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大殿,阿奴王的寝宮,此時,有八大嫔妃,十三個有權有勢有資格角逐王位的王子和尼比魯長公主。
阿奴王身旁侍奉的老者輕咳一聲。
“諸位娘娘請離去。”
“隻留十三位王子和長公主殿下。”
阿奴王躺在床榻上昏厥不醒,甯胡爾薩格上前一步,“在你們沒有來之前,父王都對我說了,王位儲君自古以來有德有功最強者理應居之,那麽自然而然,你們誰最強,誰就能得到最終的儲君席位。”
“誰能獲得儲君寶座,那麽就真刀真槍做上一場,如此就能知道誰才配成爲下一任的阿奴王。”
“既然妹妹代父王如此說,那麽就依照父王的意思,誰強,誰稱王!”
一位王子說道。
衆人各自回去部署軍團。
而與此同時,蘇晟潛伏到阿奴王寝宮。
就在蘇晟踏入瞬間,眼前景色突然一變,蘇晟眯了眯眼,嗯?
一個白發缟素的老者盯着蘇晟:“你是誰?爲什麽潛入我的宮殿?”
“我,一個小偷而已。”
偷一個文明的天下。
蘇晟暗暗說了一聲。
“是嗎?”
“我看你妄圖偷竊我的江山天下吧!?”
阿奴王突然一伸手抓住蘇晟的脖子。
蘇晟反手一扣,一腳踹去,阿奴王倒退百步,微微搖頭,“靈魂受損,一身實力倒退數倍,不然你這種鼠輩,我翻手可殺!”
“哦?看來阿奴王閣下一早就意識到我來了?”
“不,我是從你破壞靈魂塔開始才發現了你的存在。”阿奴王搖頭。
“那麽,你想阻止我?”
“我無法也阻止不了你,但我昨爲阿奴王,我終究要試一試……”
“你要如何試?”
“用這個!”
蘇晟眼睛一眯,那是邪神赫拉谟斯的靈魂提取器。
蘇晟翻手一握,一個同樣的八爪魚造物出現。
阿奴王驚訝一聲,“你竟然也是大天神的聖器?”
轉而,阿奴王冷笑道,“那就試試誰的更強!”
兩道黑光互相籠罩。
蘇晟的意識陷入坍塌……
……
漭蕩府,銅仁街,勾欄巷。
蘇晟依稀能聽到耳旁的抽噎和啜泣,時斷時續。
胸腔和腹内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絞心、剜骨、切膚等劇痛雜糅,刺激着他的感知神經。
若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呵,去特麽的英雄救美。
未等美女以身相許,便有一把鋼刀,進進出出。
紅漿噴射濺落。
若真當一回英雄則罷,在他徹底閉上眼之前,他清楚看見,那女人傻不愣登、杵在原地,不逃跑,也不報警,在他躺在血泊裏以後,竟然給鋼刀猛男主動遞上一隻草莓味PP糖,并祈求男人溫柔相待。
“我真傻,真的。”
蘇晟苦笑一聲,想睜開眼看看誰會爲他一個孤兒哭泣。
忽然,陌生的記憶碎片狂暴地湧入大腦,撐得蘇晟直接昏迷過去。
傍晚時分,幽幽的醒來時,昏暗的燭光如豆,照得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去打量周圍。
和大腦裏陌生記憶融合、重疊,大抵上熟悉自己如今的境遇。
他魂穿到一方災後文明,廢土重建的九州世界,變成了十四歲土著少年。
眼前的小屋是一節綠皮火車廂改裝成的簡陋居所,可以說,家徒四壁。
小屋裏陳列三張木闆床,床上的被褥散發着濃郁的黴味和汗臭味。
小屋一端開小窗的下方砌了一口窯磚竈台,竈台前,少女背影忙碌着,時而木鏟子綽一綽鐵鍋底,時而往竈台口添一把淞枝木柴。
一縷灰蒙蒙青煙向小窗外飄去,一股焦糊苦澀的油煙味飄滿小屋,說不出來的靜谧溫馨。
此外,還有一張八仙桌案闆,案闆的其中一條腿墊着半塊瓦片。
案闆上趴扶着一個小女孩,她一腳前傾蹬地,一腳不太安分的踩踏在小闆凳上,右手輕握一支鉛筆,帶橡皮的一端抵在唇角,時不時在黃麻紙上畫着什麽。
煤油燈的昏暗光芒下,他看清小女孩的臉,是個髒兮兮的小圓臉,皮膚黝黑,梳着馬尾辮,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像有星星藏匿其中,純真無比。
按照記憶,小女孩是他的妹妹,叫蘇丫丫,大名蘇娅楠。
蘇丫丫有感蘇晟的注視,扭頭瞅見蘇晟眯着眼看着她。
她“呀”的一聲,沖竈台喊道:“大哥醒了!大哥醒了!”
