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票快到碗裏來)第二百零五章有個人在等你智慧的白蓮有五瓣,當初親眼見過那白蓮至強防禦之力的方解在看到那醜臉男人身體裏盛開三瓣蓮花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老僧智慧。那天他被擒住之後發生的事,依然曆曆在目。卓布衣,老闆娘,鶴唳道人……六大高手合力一擊之下,那白蓮崩碎,但老僧智慧卻借機遁走。這其中有一個關鍵是方解沒有想通的。如果說白蓮是智慧的修爲之力凝結而出的至強防禦,那麽防禦崩碎之後智慧爲什麽會消失?他從哪兒逃掉的?這個問題方解到現在也沒有找到答案,不僅僅是他,方解知道便是卓布衣他們也沒有找到。大隋的人對于佛宗的了解太少了,根本就不清楚他們的修行法門。大隋立國一百多年來,真正和佛宗交手的那些人又差不多已經死了個幹淨。十二年前在樊固的那一場修行之人的惡戰,毫無疑問是兩個強大帝國宗門之間最直接的沖突。但那一戰又沒有留下什麽,還活着的人屈指可數且不知所蹤。在長安城裏以前隻有一個離難參與過那次厮殺,但他還是個逃兵。後來老闆娘到了長安,可她當年的修爲不算最強的那一批人,再加上是個女子,所以負責的是接應救援伏擊這樣的事。和佛宗之人的直接争鬥并不多,對佛宗的了解也很淺薄。今夜,在歸德将軍府裏。方解再次見到了蓮花,看起來聖潔而純美的蓮花。智慧的蓮花有五瓣,而這個醜臉男人的蓮花隻有三瓣。這是修爲上的差距,誰都看得出來。但已經可以确定的是,這個醜臉男人和智慧之間必然有什麽很近的聯系。方解更傾向于,這個家夥或許是老僧智慧的弟子。想到這裏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塵涯。那個豐神如玉,潇灑儒雅的男子。看起來,面前的男人和塵涯就是兩個極端。一個俊美到了極緻,一個醜陋到了極緻。但這個男人和智慧的關系,跟定比塵涯與智慧的關系要更近一層。方解親手将塵涯送上絕路,但在最後的時刻塵涯沒有用出這樣的白蓮防禦。他不會,智慧并沒有将這種修爲傳授給他。在極短的時間内方解想了很多,也借着這一丁點的時間恢複體力。之前醜臉男人那反擊的一拳極雄渾沉重,方解靠着強悍的身體硬接下來,雖然沒有受傷但胸腹裏一陣翻騰,有血從他的嘴角溢出。就在這個時候,沉傾扇展現出了令人震撼的實力。那一柄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型的巨劍太過霸氣淩厲,雖然劍的輪廓并不清晰甚至有些毛糙,但這一劍的威力毋庸置疑。院子裏修爲最低的那些丫鬟護院無法抵抗,甚至無法睜開眼睛。而那兩個老管事,竟然從眼睛裏流出了鮮血。當巨劍落下的那一刻,眼裏流血的人越來越多。沉傾扇雙臂在身前合攏,兩隻手啪的一聲合在一起。然後,那巨劍從天而落。霸道之極的劍意如墜落凡塵的銀河,狠狠的撞在醜臉男人已經破裂的白蓮上。轟的一聲巨響之後,整個院子幾乎都在下沉一樣。白蓮崩碎,化作一片殘蝶一樣的碎光漫天飛舞,逐漸變得暗淡下來。就在這一刻,方解動了。他沒有忘記老僧智慧前後兩次使出白蓮之後,都能神秘的消失。所以,在白蓮崩碎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形如炮彈一樣沖了出去,将肌肉之力再次凝集于右臂,狠狠的一拳砸了下去。砰地一聲!一股塵煙被這一拳炸了起來,醜臉男人之前所在的位置被方解一拳砸出來一個深坑。就好像有一枚炸彈在院子裏爆開似的,這一拳竟然打出了逆天之威。劇烈的風朝着四面蕩了出去,吹的人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塵煙散盡,站在土坑身邊的方解緩緩收回右臂。沉傾扇和他站在坑的兩側,戒備着看着深坑下面。“沒道理”方解看着空無一物的深坑,眉頭緊鎖。“世間沒有毫無道理的事。”沉傾扇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發絲,然後伸手一張,深坑下的一個東西被吸了上來,她翻過手掌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塊很惡心的臉皮。方解将這半張臉皮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後猛然一怔。“他套在臉上的時候我看不出來,但掉下來之後反而有了些印象。”他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後想起了之前那個醜臉男人歇斯底裏的怒吼。他死了!方解當時以爲,醜臉男人喊的他死了,指的是他的仇人。而現在,方解終于明白爲什麽他的怒吼會爲什麽那麽凄厲。他死了,死的人……應該就是老僧智慧。而方解手裏的辦張臉皮,就是智慧的臉皮。因爲智慧是個枯瘦的老人,他的臉皮套在那個醜臉男人臉上會被繃緊。原本的皺紋都被繃直,所以這張臉才會看起來格外的怪異。想到這裏,方解緩緩的歎了口氣道:“我想……知道他是誰了。”他低頭看着那半張臉,想到在半月山上隻見過一次的那個隋人。那是一個失去了自己靈魂的隋人,變成了智慧的奴仆。正是那個隋人将劉爽他們騙上山,然後塵涯大開殺戒,到了現在很多事情都變得清晰起來,因爲在老僧智慧逃走之後他身邊隻有一個人。…………卓布衣趕到的時候,方解和沉傾扇已經準備離開了。四條街的距離讓卓布衣用了一點時間,所以他有些懊惱。看着方解遞過來的半張臉皮,他沉思了一會兒後将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未必是那個叫方恨水的隋人。”