嘛,也不算很嚴重的事情,梵妮是這樣想的,可惜……
“咳,那個……沒打!”夏佐在沙發上坐正了自己的身體。
“沒打,那怎麽了?”梵妮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他要打我,我就用餐刀捅了他!”夏佐說道。
“嚴重嗎?”梵妮忙問道。
“應該死不了,腿上一道,這裏……三刀……”夏佐在胸腹的位置上下比劃了一下,眼睛瞥着梵妮,注意着梵妮的臉色。
果然,梵妮臉色頓時一黑。
就在這時,一隻帶着流光的藍色鷹鳥順着天窗飛入了梵妮的别墅客廳,那鷹鳥圍着梵妮快速轉了一圈,便口吐人言道:“梵妮老師,快來醫療室,這裏有個學生要不行了。”
巧合?
“我知道了!”梵妮看向藍色鷹鳥應了一聲,又猛的轉頭看向夏佐,黑臉道:“希望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待在這裏别動!”說完話,梵妮身體後仰跳躍而起,在空中化爲一道綠光,順着天窗飛出了别墅。
夏佐的目光透過天窗一直望着梵妮消失在視線中,随即将帶血的袍子丢在了茶幾上,又從後腰拔出火槍,扯着袍子幹淨的邊角,一點一點在火槍上擦拭起來。
整整半個小時,夏佐一直在擦槍,還在梵妮的房間裏找了一些小工具,将槍管裏也擦的幹幹淨淨。
“夏佐!”一聲怒喝,綠光随着聲音同時順着天窗進入客廳,梵妮直接落在了沙發旁,雙手抓住了梵妮的衣領,将比自己矮小半頭的夏佐一把提了起來:“該死的,**瘋了?”
“他死了嗎?”夏佐身體微微後仰,似乎是怕梵妮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沒死,差一點就死了,你幹的好事。”梵妮怒氣沖沖。
“你不是說别搞出人命就行嗎?可不可以放開我。”夏佐瞄了一眼梵妮的雙手。
梵妮放開了夏佐,一把将夏佐推倒在了沙發上,随即轉身擡手捂住了額頭,她頭痛!
她是讓夏佐别搞出人命,但她也不是那個意思,非要把人搞的快死了,學生間打架嘛,打的鼻青臉腫很常見,骨折吐血也沒什麽,但絕沒有上去就用刀子捅人的,夏佐沒撒謊,他确實沒打架,他那是在殺人。
校長的孫女凱瑞都沒這麽做過。
夏佐太激進了!
“我已經避開心髒了,沒想殺他!”夏佐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你别說話,閉嘴!”梵妮頭也不擡的回手指了一下夏佐喝道,随即便手捂着額頭,轉身走到了一旁,看起來她不想跟夏佐說話,也不想聽夏佐說話。
“對不起!”夏佐對梵妮攤了下手,表情抱歉。
好一會兒後。
“你殺過人嗎?”梵妮回頭看向夏佐道,雙手抱胸,臉色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你應該知道的,最近就殺過一個,地下格鬥場……”夏佐說道。
“噢,對對……”梵妮拍了一下額頭,都被夏佐氣糊塗了,閉着眼睛梵妮又想了一下,再次看向夏佐問道:“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
“嗯……七歲。”夏佐想了一下說道。
梵妮望着夏佐,黑臉說不出話來,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錯了,她真的不該告訴夏佐安全了,不用小心了,别搞出人命之類的話,她以爲夏佐會控制的很好,可惜,夏佐根本就沒想過控制。
夏佐的報複欲比她想象的要強烈。
“咳,那個……學校打算怎麽處理?”夏佐見梵妮不說話,主動問道,他有些受不了梵妮一直盯着的眼神。
十分鍾後。
英倫皇家學院,校長室。
不大的房間,古舊卻一塵不染的家具,琳琅滿目的書籍,在校長室内看不到一點屬于傳說格鬥家的氣派,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古闆老學究的書房。
辦公桌後,穿着古闆長袍的巴奈特端着驗傷報告,一行一行慢慢的看着。
這種事情,其實并不需要巴奈特親自過問,學生間打鬧,就算死人了,隻要不是貴族,也會有教導主任、副校長等人處理,而今天驗傷報告之所以會出現在巴奈特手上,是因爲有人在鬧,将這件事情鬧到了巴奈特這裏。
“先生,這件事情影響很惡劣,我提議将文化學院一年級學生夏佐開除,并送到治安部。”辦公桌前,三張椅子,坐在最左側的高壯男人站起身對巴奈特說道,臉色漲紅着,看起來極爲激動。
阿諾德,身高一米八五,三十七歲,體重九十公斤,格鬥學院一等教官,職業“疾風拳手”,具有三星大格鬥家實力。
這個家夥,就是弗洛瑟的教官,弗洛瑟是他的親傳弟子之一,也是其中最有天賦的一個。
弗洛瑟作爲格鬥學院的明星學員,竟然被一個文化學院的一年級學生用刀差點捅死,這件事情聽起來匪夷所思,但确實發生了,阿諾德不僅僅憤怒,更感覺丢臉,所以他将這件事情鬧到校長這裏,他要讓夏佐付出代價。
學院并沒有什麽治安部,所謂的治安部,是英倫城的治安部,統管英倫城治安問題,顯然阿諾德認爲這件事情已經不單單是學院内部的事情。
對着巴奈特說完話後,阿諾德便轉頭怒視着坐在中間椅子上的夏佐,憤怒道:“該死的,你一定會被絞死!”