咣當。
少女丢下鏟子,疾步來到床前,溫柔的捋了捋蘇晟額前碎發,冰涼粗糙的手掌貼在他腦門上片刻,又捂了捂她自己的雪白眉額,緩緩松口氣。
“終于退燒了。”
少女嗓音如百靈鳥一樣,空靈脆響且幹淨。
蘇晟望着身前溫柔若水,娥眉曼睩,皓齒櫻唇,膚似雪、發如墨的少女,不由得眼裏蕩起一絲漣漪,是原身的親姐姐,蘇木婉。
“田大夫說,李豁子捅你四刀,三刀在肋下,一刀擦肉,深插的三刀恰好被肋骨抵住,萬幸沒傷到内髒,不然、不然我真不知……”
蘇木婉淚水止不住的漱漱淌下來。
蘇丫丫見姐姐啜泣抹淚,她也跟着“嗷嗷嗷”大哭。
“沒事的姐,不怪你,要怪就怪李豁子,這筆賬我以後會找他清算。”
蘇晟寬慰蘇木婉的同時,眼底冷芒閃動,真夠倒黴的,前世今生,死法一模一樣,都屬于英雄救美,好在,今生的救美,是救下的親姐。
至于李豁子,銅仁街的惡狗幫小頭目,看上他漂亮的姐姐蘇木婉,在昨天蘇木婉從布莊下工回來時,準備用強,欲施不軌。
原主怒火沖霄,以命搏殺,最終以命換來李豁子一隻耳朵,李豁子暫時退去,但臨走前放下狠話,蘇木婉要麽從了他,要麽讓蘇晟全家去給他的一隻耳朵陪葬。
“咱們惹不起李豁子,他是幫會的人,心狠手辣,雙手沾過血。”
蘇木婉臉上挂滿擔憂,冰涼的雙手搭在蘇晟胳膊上,蘇晟能感受到她消瘦的身子骨在微微顫抖,顯然對李豁子畏懼如洪水猛獸,可見以前沒少受驚吓和欺負。
轉而她又說:“要是爸媽沒失蹤,李豁子就不敢輕易上門招惹咱們,也不知爸媽現在是否安好,我很擔心他們。”
蘇晟默然不語,原主父母隻是普通工人,一個月前去城外礦田上工,便再沒歸來,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所蹤,礦上也沒來人給個說法,他估摸着二老已經兇多吉少。
再者說,李豁子觊觎蘇木婉非一天兩天,就算父母在場,恐怕李豁子也會肆無忌憚,畢竟這世道,人命賤薄如紙,九州已然不複以往的安穩和諧。
一旁的蘇丫丫見姐姐不哭,也停止嗷嗷哭叫,大眼珠子盯向竈台,喉嚨吞沫。
“小晟,你要答應姐姐,事事要忍讓,不要惹事生非,咱們隻是三等公民,沒權沒勢又沒人撐腰,惹不起那些幫會的兇狠亡命徒。”
蘇木婉認真叮囑,眼睛裏飽含母性憂慮。
“姐,我聽你的。”
蘇晟點頭。
“大姐,我餓。”
蘇丫丫揉着肚皮,一臉委屈。
“啊,我的油爆荠菜。”
蘇木婉急忙跑到竈台前,翻炒散發焦糊味的荠菜。
野荠菜不要錢,路旁的溝壑和荒地裏都能挖到,它是蘇家餐桌上唯一的菜蔬。
蘇丫丫趴在蘇晟床頭,歪着小腦袋問:“大哥,你疼不?”
說着,她戳了戳大哥被繃帶纏繞的胸口,隐隐有血絲往外冒。
“呵,不、不疼。”蘇晟龇牙咧嘴。
這倒黴孩子。
“那個李豁子太壞了,有好幾次趁大哥和爸媽不在家時,就來堵咱們的門,我和大姐都吓壞了,躲在屋子裏不敢出聲。”
蘇丫丫攥着拳頭,鼓着腮幫子,一臉憤懑不平。
蘇晟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小圓腦袋,“以後有大哥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丫丫和大姐。”
“昂,我相信大哥。”
一碗能數清黍米粒的清粥,搭配半拉大頭剁丁鹹菜和素油爆野荠菜,三人簡單的解決晚飯。
夜深,小屋裏,隔壁床鋪上傳來蘇木婉淺淺的呼吸聲和蘇丫丫磨牙聲,嘎吱嘎吱。
蘇晟閉上眼,陷入沉思。
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且活得好并不容易,九州比地球更殘酷,更推崇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僅混亂這一點去對比,一個地獄,一個天堂。
眼下急于解決問題有四個:一、除掉惡狗幫的李豁子;二、解決溫飽吃飯和安全住房;三、調查父母的無故失蹤;四、九州世界立足安身。
而想解決這些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成爲神秘的修煉者。
修煉者能消滅高牆外可怕的災變異獸,甚至能從災變異獸身上獲取強大實力,且能與災變異獸相抗衡。
原主隻是個社會底層,能知道的有用信息,便隻有這些。
“修煉者……這個九州世界并非普通災後文明。”
若能成爲修煉者,區區一個李豁子,隻手可屠,甚至在整個銅仁街十八巷裏臭名昭著的惡狗幫,亦能翻手覆滅。
但蘇晟總覺得,意識裏,似乎有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