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停靠着一輛馬車以及獨輪車的對面,地下酒吧旁側的街道邊,聽到了一聲歎息。
又是一個傍晚,如同東升的朝日一般,那天空的明月也毫不吝啬的灑下清冷的月光。
頭頂的路邊燈台上挂着一盞用于照明的油燈,随風搖曳的燈光晃動着黃*色的火焰,放佛要與上方的星辰比試亮度。
由石塊鋪成道路一直延綿到視野盡頭,附近的民家也點亮了家中的燈。
如同中世紀歐洲一般的景象讓坐在街道旁邊的石階上的夏目有些恍惚起來。
突然想到了什麽,自己來到世界,那麽家中的人又會如何呢?是否會報警,是否會尋求幫助,又或者是沉默着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還真是可笑的想法呢。
試着張開雙手,透過指間的月光鋪灑在臉上,讓夏目想到了那個原因。
或許能夠穿越到其他世界的人,都是'就算消失了也無所謂';的人吧。
當然了,這隻是他的想法而已,對于這個原因夏目可不打算将其當做正論使用,他不會思考的自己的過去,也不會想要改變自己的過去,因爲目前自己正處在現在,所以隻要自己去開創未來不就好了?
隻不過之前的歎氣就必須另當别論了。
那個女人很麻煩。
這麽絕對不是對她的偏見,夏目發自心底的如此判斷。
先不提之前她讓自己在酒吧打工,接着又讓自己放棄工作去跑腿。在跑腿的時候不過和路過的貴族小姐說了幾句話就被揍了一頓,本以爲是個懶散類型的少女,結果卻是暴走型的。
可惜,可惜,就算是脫了衣服變大的少女夏目也不會動心,雖然,可能,是開玩笑的。
摸了摸肚子,并不是覺得餓,畢竟剛不久才吃過飯,隻是反射性的,回想起了過去受到的傷而已。
人之所以會有回憶,那是因爲無法忘記;可是那種就算想要忘記,有些回憶也是不會消失的。
站起身,夏目将視線放到了東方。
再過一段時間旅團就會出發往東邊去,在那邊,有着以十字教的分教俄羅斯成教爲中心運動的教團,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
突然,從右手方向的街角竄出一個人影。借着混雜在一起火光與月光,發現那是一個胡子拉碴,身穿灰布鬥篷的男子。
在其後方,數名在外面披着黑色披風,帶着十字肩章的聖職者大喊着他的名字,同時要他站住。
從對話來看,是要求前方的煉金術師站住,将偷走的'聖骸';還給他們。
還真是有着足夠勇氣的煉金術師,将被教會視爲'聖';的人的遺骸盜走,看來他爲了煉金已經舍棄了一切。
在公元十四世紀,封建主義制度開始衰退,十字軍東征而帶來的騎士階層文化的繁榮逐漸變得落寞,神聖不可侵犯的羅馬帝國和教皇的統治開始變得動搖,因爲以城市爲中心的中層階級開始發展,
但是在這個時候,在文藝複興的狂潮當中,盛起了一場煉金狂潮,而掀起這場風暴的,是名爲'死者複蘇';的煉金術。
不過'死者';指的并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死去的動物,煉金術師通過水銀或者燒開了的桐油混雜礦石反應,可以讓死去的生物再一次'活';過來。而就是這麽簡單的行爲,卻讓沒落的煉金術師以及對神學的崇拜再度燃燒起來。
可是他們對于宗教來說卻是敵人。
'死者複蘇';是對靈魂的折磨,是對上帝的亵渎,所以除了投靠與教會的煉金術師之外,其他人都被當做異教徒來處置。
很簡單,投靠于教會的煉金術師爲他們帶來利益,也就是煉金,隻是那樣的話就會失去煉金術師的自由。
失去自由,是很多人都無法忍受的事情。
夏目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起來,那些人所做之事和自己截然不同。
"好累。"
比起累,用十分疲憊來說要更加恰當。
這個時候從自身伸出了一隻手,上面放了一塊塗滿了黃油的面包。
"威廉先生。"
"是你。"
和夏目那一臉疲倦的神态不同,來到這裏的特裏安倒是十分有精神。
他正在吃着面包片,拿着面包的手中還提了一杯飲料。
"算是夜宵嗎?"
"現在這個時候不算是,威廉先生之前沒有吃飽吧,畢竟那位大人一直在你旁邊幹擾。"
"夜莎那個魔女的确很煩人啦,以後成爲别人老婆的話一定被讨厭的。"
"您不能夠這麽說才對哦。"
露出一臉神秘笑容的特裏安做到了夏目旁邊。
這個家夥變得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那個..."
以這兩個字開頭,特裏安望着天空。
"威廉先生有想要做的事情嗎?"
"想要做的事情?指的是,什麽?"
"什麽都好。"
雖然想要問特裏安有關他家鄉的事情,了解一些那群騎士團的信息,不過話到嘴邊卻停住了。
旁邊的特裏安正緊握着雙手,牙齒緊要,看着被烏雲蓋住的天空。
"我什麽都做不到呢。"
"别這麽..."
"不。那是事實。"
打斷了夏目的話,特裏安的表情緩和了一些,接着浮現出有些苦澀的笑容。
"呵呵,那就是事實,威廉先生不知道吧,我的家鄉,被一群來自法國的騎士團給踐踏了。"
不是踐踏,而是毀滅,破壞,燒盡,特裏安如此補充道。
"那是因爲我沒有力量保護那些東西,就連她也被捉走,敵人的長槍比起我的雙手要厲害不少。他們的攻擊比起的我防禦更加強大,馬匹的嘶鳴也如同恐吓一般,我當時正在顫抖,被泥漿沾滿全身,不成器的顫抖和害怕着,看着她被抓走,看着家鄉被毀滅。"
"被抓的人是..."
"不過不必擔心,現在的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沒有回答夏目的話,反而繼續話題。
"有一份力量可以成爲我的利劍,不錯爲此必須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說完,特裏安直徑的離開,那背影正面的人,毅然決定了什麽。
沉默着,無法找打語言的夏目轉而看着手中的面包片,因爲有些苦悶而一口吃下,結果卻是被噎住了...
最後,淩晨三點夏目收到了如此的通知。
【特裏安和夜莎失蹤,'查士丁尼的誓約書';也失去蹤影,房間的血液,證明了這一切。】
天空的明月變得血紅,夏目看着西方,随手拿起防寒的衣物朝着門口走去。
"您要去哪裏?"
背後傳來旅團的成員的疑問聲,夏目不回頭,對着後方擺了擺手。
"就此别過咯,浪蕩的傭兵今天依舊十分繁忙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