夏佐被碰了一臉吐沫星子,仰頭輕輕瞥了一眼高大的阿諾德,擡手在臉上慢慢的擦了一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一副很嫌惡的樣子。
阿羅德臉色再次一黑,心中怒火更盛,卻無處發洩,總不能當着校長的面打人。
坐在最右側椅子上的梵妮闆着臉輕輕瞥向阿羅德,什麽也沒說,又看向了巴奈特。
巴奈特看完了驗傷報告,将報告丢在桌子上,擡手對阿羅德擺了擺手,嚴肅道:“坐下。”随即又看向正對着自己的夏佐,開口道:“這次救治弗洛瑟,學院一共花費了三百七十二個金币,請祝福祭祀花費一千三百個金币,共計一千六百七十二個金币,這些錢需要你來支付。”
“巴奈特先生!”夏佐張了張還未說話,夏佐身旁的梵妮便坐不住了,出言道:“先生,這件事情不怪夏佐,根據我的了解的情況,是弗洛瑟要毆打夏佐,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筆錢不該夏佐來出,弗洛瑟是咎由自取。”
“先生,我反對梵妮老師的話。”阿諾德馬上起身叫嚷了起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學生打鬧天天都有,這根本就沒什麽,而這個混蛋他已經是在殺人,弗洛瑟差點就死了……”
“阿諾德,注意你的言辭,你身爲學院的老師,怎麽稱學生爲混蛋……”
“我叫他混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來這裏幹什麽?夏佐不是你的學生,跟你沒有關系,這件事情也跟你沒關系……”
“他是我朋友的兒子,我是他姑姑,怎麽就跟我沒關系?”
梵妮與阿諾德爆發的激烈的争吵,梵妮寸步不讓,一副極爲護短的樣子。
這件事情無論夏佐是否做得有些過了,梵妮都會盡量保全他不受傷害,而且,确實是弗洛瑟莫名其妙的找夏佐麻煩,換位想一想,任何人敢對梵妮這樣,一定會被轟殺至渣。
夏佐唯一的錯就是在他學生的身份,十四歲如此心狠手辣,很難讓人接受。
“要是再吵,就都出去。”目光掃了一下争吵不休的兩人,巴奈特出言道。
不高的聲音,卻讓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辦公室内變得安靜,巴奈特再次看向了夏佐,夏佐馬上主動說道:“校長先生,錢我來出,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不該下手那麽重。”夏佐擺出了一幅悔過的樣子。
“嗯。”巴奈特輕輕應聲,目光又在梵妮與阿諾德兩人臉上掃過,開口道:“我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阿諾德,讓你學生收斂些,他很有天賦,我希望他能把精力多放在學業上,還有你,梵妮,管好你的侄子,中午之前将金币送到财務部,就這樣,都出去!”
“校長先生……”阿諾德急切的叫道,巴奈特隻是讓夏佐支付了醫藥費,卻沒有任何懲罰,這讓他無法理解。
剛要低頭整理桌子巴奈特再次擡起頭,看向了阿諾德。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