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爲何有成聖之信念，決心。”
洪白衣開口說道，談及此處，他突然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将視線放在了嶽靈珊身上。
“怎麽？”嶽靈珊一時間被看的很不自在，不由出聲問道。
洪白衣臉上帶笑，搖着頭，并未回答嶽靈珊的話。
“袖内光藏神武劍，他年待正天西北。”輕聲吟唱着詩句，文氣湧動，在這華山之巅掀起了一陣風。
一柄青峰自洪白衣的手中蔓延而出，而後……
劍氣湧動，劍氣破開了雲氣，驚走了鳥獸蟲魚，就連嶽靈珊也被這突然的驚天劍氣給吓住了。
這劍氣并不鋒銳刺人，甚至給人一種溫和之感，但嶽靈珊能夠明确地感知到，那藏在溫和之下的狂暴與力量。
劍氣拔天而起，不止是華山之上的草木鳥獸受到了驚吓，華山四周的人，也都在此刻有一種異樣之感，朝着華山山頂看去。
他們知道，在這華山之上，有一柄神劍。
嶽靈珊深知，要做到這般，驚而不傷，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劍氣，内力，又或者是文氣，本身就是能量。
在透體而出之後，會随着距離的變長而削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洪白衣的四周，以嶽靈珊的目力所及，遠處的飛鳥也在洪白衣劍氣籠罩範圍之下，最難得的是，或近或遠，劍氣的強度是一樣的。
這不僅說明洪白衣本身對于自身劍氣的感知，更說明其精神之強，足以将這範圍之内的一切掌控。
而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嶽靈珊除了在兩位聖人之外，就隻在那幾尊武道天人身上看見過。
“我承認你武道很強，但是，這和文道有什麽關系？”
嶽靈珊似是從這種驚恐中回過神來，這般說道。
武道天人又如何？依舊不是聖人！
更何況，武道與文道，終究是兩條道！
然而，當嶽靈珊回過神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的眼前早已沒了人，洪白衣已不知何時從他身旁離去了。
“你這麽強，又爲何要被我擄走呢？”嶽靈珊看着遠方，愣愣出神。
……
“聽說了嗎？大明華山之巅，再現神迹！”
“不是說有武道天人前去爲嶽聖百年之禮賀嗎？”
“嶽聖又不是王聖，王聖于故地辦學，又四處講學，學子遍布天下。嶽聖自華山書院成爲天下第一學院後，就四處雲遊，不知所蹤，即使是百年慶典，嶽聖也未必會回華山，又哪裏來的武道天人去華山爲嶽聖賀？”
“嘿！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武道天人，明明是有文武雙修的文道巨擘，于嶽聖故地悟道，悟道有了突破，成就天人至境。”
“那你說是誰？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見哪個文道學子，出來顯擺自己的天人境？”
“……”
剛剛說話的人，刹那間就無言了。
茶肆中，一個身穿白大衣的人，正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他的身旁沒有劍，洪白衣從來不帶劍。
需要武器的時候，吟一首詩，自然就出來了，由文氣生成的武器，比什麽神兵利器都好使，即使斷了，也不心疼。
身旁人的議論，他自然聽在耳中，不過，他并沒有開口。
與别人所想的不同，他是文武雙修，但并非是武道天人隻是無限接近那個境界罷了。
他的武道很強，肉身如精鋼，氣穴如巨海，神念如神如魔。
但這是有原因的！
他自幼習文，在幼時就得文氣灌體，得了一副宛若精鋼澆築的身體。
而後文宮，文膽，文心，文道三大境界都未曾攔下他的步伐。
文宮如天庭，文膽如雷霆，文心如琉璃。
文道諸境讓他的身體，精神，早已不是尋常人。
而後修行武道，其體魄更是變得恍若神魔。
竅穴一開，真氣自然彙聚若海，龐大不可測。
一身精神念頭，更是無需多說。
他卡在了武道天人前，不是因爲無法進入，隻是感覺，無論通過什麽樣的方式，去诠釋這天地自然，總會感覺錯漏百出，無法盡善盡美。
至于他爲何要文武雙修……
那自然是要給聖人之路做準備了。
洪白衣，此時正楞楞地看着茶肆中的一尊人像發呆，在洪白衣的精神感知中，能夠很明确地察覺到那茶肆之中的所有人，對于那一尊人像都懷有恭敬之意，來往間，無不有着一縷精神念頭進入神像之中。
而後順着人像的鏈接，直入天上那一方文曲星，成爲了文氣。
這像是那位嶽聖的！
此處是大宋境内，洪白衣此來，隻是爲了進入大宋之内，見一見大宋的文人和武者，論一論道。
看一看，他們對天地自然的理解。
由此成就自身的武道天人之道，而後更進一步……
繼續說這人像，這是生祠，非爲蒼生有大功德者不可立……嗯……理論上是這樣。
事實上……
也不是沒有人強行立生祠，但别人認不認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作爲文道二聖之一，在這本來就文道昌盛的大宋境内，有他的生祠也很正常。
雖然，也不該存在于這麽個過往茶肆之内，而且隻有一尊像這麽簡單。
但是……
這個茶肆是嶽聖特許的，與王聖不同，嶽聖喜歡帶着妻女到處跑，故而，天下有不少人受過他的直接恩惠。
受過恩惠的人，不少都想給嶽聖立一個長生位，但因爲嶽聖本人的特殊性，這長生位也就慢慢地被換成了生祠。
洪白衣自然不是來看一個像的，他看的是這像中蘊藏着的聖人之秘。
衆生念頭……
或者說借衆生之力以成己道。
以衆生念頭，通過文曲星轉換爲文氣，而文曲星之力，又随聖人調用。
這就是聖人與普通文道修行者不同的地方。
聖人是得萬民承認，是得文曲星承認的，普通文道修行者，即使是文道第四境，與聖人的差距也恍若天淵。
文道越強，聖人也就越強，在這個框架下，即使有文道一百境，其與聖人的差距也不會有絲毫拉近。
開辟後續的文道境界，固然能夠有機會得到文曲星承認，成就聖人之境，但這卻并非是洪白衣想要做的。
他并不想隻是單純的延續文道後續的修行，他更想拉近聖人與文道修行者的距離，真正找到一條成聖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