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這才是朝露刀想不明白的事就隻能去探尋答案,光靠自己憑空去想得到的最終還是疑惑。方解猜不到許多事,無非是因爲不夠了解。對羅耀不了解,對楊奇不了解,對闊克台蒙哥不了解,甚至對自己都不了解。蒙元那邊到底出了什麽導緻發生了那麽多不合道理的事,方解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隐隐間隻是覺得應該和楊奇,蕭一九西行有些關系,可這兩個人去去大雪山找佛宗麻煩的,和蒙元王庭似乎又牽扯不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方解眼前需要準備的隻是對蒙元狼騎的戰争,其他的事似乎距離他并不是很近。隻要羅耀不來,方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方解本身的修爲還不夠強大,無法保證在危險到來的時候自保。沉傾扇的劍意似乎到了瓶頸,想突破很難。卓布衣靠的本身就不是修爲之力,他要想突破似乎比沉傾扇還要難些。說起來身邊有兩個九品高手跟着,這樣的待遇便是封疆大吏都沒有,若不是方解要面對的敵人過于強大,這已經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陳孝儒聯絡了不少大内侍衛處的人,但因爲皇帝并沒有遇到什麽危機,所以方解暫時不打算讓這些人靠攏過來,一旦引起皇帝的警覺反而無益。倒是布置在西南的飛魚袍已經聯絡到不少,正在逐步趕過來彙合。羅蔚然被趕出京城,錦衣校取代了飛魚袍的舊日地位,這些布置在地方上的人沒有了靠山,日子過的更是提心吊膽。在羅蔚然離開大内侍衛處之後,這個時候方解派人聯絡他們,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找到了新的依靠。更何況方解這樣的新貴,更容易讓人看好。連着幾日,方解沒有離開峽谷,來回巡視之後的時間都在修行,感知自己體内五脈的能力,順便等等斥候的消息。既然項青牛才出關沒有多久,而且那家夥的容貌舉動又格外的顯眼,想要發現蹤迹并不難。方解現在暫時不能脫身,所以去尋忠親王的事隻能拜托項青牛,更何況項青牛本來就是去找楊奇的。方解最初感知到了體内四條氣脈的能力,這和普通修行者大爲不同。普通修行者的氣脈起到的作用,隻是輸送内勁的道路而已。而方解的這些氣脈,每一條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發現前四條氣脈能力并不吃力,第五條讓方解費了些時間。第五條氣脈之所以發現起來很難,是因爲這一條氣脈的能力就是無形。對于方解來說,這條氣脈最爲實用。他已經能精準控制天地元氣,在身體之外形成攻勢。但這種攻勢雖然有突兀性還是明顯了些,對修爲不如方解或是稍稍強一些的人來說,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對于修爲遠比方解要強大的敵人來說,這種攻擊手段毫無意義。現在将第五條氣脈的能力發揮出來,方解勉強做到讓攻擊真正的達到無形這兩個字。與其說這是一種修爲,不如說這是一種天生的能力。就好像卓布衣的畫地爲牢,用修爲之力将精神力擴大進而對敵人控制。他的五條氣脈不是運送内勁的道路,更像是一種具備功能的器官。就好像心肺一樣,心促進血液循環,肺主使呼吸,氣脈,就是各種能力的發揮之處。這就是體質上的優勢,巨大的優勢。站在軍帳外面,方解伸出手遙遙對着一棵枝條上已經滿是綠葉的樹,心念一動之際,那棵樹立刻搖晃起來,樹幹上憑空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樹皮被砸的碎裂紛飛。沉傾扇站在旁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種手段确實讓人防不勝防,隻是威力上稍顯小了些。對一般的修行者,隻此一招就能殺其于無形之中。對于大修行者,就算不防備也傷不到對方。”方解點了點頭:“我現在還無法将那氣脈的能力完美運行,将氣脈的無形之力送出來和天地元氣融合之後,天地元氣化爲無形,可因爲我掌控的太小,所以現在也隻是勉強能成一拳之力。若是再多,我無法調用。”沉傾扇微微皺眉,因爲她不了解方解的體質所以無法提供意見。“你能感知到氣脈,卻還沒有發現這氣脈能力的極限。”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不能多運用一點?”方解向外虛空一擊,那棵腿粗的樹咔嚓一聲折斷,巨大的樹冠砸落下來,激蕩起一片塵煙。沉傾扇歎了口氣:“感覺到了天地元氣的變化。”方解嗯了一聲:“隻要我催動的天地元氣超出了氣脈供給的無形之力,雖然威力變大但出招之前大修行者就能感知到,所以反而沒有了威力。羅耀的修爲我不知道有多高,但應該不在蕭一九之下。我雖然沒有見過蕭一九出手,也知道他即便被困監牢依然殺了很多大内侍衛處的供奉,這樣的實力已經算得上恐怖。”沉傾扇想了想到:“再試試其他氣脈,将其能力和天地元氣融合我看看。”方解閉目凝神,然後緩緩擊出一拳。一道金色的拳風轟然而出,再看遠處,一塊大石頭上竟是被拳風砸出來一個圓洞,洞口圓潤平滑,刀子切出來的一樣。方解再一拳,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緊跟着一條冰龍一般的拳風呼嘯而出,再次擊打在那塊大石頭上,瞬間那石頭表面就被凍結。