他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半張臉皮,和記憶中的智慧的臉做着對比:“我對佛宗的了解雖然不算很深,但從沒有聽過佛教有一種手段能讓人在半年之内成爲大修行者。大輪明王的傳承雖然很神秘,但那些佛子在接受傳承之前就已經很強大了。他們經過佛宗多年的苦心培養,即便不繼承大輪明王的修爲也算得上是高手。”“那個叫方恨水的小縣捕快沒有修行的體質,他家在當地算是小富之家。他的父親爲了讓兒子出人頭地曾經請過修行者,但得出的結論是方恨水根本不能修煉。他的武藝也不算很好,對付一般的蟊賊或許還算慣用。但是,一個戰兵中訓練有素的士兵沒準就能打敗他。這樣的人,如何能在半年之内成爲有媲美九品大修行者實力的人?”方解問:“那你的意思?”卓布衣搖了搖頭道:“我還是更傾向于,這個人本來就是佛宗之人。他能施展白蓮,說明他是智慧的弟子。而他帶着智慧的臉皮行兇……或許是爲了更真切的爲他的師尊報仇?”“不通!”方解否定道:“上半月山的那些學生,和智慧沒有什麽直接關系。如果他要報仇,爲什麽不去找你,不去找鶴唳道人?”“因爲他打不過。”方解笃定道:“因爲他自知不是你們的對手,既然如此,爲什麽他要在長安城裏殺人?一個沒有絕對強大實力的人,何必這樣做?他不是在報仇,而是想殺人滅口隐瞞什麽。”卓布衣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那個叫方恨水的捕快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得到了智慧的修爲,可他卻不想去佛宗,于是他返回長安……而他不想被人認出來,不想過着膽戰心驚的日子。他想回到大隋且用自己得來的修爲出人頭地,所以他必須将當時見過他的人都殺死。”方解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那要抓這個人就不難了。”說這話的不是卓布衣,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院子裏的羅蔚然。他舉步走到卓布衣身邊,接過來那張臉皮看了看後說道:“他如果真的是那個叫方恨水的捕快,那麽他有弱點暴露在咱們面前。”沒人問這弱點是什麽,因爲大家都心知肚明。方恨水,在江南那個小縣漁村裏還有爹娘。“沒有我的事了。”方解聳了聳肩膀,似乎不習慣這種話題。他看了沉傾扇一眼,柔聲說道:“咱們回去吧。”沉傾扇點了點頭,自始至終沒有看别人一眼。羅蔚然也沒有阻止他們離開,而是派人打理現場。他看着那并肩離開的一對男女,忽然笑了笑道:“方解真是個幸福的家夥。”卓布衣也笑了笑:“有一個這樣強大的女人在身邊,未必全是幸福。最起碼……方解打不過她。”羅蔚然道:“無論如何也值得欣喜,不僅僅是這個兇手終于露出了嘴臉,更重要的是……大隋又多了一個晉入九品的高手。你看到她的劍意了嗎?”“沒有”卓布衣搖了搖頭:“但我感覺得出來,她的劍似乎比離難的還要可怕。離難老年晉入九品,劍意中多滄桑少淩厲。而她是這樣的年輕,劍意還沒有成型…...再過幾年,誰知到她會可怕到什麽地步?”羅蔚然嗯了一聲,若有所思。…………東十八街殘破的院落裏,一道人影狠狠的從半空中墜落下來。他無法穩住自己的身形,落地之後哇的噴出一大口血。他扶着牆壁才沒有倒下去,眼神裏都是恨意。他恨,恨自己的修爲還不夠強大。恨對手遠比自己要風光。恨人生爲什麽這樣多磨。扶着牆壁走進殘破的屋子,他緩緩的滑坐下來。擡起手将臉上剩下的半張臉皮扯下來,他眼睛裏的恨越發的濃烈起來。“都是你的錯!”他低低的嘶吼着,完全不理會嘴角還在往外淌的血。“我本來平平凡凡,爲什麽你要改變我的人生?你爲什麽不殺了我……爲什麽?如果我死了,就不會現在這樣如孤魂野鬼一樣被人看不起見不得光明。你回不去了……哈哈……我也回不去了!”“咱們都回不去了……”他靠在牆壁上捂着臉痛哭,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眼淚和血順着他的指縫流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我要做人上人!”他猛的擡起頭,看向窗外。他的腦子裏全是那個叫方解的男人,看起來成功且強大。他是大隋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他有着注定了繁花錦繡的前程。而自己呢……就好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活着。“我要超越你們所有人!”他握緊了拳頭,眼神兇悍。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心生警覺猛的站起來。破落的院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着一個人,穿一身錦衣,這麽冷的夜晚手裏還拿着一柄折扇。夜色中看不清他的摸樣,但能感覺到他沒有什麽惡意。“我一直跟着你。”院子裏的人溫和的親切的說道:“不要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是誰!”他問。院子裏的男人微笑着說道:“我姓秦,叫秦六七。或許你覺得我的名字奇怪,以後我會和你解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有個人想要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