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疆戰場的一場足以用輝煌兩個字來形容的大捷,還要很久之後才能讓方解知道,從東疆送捷報過來麽,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也隻要要走上近兩個月的時間。而這次大捷之後的影響之大,也許連這大捷的創造者納蘭定東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也許這場大捷之所以在後來成爲軍史上屢屢被人提及且推崇的意義正在于,大捷之後對東疆局面産生的巨大影響。這個影響,被後人賦予了極高的評價。而正因爲這一戰,納蘭定東的名字也被人在前面加上了兩個字。
名将!
這兩個字有很多的含義,最膚淺的理解就是很有名的将軍。可事實上,真真正正配得上名将這兩個字稱謂的将軍,少之又少。隻有在亂世之,名将這兩個字才會一次次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和耳朵裏。而這些名将的戰績也會一次次的震撼着現在的人和以後的人的心。
方解這幾天一直在等,等待大隊人馬的到來。
隻要散金候吳一道帶着大隊人馬到了,和蒙元人之間的戰争也就要結束了。
雖然這場戰争的變化出乎了方解的預料,蒙哥進攻原的初衷并非方解所想的那樣,而是一種逃避一種尋求,但毫無疑問也不能否認的是,蒙元人踐踏了原的江山,那麽這就是血海深仇,是仇,就要報。
雖然方解希望蒙哥活着。
但他不希望一個強大的蒙哥活着。
“主公”
骁騎校千戶馬麗蓮從外面快步進來,雙手遞上來一份密信:“這是剛剛從京城送過來的,才到。”
方解對馬麗蓮微微颔首示意,然後将密信接過來拆開。馬麗蓮轉身要出去,卻被方解留了下來:“等下,還有些事要交代你去做。”
馬麗蓮點了點頭,站在一邊等着。
方解将書信拆開來看了看,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
“長安城出了些亂。”
方解看完了之後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出了什麽事?”
馬麗蓮好奇的問了一句。
或許是因爲她和方解的關系遠比骁騎校的其他人要親近,畢竟當初在演武院的時候他們曾是一個班的學生。而且,在馬麗蓮心總是有那麽一絲揮之不去的情愫在,所以她對方解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換做骁騎校的其他千戶,絕對不會問發生了什麽事。因爲他們都知道,如果主公要告訴他們,他們不必問。如果主公不告訴他們,他們不能問。
“冒出來一個人,攪亂了武林大會。”
方解将那份密信遞給馬麗蓮:“這是項青牛的親筆信,他說武林大會本來進行的很順利,但是在推選武林盟主的那天突然有個人出現,當場挑戰所有人。有不少江湖宗門的門主怒而出手,卻都不敵。項青牛出手,竟然也沒占了便宜。那人将在場的所有人譏諷了一遍,就那麽大搖大擺的走了。”
“散金候呢?”
馬麗蓮的臉色變了一下:“散金候修爲驚人,怎麽不出手阻止?還有,武當山張易陽不是也在長安城嗎?爲什麽張易陽不出手?”
“因爲那是武林大會的規矩”
方解微微歎了口氣:“這本來就是一個走過場的事,卓先生代表一氣觀來争奪武林盟主的位,在場的所有江湖宗門一緻通過。這些宗門的門主既然來了,他們就很清楚卓先生是我要捧起來的。所以自然不敢也不會反對,但是即便是走過場,武林大會還是有他的規矩在。那就是在當天,如果有人覺得自己修爲可以挑戰盟主的話,那麽就可以當場挑戰。”
“張易陽是武林前輩,他已經早早宣布不會争奪盟主之位。他來,隻是來爲道宗助威的。他的興趣來說,道宗的統一遠比什麽武林盟主要重要的多。所以他關注的,也隻是道宗的事。如果他出手,那麽就是破了規矩。而散金候是我的人,代表着的是官方的态度。散金候不可能去做什麽武林盟主,所以他也不方便當場出手。”
“卓先生竟是也敗了!”
馬麗蓮一邊看着那封密信一邊說話,嗓裏發出的聲音透着一股不可思議。
“嗯”
方解點了點頭:“出乎我的預料了。這個時候會是誰要站出來搗亂?”
馬麗蓮看着密信道:“道尊說,那個人擊敗了很多宗門門主之後,又擊敗了卓先生,然後就那麽離開了。道尊出手,兩個人交手一招之後,那人借力飛了出去,說什麽武林大會不過如此。大會之後,道尊和散金候在城内尋找此人的蹤迹,竟是不得。”
“因爲他是沖着我來的”
方解緩緩舒了一口氣:“所以他不會在長安城停留。”
馬麗蓮恰好看到密信上寫到,那個神秘人出現之後本來是要直接挑戰方解的,可是因爲方解并不在場,所以他變得有些狂暴。也正因爲如此,暴露出了方解不在長安城的事。這個人相比是不知道用什麽法知道了方解在哪兒,所以立刻離開了長安城。他去參加武林大會,目的就是要找方解。
“劉燕雀”
方解喃喃了這個名字。
“從哪兒來的?”
