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而言,那種令人不快的情緒再度蔓延開來,逐漸侵蝕全身,堅定不移的想法此刻産生了動搖。
時崎狂三不會輕易的聽從自己的意見,更加不會在意這邊的說法,目前的她隻是想要得到一個否定而已。
否定——不是否定過去,也不是否定未來,而是否定現在,現在這個讓人動搖不已的情況。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随之而來的是掩蓋天空的夜幕和璀璨的星空。
尤其是位于山頂,上方的明星放佛觸手可及一樣,隻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其抓住。
咳嗽起來,嗓子裏面似乎卡住了什麽東西,換氣和粗氣都遭到了阻礙。
從受傷開始就未曾停下來的疼痛此刻也不斷折磨着它的主人,就像是在體内各個髒器攪動一樣,那種感覺讓夏目極爲厭惡。
眼前是左眼爲時鍾的精靈少女,時崎狂三。
就這麽站在她的面前,撤開捂住腹部傷口的左手,夏目把彎曲的背部挺直,就這麽和她對望起來。
血液因爲浸濕了衣服的關系,順着衣擺低落在了地上,一小灘血迹出現在了腳下,臉色蒼白的夏目開口了。
"繼續之前的話題吧,狂三,和之前一樣,跟我走好了。"
C.C.就在待在旁邊,她掙脫,不,是被狂三放開,跑到了夏目身邊,用自己看上去纖細的身子支撐起夏目搖搖欲墜的身體。
狂三看着這樣的兩人,或許是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十分厭惡,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别給我開玩笑了,已經說過了很多次,夏目同學,我對你的興趣僅僅是'吃掉';而已,所以說我們可是敵人哦,難道你想要被我吃掉?"
"我才不想被吃掉啊,但是狂三,你難道不覺得存在着其他選擇嗎?不是戰鬥,不是殺害,而是作爲一個普通人活下去,現在的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笑了起來,語氣之中似乎包含着一絲嘲諷的意味。
舉起右手的古式溫徹斯特長槍,撫摸槍聲的狂三擺出了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爲什麽夏目會這麽拼命呢?爲了其他人而付出生命什麽的,隻是笨蛋吧。"
的确是笨蛋,爲了與自己沒有太大關系的人付出生命,爲了少女而付出生命的确是個笨蛋,而且頗不劃算。
再說了,夏目活到現在可是保持着女朋友零的數量,也想要談戀愛的他可不想在這裏死去。
不想要被殺掉,不想要生命終結,可是這些構不成終止現在行動的理由。
我是個膽小鬼,夏目如此說着,将左手搭在C.C.的肩膀上,勉強露出了笑容。
"與普通人不同,或許是就連膽小鬼也算不上吧,畢竟膽小鬼也是有着自己會做的事情,可是我連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走不到。"
經過拿起事件之後,就算想要了解世界也無法邁出腳步。
被人家那樣看待,被同學那樣厭惡,所以被'成爲了膽小鬼';,成爲了一個無法邁出新的腳步的人。
這不是什麽大道理,隻是一個笨蛋般的,無趣且懦弱的穿越者的自白罷了。
"正是因爲我什麽都做不到,所以才會需要你們。"
或許和之前那個世界的笨蛋一樣,自己也是如此。
一個人難以走下去,最初是靠着錄,然後又是魔女小姐,接着又是其他人。
不管在任何一個世界,夏目都不是孤身一人的前進,正是因爲有了他人在自己身邊,才會變得堅強起來。
夏目很明白自己是個普通人,既沒有主角那麽強大,也沒有天才那麽聰明,最多隻是有一個十分奇怪的人形金手指罷了。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優勢,不具備任何壓倒性的力量。
如果有人希望這是一個英雄的故事的話,那麽就隻有讓那些失望了。
夏目不是一個勇者,也不是一個英雄,也根本成不了魔王,隻是一個正常的,卻又不正常的穿越者。
既會渴望後宮的出現,也會期待妻妾成群,就是這麽一個妄想豐富,但又十分拘束的人。
"狂三,你還想要一個人走下去嗎?"
"我有着自己的目的,和夏目你依靠他人不同,自己走下去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哦,身爲男人的你,應該多少要堅強一些吧。"
"那還真是可惜。"
夏目苦澀的笑着,擡起右手,放在C.C.的頭頂。
這位魔女從頭到尾都沒有插嘴,她不是不想要說話,而是認爲交給夏目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這種溫柔讓人十分高興,同時也覺得有些沉重。
要說爲什麽的話,輕輕地用右手揉着C.C.那頭柔順的長發,清洗過的香波味道立刻入侵鼻腔。
"我可是要讓你失望了,狂三,現在的我,可是要靠着C.C.才能夠如此站着。"
腿部已經快要失去力氣,就算不會死亡,可還是會昏迷,失去意識等等。
失血還在繼續,不過夏目知道不能夠在這裏浪費時間,拖延時間,越久就會越糟。
"狂三,對于你來說,生活是什麽?"
"真是奇怪的問題哦,被AST的那個無聊少女追擊,然後消滅一下人類的渣滓,雖然還有,不過這個問題到底有什麽意義?"
錯了,狂三将槍口舉了起來,對準自己。
"應該是說,這個時候是說這個的情況嗎?我可是認爲有些話必須要在充滿風情的地方才行呢,作爲一個男人就該想好了再說話,不對?"
"果然,狂三,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難以縮短呢。"
想要離開了嗎?這可不行啊。
夏目不太清楚時崎狂三到底想要得到什麽,可是這麽想去絕對是錯誤的。
她将一直輪回在殺害與被殺害的世界當中,就和當時自己那樣一樣,這是,絕對不想要看到的,結果。
于是從C.C.旁邊離開,舍棄了一切,夏目奔跑起來,朝着狂三所在之地,沒有任何猶豫的邁開步子,朝着那裏奔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