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賽綠飛躍倒懸的身姿仿佛還留在夜空。
若非親眼所見,高登難以想象森精這樣天生的文藝大師,也會去當強盜。
“撲通”一聲,他渾身發軟,扶着門框滑倒,眼前的一切如水中倒影般晃動,傷口傳來一陣陣窒息般的抽痛。
流血的羔羊更容易受到猛獸的觊觎,他一直強撐傷勢,與葉賽綠假意周旋,不敢露出一絲軟弱的疲态。最後一刻,雙方你來我往的愛恨台詞,更不亞于一次驚心動魄的生死交鋒,幾乎耗盡了他的精力。
高登伸手入懷,再次服下一管煉金療傷藥劑,喘息許久,感覺稍稍好一些了,才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查看了一下首飾,腦海中迅速生成一幅畫面:女空盜潛入這棟豪宅,打開首飾盒,挑了一隻寶石手镯戴上,随後離開房間,結果在陽台上發現了自己。
那麽房間原來的女主人……高登四下搜索一番,拉開衣櫃,移動屏風,最終在床底找到了一個被繩索捆綁的女人。
她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豐滿妩媚,淺黃色的皮膚,棕褐色的眼睛,是典型的當地人。麻繩從她腋下穿過,纏住豐腴的雙腿,又從胯部繞回,勒得高聳的胸脯和渾圓的肥臀怒突出來。
看到高登,女子眨眼示意,一團包着麻核的絲巾塞住了她的嘴巴。
高登略一沉吟,用誠懇溫柔的語氣說道:“美麗的女士,您已經安全了。我并非故意擅闖您的閨房,隻是在外面聽到了一些讓人不安的動靜,憂心您的安危,情急之下才冒昧行事。那個綁住您的女賊兇狠歹毒,我不得不和她敷衍幾句,防止她傷害人質。您看,我現在就要爲您松綁,但千萬勿要出聲,那個女賊可能還在附近,并未走遠,我們要小心一些。如果您同意我的建議,請眨一眨您美麗動人的眼睛。”
經曆了和葉賽綠的一幕,高登的“演技”更爲純熟。生活是另一個戲台,絕頂的刺客能扮演好每一個角色,與自身合二爲一。正如軟派刺客的最高境界,就被稱爲“千變萬化,無孔不入”。
女子眨了眨眼,高登取出她嘴裏的絲巾和麻核。松開繩索之後,女人依舊躺在地上,四肢僵硬,一動不動。高登微微一愕,源力蛛絲探入女人體内,才察覺她的氣血被葉賽綠以源力強行阻斷,造成氣血滞礙不通,無法動彈。
也隻有白銀級或更高明的武者,才能巧妙運用源力,切斷對手氣血。高登慶幸自己并未魯莽出手,否則早已橫屍倒地。
“女士,恕我冒昧。”他将女人抱上床,輕拍對方周身各處,一根根源力蛛絲滲入她體内,開始活血通氣。不惜硬撐傷勢,高登也要赢得這個女人的好感,留在此間養傷。在富人和貴族居住的花園區,士兵絕不會随意進來搜查。
随着輕柔緩急的拍打聲,女人的臉色逐漸泛出酡紅,飽滿的胴體不時顫動,抖出一陣陣乳臀的波浪。
“啊——”女子的腰肢猛然拱起,腳趾繃緊,發出一聲銷魂蝕骨的呻吟。好一會兒,她才四肢放松,緩過神來,目光迷離地打量着高登:“‘這樣熱烈的愛會有一天變成恨麽?’您先前說的可真動聽。您長得美如皎月,一定有貴族血統吧?”麻核的藥效未過,她的舌頭還有點僵硬,嗓音低柔而沙啞,透出少婦特有的風情。
“我曾經是一名貴族,如今四處流浪,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高登彎下腰,輕輕握住女人的手,親吻指尖,“但願我沒有驚擾到您。”他彎腰時牽動小腹,痛如刀絞,臉上也毫不掩飾地露出一絲痛楚,“要是您覺得不自在,我可以馬上離開。”
女人瞥見他腹部滲出的血絲,捂嘴驚呼:“天哪,您受傷了,是那個瘋婆子幹的嗎?您還是快躺下來吧。”
“這樣不會給您添麻煩嗎?您的家人也會爲難的。算了,我還是離開,自己想辦法好了。”高登作勢要走,刻意一個踉跄,伸手扶住床沿,一副要暈倒的虛弱模樣。
“您快躺下。”女人趕緊扶住他,“我除了一個哥哥,沒有其他親人。他也不住在這裏。我是個寡婦,您要是不怕名譽受損,盡管在這裏休息吧。”
“那太感謝您了,善良的女士。”高登順勢把頭靠在女人的臂彎上,一個孀居的寡婦更容易控制。
女人小心翼翼地托住高登,服侍他躺下,替他蓋上柔軟的刺繡絲被。他從天而降,俊美優雅,這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她一臉迷醉地看着高登,越看越愛。
“您自己有什麽不适嗎?那個女賊沒有傷害到您吧?她好像搶走了幾件首飾。”高登繼續套問對方。
女人忿然哼道:“東西丢了就丢了,那個瘋婆子……”說到這裏,她轉開話題,“您需要什麽嗎?我這裏還有點止血的藥物,我幫您拿來。”
高登盯着女人離開的背影,飽滿的臀瓣随着步伐扭動,如同成熟的蜜桃,要流出甘甜的汁水。葉賽綠半夜闖進此地,隻爲了搶一隻手镯?聽女人的口氣,似乎另有隐情。但他暫時沒興趣管這個,養好傷勢,避過眼前的危機再作打算。
女人很快端着一隻雕花銀盤走回來。銀盤上放着一瓶蜂蜜水,兩支色澤翠綠的煉金藥劑和幾包煉金藥粉,以及十多隻當地十分罕見的橘子。
“這兩支煉金藥劑是哥哥給我的,要打碎了使用。”她拿起一支煉金藥劑,敲擊銀盤。“乓”的一聲脆響,玻璃碎裂,翠綠色的藥劑濺出來,在半空中化作一個針管嘴的煉金小妖精。
“主人,請問我要給誰療傷?”煉金小妖精聲音呆闆地問道,它渾身碧綠,近乎透明,拍動的雙翅生有鮮紅的十字紋。
女人指了指高登,煉金小妖精立刻飛過去,針管嘴插進高登的小腹,不住顫動。漸漸地,煉金小妖精的身軀變得幹癟萎縮,最終化作一堆粉末,飄散落地。
高登的腹傷當即好了一成,女人拿起第二支煉金藥劑,正要敲碎,樓下忽而傳來紛亂迅疾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