骁騎校千戶黑澤比密信隻晚到了三天。
他是骁騎校十三個千戶速度最快的人。
毫無疑問,十三個千戶輕功最好的是廖生,但說到速度,廖生絕對比不過黑澤。這個擁有着一種奇怪天賦的千戶,本來就是骁騎校的秘密之一。而且,他手裏還有一個能幫他更快到來的東西。
那個能穿越虛空的鐵盒。
這種盒,方解得到了兩個。
其一個方解一直帶着,另一個留給了吳一道以備不時之需。這次因爲事情緊急,吳一道在項青牛發了加急密信之後還是覺得不踏實,于是讓黑澤帶着這個盒盡快趕到方解軍。若不是黑澤對這個盒的使用還不是很熟悉期間走了幾次錯誤的路,他會比密信還要快一些到方解軍。
“劉燕雀?”
方解問:“這是他自己留的名字?”
黑澤将那個盒交給了方解,然後退後了一步垂首回答:“是,這個人的修爲很強,也很怪。礙于武林大會的規矩,當時散金候和武當山張真人都不好直接出手,所以就那麽放任這個人離開了大會,但他離開之後,散金候就親自動身去追他,結果卻沒有尋到。可見這個人非但修爲不俗,說不定還會些藏匿自己氣息的本事。”
“他說他叫劉燕雀。”
黑澤想到了武林大會那天發生的事,現在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武林大會誠如方解所說,就是一個過場而已。方解需要這樣一個大會來拉攏那些有心像他靠攏的江湖宗門,算是給了那些江湖客一個機會。來了的江湖客,沒有幾個傻會覺得這真的是一次公平的武林大會,武林盟主是公平推選出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雖然黑旗軍沒有明顯的說出來卓布衣就是方解要捧起來的人,可卓布衣就是方解希望的那個武林盟主。
所以,沒有人會傻到去挑戰卓布衣。這就是一個過場而已,既然大家都想依附在黑旗軍這個龐然大物身邊生存,有些事就必須承認必須服從。方解需要那些江湖宗門的幫助,那些江湖宗門何嘗不是想得到朝廷的承認?
所以,這次大會應該很順利完成才對。
就因爲那個叫劉燕雀的人,這次大會變得有些淩亂起來。那個穿着一身獸皮做的衣服的男人突然之間出現在大會現場,然後指名要挑戰黑旗軍之王方解。因爲方解不在,他轉而挑戰參加武林大會的所有江湖宗門的門主。
因爲這太過于狂妄,所以不少門主憤而出手。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的修爲之強居然能連戰連勝。就連施展出來畫地爲牢的卓先生,也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你們這些愚昧的人啊,都要記住我的名字。從今天開始,劉燕雀這三個字會成爲原的傳奇不,會成爲整個世界的傳奇。我要你們以後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充滿了恐懼。”
他臨走的時候高聲宣布:“我要去挑戰方解,然後殺死他,然後全身而退。我不怕他知道,所以我要大聲的告訴這個世界知道,我要殺了他。在他死了之後,劉燕雀這個名字就是武林最有名的一個名字。”
黑澤微微搖了搖頭,讓自己的思緒從那天發生的事抽離回來。
“他有什麽特點?”
方解問。
“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三十幾歲的模樣。不過大修行者可以延緩衰老,所以看面相推測的年紀未必靠譜。”
黑澤仔細回憶了一下後回答:“看起來身高和屬下差不多,還要略微矮一些。頭發很散亂,所以看起來應該不是生活在原。看他身上的皮襖很厚實,應該是從很寒冷的地方來的,所以倒是有些不理解,爲什麽他沒有把衣服換了。”
“這個人很狂傲”
黑澤道:“看樣,他就是沖着您來的。”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個親兵在外面說道:“主公,骁騎校千戶廖生和百戶陳震宇求見!”
“廖生?”
方解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他不是在十萬大山追蹤那些月影堂的餘孽嗎?怎麽突然到了這?”
他看向黑澤,黑澤也是一臉的驚異:“屬下不知道,屬下離開京城的時候,廖千戶并不在骁騎校,看樣應該是從十萬大山直接趕來這邊的吧?”
“讓他進來。”
方解吩咐了一聲,腦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些事。一個穿着皮襖的神秘客,而廖生恰好是從十萬大山那邊趕過來的。
這其,必然有什麽聯系。也許,在那片苦寒之地,真的藏着什麽了不得的秘密。這個世界太大了,總是會有一些出乎人預料的是發生。如果這個人和月影堂的有關,難道是爲先生報仇來的?
這個先生背後,到底還有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