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快到争霸這裏來)第六百五十九章劍四與九口箱慎律堂首座在佛宗之中算不得一流人物,不管是按身份還是輩分。明王之下有四大天尊,四大天尊之下有諸多護法,都是佛宗德高望重之人。護法之下才是諸首座,而慎律堂在諸首座中也不過位列第二。但,曆任慎律堂首座,都是一等一的大修行者。要想執掌慎律堂,如果沒有驚人的修爲自然不足以鎮服衆人。佛宗弟子畏懼慎律堂如畏虎,其一是因爲慎律堂法度森嚴,一旦進去基本上如走了一遍地獄,還能活着出來的人能曆練出一身鋼筋鐵骨。其二,是因爲慎律堂首座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副座以下弟子犯了錯,慎律堂首座不必請示明王就可以直接處置。所以很多佛宗弟子打破頭都想進慎律堂,雖然按照道理進了經義堂才有資格成爲佛宗的高層,但許多自知沒有實力進經義堂的便一門心思進慎律堂。在慎律堂裏做事,佛宗弟子見了誰不是畢恭畢敬?有什麽好處全都塞進來,唯恐得罪了慎律堂的人。上一任慎律堂首座,在楊奇和項青牛進大輪寺那天,被楊奇隔着七座大殿一劍斬了頭顱,之後大輪明王重傷逃走,大自在成了廢人被幾位護法關在地牢裏,大輪寺裏損傷慘重,所以這位副座便順利的接任了首座之位。但這不代表他實力差。要知道能在慎律堂做到副座的,其實力幾乎不弱于首座。這樣一位在大輪寺裏德高望重的高僧,竟是被蕭一九逼的破口罵人。不過按照輩分來說,蕭一九既然是上一任道尊,無論如何也是一派宗門的開創者,就算拿他和大輪明王相提并論也不爲過。所以按照地位來說,蕭一九比這位首座要高一輩。“蕭一九,我尊敬你是一位……”慎律堂首座的話還沒說完,蕭一九懶洋洋的擺了擺手阻止:“打不打?”慎律堂首座臉色變了變,随即往後退了一步:“明王說,世間有諸多罪惡之徒,當以佛法教誨道其向善,但若是罪惡之徒冥頑不靈,即便是佛法慈悲也可化金剛怒,降妖伏魔,普度衆生。”他伸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圓:“今天我要帶你這中原之地的大妖大魔回大輪寺,鎮壓于法塔之下每日聽經禮佛。”他胸前的圓向外擴大,瞬間變成了一個足有三米直徑的囚牢,這是純粹的天地元氣組成的囚牢,一旦被困進去就會遭受元氣的鎮壓。他雙手往前一推,那囚牢便朝着蕭一九飛了過去。與此同時,方圓三十米之内的天地元氣迅速的被從空氣中抽離出來,如往低窪處流的水一樣往那個囚牢裏面灌。這囚牢竟是詭異離奇,不停的吸收着方圓幾十米内的天地元氣,無底洞一樣。這樣一來,就算對手是大修行者,可身體四周的天地元氣都被那囚牢抽空,也就無法施展。看起來這一招平平無奇,實則極陰狠。釜底抽薪。大修行者之所以有着超絕的實力,便是因爲他們能掌控遠比普通修行者要多的天地元氣,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周圍的天地元氣都被那囚牢吸了過去,大修行者也隻就失去了強大的依仗。蕭一九動也不動,依然坐在那裏。那個足有三米直徑的元氣囚牢将他罩了進去,然後開始慢慢的縮小。那是慎律堂首座在壓縮天地元氣,越是變小,囚牢内之人承受的壓力就越大。“哼……”站在慎律堂後面的一個紅袍僧人嘴角挑了挑:“當初在大雪山的時候,這個人的兇名也不知道被傳的多麽離譜,今日一見竟是個隻會逞口舌之利的小人罷了。中原漢人曆來就隻會口若懸河,有真正本事的倒是少見。首座的這梵天囚獄一旦困住對方,對方再想出來幾乎沒有可能!”“師弟不可懈怠輕慢。”另一個紅袍老僧道:“你莫非忘了楊奇的劍……”“他又不是楊奇!”之前的老僧冷笑道:“這世間哪裏有那麽多楊奇,中原漢人數以億計,還不是隻有一個楊奇讓人頭疼?