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蒼白的打賞,另外......準備好明天的紅票了嗎?)第二百零四章黑夜三瓣蓮傾扇入九品裹在鬥篷裏的男人撞破了窗子從屋子裏躍了出去,迎接他的是方解的拳頭。在半空中的男人已經無法避閃,于是他也出拳。兩個拳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然後兩個人同時向後飛了出去。在拳頭碰撞的那一瞬間,他們甚至都聽到了自己胳膊的骨骼不堪重負的呻吟。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間,那個男人居然還能強硬的在半空中扭動身形,躲開一道來自背後的劍氣。方解落地之後接連退了三步才站穩,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拳。對方拳頭上的力度竟然與方解不相上下,但方解卻隐隐感覺那不盡是内勁帶出來的力量。方解因爲不能修行,所以對肌肉的力量更熟悉。而從自己右臂上傳回來的感覺,讓他懷疑對面那個面生的家夥身體的素質比自己也未見得遜色多少。醜臉男人穩住身子,背後的疼讓他微微皺眉。他已經躲閃的足夠快,但沉傾扇迅疾鋒利的劍氣還是在他後背上留下了一道傷痕。鬥篷被斬斷,緩緩的落在他身邊不遠處。他面前是方解,背後是沉傾扇。這是進長安城以來,他面對的最危險的局面。沉傾扇的劍氣讓他忌憚,而方解的拳頭同樣讓他震撼。他知道方解是個不好對付的人,但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堅實的體魄。剛才他的拳頭裏帶上了内勁,雖然爲了應付身後的沉傾扇而分散,但足以讓他本就變得健壯的身體更加強大。然而,這一拳卻沒能将方解的胳膊震斷。方解的感覺也沒有太大的偏差,這個醜臉男人的胳膊上帶動的内勁确實不多。若非如此的話,他後背上就不會隻有一道淺淺的血痕。如果他剛才氣海中所有的内勁凝集于拳頭上,或可傷了方解,但隻怕此時後背上的傷口有可能直通内府。方解往前踏了一步,仔仔細細的看着面前這個終于在燈火下露出本來面目的男人。他的臉怪異的讓人不敢直視,除去肮髒惡心之外還有扭曲的五官。他臉上的皮膚蒼老沒有生機,偏偏卻沒有什麽皺紋。“佛宗的人?”方解問了一句。醜臉男人搖了搖頭,沒有開口說話。方解沉默,然後指了指那男人的臉說道:“你用這種醜陋的東西擋住你的臉,是因爲你害怕被人認出來。這絕不是你的本來面目……我從來沒有在這樣一張蒼老的臉上看到這樣年輕的眼神。而你不開口說話,是怕我聽出你的聲音。所以……咱們肯定是見過面的,現在……是你自己把臉上的惡心東西撕下來,還是我幫你?”醜臉男人咧嘴笑了笑,卻沒有發出聲音。他也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後搖了搖頭。方解看着他問:“沒臉見人?”醜臉男人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寒光,似乎被方解這句話刺痛了傷疤。他的眼神陰狠的凝聚在方解的身上,似乎忍耐不住想要把方解撕成碎片。“一般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實在想不通你有什麽樣的過往,會讓你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果是大隋虧欠了你所以殺人,那麽你爲什麽不去找虧欠了你的人報仇?找一些修爲不如你的演武院學生下手,你會有很高的成就感?還是……你喜歡殺人的感覺?如果是後者,那麽我隻能說你是一個變态瘋子。”方解似乎不急于出手,而是說着一些聽起來沒有必要的話。“他死了!”終于,醜臉男人按耐不住自己的怒意咆哮了一聲。聲音沙啞,應該是故意隐藏起了真實的嗓音。“果然,你隻不過是個小醜。”方解歎了口氣,然後再往前踏了一步。他沒有回頭對站在後面的人說道:“拿一柄刀過來,最好的刀。”被十幾個百戰老兵護在中間的馬麗蓮下意識的要往前走,卻被親兵護住。一個士兵跑過去将手裏的橫刀遞給方解,然後快速的撤回擋在馬麗蓮面前。方解掂量了一下手裏橫刀的分量,看着那個醜臉男人認真的問:“還有什麽遺言?”“要你死!”醜臉男人怒吼了一聲,猛的往前沖了出去。在向前縱躍中,他左手向後屈指一彈,一縷淩厲的指勁迅疾的點向沉傾扇的額頭。沉傾扇沒有躲閃,微微皺眉,一道劍氣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劈了出去,将那縷指勁蕩開。與此同時,她擡起手遙遙指向那醜臉男人的後背。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冷冽之極的東西迅速的凝結,然後化做數百道劍氣。如同在她身前漂浮着數百柄鋒利的長劍,蓄勢待發。當她将手指猛然伸直的時候,那些肉眼看不見的長劍如流星雨一樣狠狠的刺向醜臉男人的後背。而與此同時,醜臉男人閃開了方解的一招一式刀,身子扭曲中一拳轟響方解的面門。方解根本就沒有避閃的意思,握刀的右手忽然斷了一樣,刀鋒以一種不可能出現的角度下墜,直刺醜臉男人的手臂。