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白衣曾在史書上見過元之暴行，見過那不曾被世人看見的文獻資料。
但是，有些東西，是從文字中無法看見的。
有些内容，透過那冰冷的文字，看到的隻是一個個數字，一點點形容。
十室九空，屠殺，滅絕，一個個文字看多了，就很容易有一種麻木感，即使心裏痛恨，卻總是會忽略，這種記憶，缺少了力量感。
而在百年前，逝去的國度重現之時，那隻存在于文字中的暴行，再度重現，當時的人，不幸地經曆了那個時代。
攻城！屠城！攻城！屠城！
伴随着屠殺的，絕非是人性的醜惡，因爲他們已算不上是人。
那是罪惡！
成吉思汗的名号是殺出來的！
跟着成吉思汗的，也不是人，而是狼！
将自身所有欲望釋放出來的惡狼！
殺戮是常态，搶劫更是正常的，在丈夫和父親的面前***女，以此作樂，以虐殺爲樂。
洪白衣清楚一點，凡是戰争時期，平民遭遇不幸，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遇到不講道理的**，被調戲，被欺淩，被敲詐，更是常态中的常态。
但是……
一支軍隊，一個政權，将整個部隊全部化作餓狼，殺人，食人，默許下面兵員的暴行，甚至鼓勵兵員的暴行，就是一件很稀少的事情了。
這樣的隊伍，即使洪白衣不怎麽在意到底是趙宋當家，還是朱明當家的性子，也是難以忍受的。
然而……
就是這樣堪稱爲魔的元，卻就這樣在這片土地上，存留了百年之久。
因爲，百年間，宋明二國的帝王換了一茬又一茬，而在蒙元，那位号稱成吉思汗的存在，卻活了百載歲月。
“魔元？呵！概括地倒是很精髓！”嶽靈珊的眼中閃過一縷厭惡，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洪白衣皺着眉頭，同樣對于魔元發自内心的厭惡，說道：“魔元，不同于宋與明，其武道，文道，皆不走常路。”
事實上，元若是想要繼續存在這片土地上，也不可能走常路，洪白衣心中很确定這一點。
在百年前的天地，文道出現，武道崛起，然而，不論是文道還是武道，都是出自以漢人爲主體的兩國。
道無國界，人有國界，至少……有種族之界限。
這一點，即使是兩位聖人也無法免俗，否則大明也不至于在缺乏下方力量的情況下，安定這般之久。
如此情況下，魔元想要崛起，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力量，自然也隻能劍走偏鋒。
于文道上，魔元彙聚了一批當年文道剛出，無法踏入文道，領悟文氣的惡堕文人。
這群惡堕文人無法通過自身信念引動文曲星，就幹脆将舍棄自身剛正念頭，徹底被欲望奴役，被七情六欲控制，扭曲如魔，而後吸收被文曲星舍棄掉的炸制，徹底走上一條惡堕之路。
這樣的文人，在動用文道神通時，與正經文人完全不同，時刻被一股扭曲的精神力量纏繞。
而武道之路，魔元的武道更是扭曲。
有負心的讀書人，就有棄義的屠狗戶。
魔元的江湖，也不缺狗腿子。
在收集了一些武道功法以後，魔元開發了一門恐怖至極的武道之路。
以人爲資糧，以血氣代替内氣，迅速完成氣海的積累，以無盡人心的怨念爲引子，時刻被怨念纏繞，折磨自身精神，以讓自身精神愈挫愈強。
此門武道，号稱魔武道。
在這個過程中，殺的人越多，吸收的他人血氣越多，就越強，修行就越快。
這也是洪白衣厭惡魔元的原因。
百年間，無數無辜百姓，因此亡于魔元之手。
“魔元的血武道與惡堕文人，成爲了這世間最大的毒瘤。”
“若非百年間，那位成吉思汗，估計兩位大明兩位聖人的存在，估計大宋那邊強者太多，必然早就打過來了！”
“但是，如今，不管是宋，還是明，都出現了頹勢！”
洪白衣說到這裏，不由停頓了一下：“百年前，在那短短的時間裏，文武二道出現了太多的天驕，太多的豪傑，如今，不管是大明，還是趙宋，都出現了青黃不接的迹象。”
“即使，現在的兩道修行者，可以延壽，但是，若是接下來的百來年，還是這般，等到老一輩故去趙宋和大明必然抵不住魔元的攻擊。”
“畢竟……對魔元而言，隻要有人，他們就不會缺修行資源，他們沒有青黃不接的問題。我不知聖人壽多少，但想來，隻要他們願意熬，也未必不能熬死聖人。”
“至于惡堕文人……隻要願意舍棄剛正念頭，以邪法走彎路，速成起來，比正經讀書人快不知多少。”
“學壞永遠比學好容易，那惡堕文人雖然比正經的文人路更兇險，容易被各種惡念邪念侵入，反噬，徹底發瘋發狂，但修行起來，确實快。”
“隻要魔元肯犧牲人，那麽，他就不會缺少這股力量。”
“然而……雖然它的兩種道路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但是，他真的不缺人！”
說到這裏，洪白衣的眼中露出繼續無奈。
東進渡不過海，南下又阻力太大，自身又在北邊，魔元就隻能一路向西！
其憑借具有超凡力量的士兵和将帥，直接将整個西方大陸打下，将其如牲畜一般圈養，牧牛，牧馬，牧羊，牧人！
整個魔元消耗雖大，但是，卻并不緊缺這種修行資源。
“其實……我不太明白，爲什麽兩位聖人不親自出手料理魔元？”洪白衣眼中有着些許疑惑，看向嶽靈珊，這位嶽聖的女兒，他一直都很疑惑這個問題，如今，或許能得到解答。
“以聖人的力量，應該能夠解決魔元才對。但是，對于魔元的侵擾，兩位聖人似乎隻是作爲定海神針一般，并未主動出手。”
“我也不知道！”嶽靈珊無奈道，“其實，王聖是有過這個想法的，畢竟……魔元的存在，對于文道武道，其實都沒什麽好處。”
“但是……被我爹阻止了，因爲這個，王聖差點和我爹決裂！甚至還大打出手了。”
嶽靈珊嘴角一撇，顯然對于嶽不群的這個做法極爲不滿，認爲是自家老爹的腦子出了問題，才會去偏幫魔元的那群家夥。
“原來如此……”洪白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位嶽聖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就去幫魔元，甚至不惜和王聖發生沖突。
而王聖的脾氣，更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因爲嶽聖的原因就妥協，改變主意。
真相隻有一個！
有人不希望嶽聖和王聖出手！或者說，嶽聖和王聖，相信那人不希望他們出手。
而那個存在，甚至是兩尊聖人都無法比拟的存在。
念及自己看到的曆史與現狀并不相同，洪白衣若有所思。
或許……所謂的上天，真的存在？
隻是……若是這天偏幫魔元，那他接下來的打算是不是算對抗位于聖人之上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