師兄你也太高看那些漢人了,若是他們之中真有那麽多高手,楊奇難道那麽多次需要孤身而行?”“也不能太放心,此人既然能身爲道尊自然不可小觑。”另一個紅袍老僧眉頭皺的很緊:“他不躲不閃,要麽就是重傷,剛才不過是虛張聲勢……要麽……”他的話還沒說完,在梵天囚獄裏的蕭一九緩緩的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看天。“那天師弟在大輪寺與大輪明王交手,我雖然不在場,卻就在寺外,他以師尊的一劍破萬法引天雷動,滅大輪明王十二次輪回……那一日我才明白,我與他之間差了多少。不過他那一劍也給我打開了一扇門,讓我看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劍意。”蕭一九自語,然後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成劍,向天一指。“劍引天雷”這句話一出口,天空便暗了。一劍出,而天象變。天空中,有數道雷電自撥開厚厚的雲落了下來,如金龍自天空俯視,雷電盤旋了一會兒,忽然化作劍身,幾聲龍吟自天空炸起,明明還遠在雲端卻瞬息而至,一劍劈在那梵天囚獄上,咔嚓一聲,囚獄崩碎,天地元氣震蕩起來如同刮起了一陣飓風。“劍一”蕭一九喃喃了兩個字,然後并指如劍指向那三個老僧。那幾條雷電如龍一般扭了個身,朝着三個老僧撲了過去。“劍二,劍三,劍四。”蕭一九接連說了三句,于是地上隻剩下三具焦炭一樣的屍體。三位在大輪寺裏也能以修爲自傲的老僧,連一眨眼都沒有撐住就被劍意劈死。尤其是之前那不齒蕭一九修爲的紅袍僧人,更是被劈成了無數碎塊,散落的滿地都是,偏偏一顆頭顱完好無損。又因爲劍意太快太狠,他人頭落地的時候尚且還有一分意識。在他最後看人間的一眼裏,那四道閃電圍繞蕭一九盤旋,聲若龍吟。“唉……”劍意散去。蕭一九長長的歎了口氣:“師弟可以引劍十二,我卻隻能引劍四……”遠處,蠻王看到這一幕後顫抖着跪了下來,伏地而拜。她後面,數不清的蠻人跪倒了一片,五體投地。蕭一九轉頭看了看他們,眼神裏有了些許笑意:“師弟,當初你讓我留在蠻人這裏,我能猜到你的意圖,有這些蠻子在,蒙元人想要東進中原就多了一道牆。我會讓這牆更堅實些,不辱你的信任。”…………沫凝脂從房間裏出來之後,低聲和方解說了幾句什麽。而在她身後屋子裏,阿莫薩就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生機一樣,癱坐在椅子上變成了一灘泥,也不知道她剛剛經曆了怎麽樣的一場磨難,堂堂纥族大巫師連羅耀都頗爲推崇的人竟像是沒了三魂七魄。方解和沫凝脂交談的時候,故意和衆人拉開了距離。所以誰也不知道沫凝脂和他說了些什麽,就如不久之前桑飒飒将他叫到一邊低聲說了許多一樣,隻屬于兩個人知道。“謝謝”方解對沫凝脂抱了抱拳:“無論如何,你幫了我忙。”沫凝脂好看的彎眉往上挑了挑,那張臉美的無可挑剔。方解也算閱曆不俗,可真要是論起相貌來,他所見過的女子中隻有桑飒飒能和沫凝脂平分秋色。沉傾扇之美在于冷靜,沐小腰之美在于溫柔,完顔雲殊之美在于單純,而沫凝脂之美,說不清也說不完。“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沫凝脂淡淡笑了笑,眉宇間的那種誘惑讓人心裏跟着顫。若是尋常男人,心志不堅定者說不得已經拜倒在她身前,惟命是從。“上一次是什麽時候?”方解收拾了一下心神後問。“那三年,算不算幫?”沫凝脂問。“算”方解點了點頭。“那就再多說聲謝謝。”他說。“不必……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爲幫你一次我就殺你更狠一些。