沉傾扇有些失望,這冰之力似乎沒什麽作用。就在她才想到這裏的時候,忽然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再看時,那塊石頭居然碎裂開來!冰裂而石裂。方解似乎也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再出一拳。這次是他最早發現的火之力,或許是因爲運用最久最純熟,這火已經不是最初的紅色,而是帶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火焰落在那些被冰裂的石塊上燃燒起來,竟是一直沒有熄滅,好像不把石頭燒盡不罷休一般。“第五種呢?”沉傾扇問。方解搖了搖頭:“我一直不知道第五種是什麽能力,好像毫無攻擊威力一樣。”沉傾扇想到那天在屋子裏,方解閉目找尋體内氣脈的時候也沒有人注意,直到方解離開沐小腰掃地的時候才發現,那張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桌子上竟是生出一片嫩芽。枯木逢春,可用于攻擊好像确實找不到如何施展。…………“冰的能力甚至能将岩石凍碎,火的能力能将岩石燒盡,金的能力足夠鋒利尖銳,而看起來最好用最合用的還是你的無形之力。”沉傾扇眼角一挑,劍氣澎湃而出,那棵倒下的大樹樹冠上立刻經受了一場洗禮,所有的紙條全被劍氣斬落,而最恐怖的是這并不是一條劍氣所爲,而是有多少紙條便有多少道劍氣。這麽恐怖的控制力,方解望塵莫及。沉傾扇歎道:“若是能将這無形之力溶于劍氣,我将無敵于天下。”這話說的不過分,若劍氣真能達到徹底無形,這世間誰還能擋?“你隻能化拳風?”她問。方解嗯了一聲:“我倒是也想如你那樣,将天地元氣化爲劍氣,可我做不到,看來我天生就不是适合修行劍道的人。”“刀”沉傾扇忽然說了一個字。方解瞬間領悟,順手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柄橫刀,然後将無形之力灌于刀身,在将天地元氣依附于刀上向外揮出,才剛運力,當的一聲脆響那刀竟是碎裂開來,顯然承受不住灌注在上面的壓力。方解一怔,轉身回軍帳将朝露刀取了出來。看着朝露刀,他眼神裏有些不舍。他想了想,刀身上自帶水汽,滴血不沾,而且刀身奇寒,所以他先是将冰之力從體内調運而出,灌注在朝露刀上,這冰之力才運用起來,随着輕微的咔咔聲響看起來刀身上就結了一層藍色的寒冰。而随着冰之力越來越強,那冰層越來越厚。方解怕朝露刀也承受不住,收住冰之力準備融合天地元氣,可就在這時候方解驟然發現,那冰層居然不是在刀身之上,而是在刀身之外!刀身外面,還是那一層水汽。冰層在水汽之外!這刀,竟然将方解的力量隔絕在了外面。看到這一幕,方解忽然心裏一亮。他不斷的催動冰之力依附在刀身上,冰層越來越厚也越來越長,片刻之後,這柄刀看起來就足有三米,格外的惹眼。依然是刀的形狀,但看着猙獰了許多。若是方解可以持續加力的話,這冰刀還可以更長一些。沉傾扇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驚訝了一下,然後心裏一動剛要提醒方解,卻見那柄冰刀正在逐漸消失,不是融化,而是消失。從朝露刀開始,外面的冰層消失不見了,這消失緩緩的推移,直到全部的冰刀消失不見,看起來方解手裏還是隻有一柄朝露刀。沉傾扇眼神一喜,方解此時做的正是她要提醒的事。然後方解往前走了幾步,對三米外的一棵大樹猛的一揮。咔的一聲,那棵大樹被什麽東西砍中了似的切開一道口子,然後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爬滿了整棵大樹,方解再一擊,那大樹轟然碎裂。方解立刻回頭去看沉傾扇,發現沉傾扇的眼神裏也都是驚喜。“這刀……”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有些幹的發疼。“真棒!”沉傾扇笑了笑:“朝露刀是武林至寶,原來其功效是這樣的。人們最初隻以爲它是一柄切金斷玉的寶刀,卻不知道原來可以承載你這樣古怪的力量。試試别的,如果成功的話,将别的力量依附在刀身上,再用無形之力将這力量隐去,便是大修行者也要吃虧!”這就好像爲方解打開了一扇門,充滿了光明。他小心翼翼的将冰之力從刀身上撤去,然後催動火之力附着在刀身上,一開始他還擔心那種無所不焚的火焰會傷了朝露刀,卻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火焰附着在刀身上之後,依然被那一層水汽隔絕在外面。方解不斷的催動,那火大逐漸增大,成了一柄三四米長的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刀鋒。方解再将無形之力催動,火刀逐漸消失。方解揮刀,幾米外的一棵大樹瞬間升騰起火焰。冰刀還是冰刀,火刀還是火刀,但融合了無形之力後,卻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看到他這一幕,他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終于找到最實用的手段了,朝露刀啊朝露刀……太讓我驚喜了。”沉傾扇贊道:“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武林至寶朝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