…………就在方解的刀,沉傾扇的劍幾乎同時到達的時候。醜臉男人忽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呼嘯,然後……一朵璀璨聖潔的三瓣蓮花在他身體裏綻放。看起來那根本就不是虛化出來的東西,真切到連花瓣綻開的過程都那麽清晰可見。劍氣和橫刀先後擊中了那蓮花,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當的一聲,方解的橫刀被蕩開。他握刀的右手居然有些把握不住,右臂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而在醜臉男人背後,數百道劍氣暴雨一樣接連撞擊在一瓣護住那男人後背的白蓮上。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劍氣竟然無法将那片看起來晶瑩剔透薄如蟬翼的花瓣刺破。方解向後錯了一步,臉色逐漸凝重。“果然和那個老秃驢脫不了關系。”他冷哼了一聲,握刀的手臂逐漸穩定下來。而站在醜臉男人身後的沉傾扇則秀眉微皺,她的手指一直指着醜臉男人的後背。半空中凝結起來的劍氣源源不斷的攻了出去,就好像一場持續不斷的星雨。可令她震撼的是,那看起來本該不堪一擊的蓮花竟然擋住了所有的劍氣。她和方解都聽過那次紅袍大神官鶴唳道人追殺塵涯的經過,在最關鍵時候,正是一朵憑空出現的五瓣白蓮救了塵涯的性命。那個時候,人們還不知道是誰到了長安城。這白蓮第二次出現,方解親眼見過。那日老僧智慧擒了他,被老闆娘和卓布衣他們諸多高手圍住。在衆人圍攻的時候,那璀璨白蓮再次綻放。第一次,紅袍大神官鶴唳道人的斥力将兩片白蓮震出了裂紋。那是一個道宗高手的全力一擊,卻依然沒能将花瓣擊碎。第二次,六大高手合力一擊,才将那一朵白蓮硬生生震碎,但老僧智慧卻借機遁走。當醜臉男人身後的花瓣擋住第九百九十九道劍氣的時候,終于發出一聲咔嚓的輕響。一道裂紋在花瓣上出現,逐漸蔓延開來。就好像一位妙手用淡墨在白蓮的花瓣上勾勒出了天然的紋路一樣,讓這一瓣蓮花顯得更加美麗起來。可美麗的代價很大,蓮花逐漸裂開。方解低嘯了一聲,兩腿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地面被他踏出來一個深坑,塵土瞬間被炸了起來。他的身形以肉眼難以追尋的速度沖至醜臉男人身前,然後将能調動起來的肌肉之力全部凝集在右臂上。這一刻,方解右臂的肌肉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所有的肌肉都朝着一個方向用力,這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當的一聲,方解的橫刀狠狠的斬在一瓣白蓮上。刀身頃刻間崩碎,那白蓮也被這一刀斬開一道極長的口子幾乎被斬斷。被三瓣蓮花包裹在中間的醜臉男人怒吼了一聲,一拳砸向方解的胸口。方解的右臂來不及收回,左手迅速擡起攥住了醜臉男人的拳頭。轟的一聲,方解的身子被震得如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幾個歸德将軍府裏的親兵試圖攔住方解,卻被撞得栽倒在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左臂傳遍全身,方解甚至覺得自己左臂的骨頭都被震碎了似的。他緩緩的站起來,抹去嘴角的一抹血迹。可惜他心裏歎了一聲。如果帶了老瘸子送他的殘刀,這一刀絕對能将那一瓣蓮花劈開。但大隋的制式橫刀承受不住方解的巨大力量而崩碎,也無法和那瓣蓮花的強度相比。這個醜臉男人,強大的讓人心悸。就在這個時候,沉傾扇忽然擡起雙臂。她的頭發無風自舞,身上的長裙也随之擺動起來。院子裏的空氣好像被緩緩的凍住,半空中,仿似有一柄巨大的利劍緩緩成型。這劍好像并不完美,隻是一柄雛形,但即便如此,那種冷冽的鋒利依然刺痛了院子裏所有人的眼睛。雖然這劍看不見,但每個人都感覺得到。馬麗蓮他們承受不住壓力不得不閉上眼睛,那兩個已經年邁的管事竟然同時啊的叫了一聲,有血從他們的眼角緩緩的流了下來。方解驚訝的看着遠處的沉傾扇,然後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就在他一怔的時候,沉傾扇擡起的雙臂猛然往前一揮。兩隻手啪的一聲合攏在一起,那柄無形的巨劍如奔雷一般狠狠的落在醜臉男人身上。在這一刻,人們甚至都錯覺聽到一聲嘹亮的龍吟。轟的一聲,以那個醜臉男人爲中心,院子裏的青磚塊塊碎裂,整個院子的地面好像突然被一張蜘蛛覆蓋了一樣。風暴向四周震了出去,塵煙頃刻間蕩起。如飓風掃過一樣,碎石和塵土被一個無形的不斷擴大的圓擠壓向外。白蓮寸寸而裂,三瓣俱碎!與此同時,隔着四條街的一位朝廷重臣的府邸中。守着另一個上過半月山學生的卓布衣臉色一變,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東二十三條大街紅袖招,躺在闆凳上似乎睡着了的老瘸子猛的坐起來,喃喃了四個字。誰入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