所以我不介意多幫你幾次,到殺你的時候才會多些滿足。”沫凝脂依然在笑,溫柔嗓音裏的話語這般狠卻偏偏不冷。方解聳了聳肩膀:“要殺我的人還真多,你得先排隊。”“還要排多久?”沫凝脂問。方解剛要回答,沫凝脂卻笑着搖了搖頭:“排多久都沒關系,我應該會比你活的久一些。而你經曆過的威脅越多,自然就越不好殺。而你越是不好殺,我殺起來才會越有興趣。所以……千萬别死在别人手裏啊。”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往遠處走去。自從羅耀帶兵離開雍州之後,這城裏的人似乎都在有意的去淡忘去磨滅羅耀留下的痕迹。人們甚至慶祝過羅耀離開,雖然在纥人入侵的時候人們無比的期盼着羅耀回來。但人心總是矛盾,他們一邊期盼還一邊恨着,想着若不是羅耀這些年殺纥族殺的太狠了些,纥族人的報複也不至于這般強烈。在羅府裏,也一樣。羅耀離開之後,楚氏便遣散了府裏的大部分下人,每人發了一大筆銀子,倒是絲毫也不吝啬。留下的幾個下人又被她嚴令禁止,絕不許打掃羅耀常年居住的那座三層木樓。方解讓所有人都先回大營裏,交待陳孝儒帶人把他從朱雀山帶來的東西全都運過來,然後獨自一人走到三層木樓前。看着這才幾年光景就已經有些破敗的樓子,方解忽然想起上次自己進來的時候,是一刀斬了李遠山使者。那個時候他還以爲自己出手足夠快足夠突然,現在想想不免覺得自己幼稚可笑。如果羅耀願意,那個時候随便擡擡手指就能阻止他。甚至殺了他。“楊奇死了,大輪明王死了,萬老爺子死了,佛宗的四大天尊都死了,中原江湖的扛旗人也都死了……這些人在我來之前,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卻好像沒有什麽太大的交集。而自我來了之後,絕頂的大修行者竟是死了個七七八八。”方解擡頭看着天:“雖然這些人都不是死于我手,但卻和我脫不了關系。你讓我來這裏,就是爲了看着他們死?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我是開了挂的所以肯定挂不了,死的必然是羅耀?因爲我還不是那種牛-逼拉風的大修行者啊……”方解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天空問:“你讓我過來,不會真的是讓我看着這個世界的大修行者都死去吧?”說完這句,方解愣了一下。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陳孝儒已經帶着一大隊骁騎校将他自朱雀山帶來的東西都運了過來。整整九口大箱子,每一口都顯得那麽沉重。四個健碩的骁騎校擡一口,看起來依然不輕松。“都回去吧。”方解擺了擺手:“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走進這個院子。”方解看了看九口大箱子:“派人告訴陳定南,夏侯百川和劉旭日,立刻派兵将城中所有官員大戶的宅子都封住,任何人不準出入。從骁騎校裏挑選精銳布置好,哪家人往外硬闖出來一個殺一個。調一萬精騎在這宅子外面三百步以外圍住,要保證連一隻飛鳥都過不來。如果房子礙事,那就拆了房子。但,不準有人進三百步之内。”“我已經知會過清樂山來的道宗高手,他們會協助你。若是兩天後我從這院子裏出來,立刻屠了雍州城裏所有世家,一個人都不許留。”方解知道,即便自己在兩天後能走出這個院子,也不知道會傷成什麽樣,那個時候,想殺自己的人都會跳出來吧?他怎麽能給那些人一絲一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