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獸人多姆臉色有些發苦,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薩滿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從新的‘導師’上台以來,它所領導的勢力‘深淵議會’就在不斷地對薩滿教進行排擠。由于有着新王的支持,再加上薩滿教現在也不得人心,我們這些薩滿隻能盡量的遠離政治漩渦的中心,進行自我流放,以此來逃避可能會降臨的政治打壓。”
“包括來這裏種糧食?”
“沒錯,就是來這裏種糧食。催化農作物盡快成熟本來就是部落中薩滿的分内之事,那些深淵使徒雖然有着種種神奇的能力,但它們似乎并不擅長生産,這大概也是我們唯一能夠證明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讓自己不至于被淘汰的地方了。哎,可惜……如果前線催促的沒有那麽着急的話,哪怕讓那些稻谷四天一熟,前線的戰士們也就能夠吃上正常的糧食了。”說到現在的軍糧,薩滿多姆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那些大菜蟲子真的是它們實在沒有辦法了之後才想出來的辦法,要不是有這些大菜蟲子,它們根本就來不及将那麽大量的糧食制作成可以入口的軍用口糧。但問題是,雖然糧食處理的過程全都在大菜蟲子的肚子裏完成了,這個過程卻實在太惡心了。薩滿多姆隻能慶幸前線的戰士并不知道它們抱怨甚多的那些毫無口感的口糧到底是怎麽生産出來的,要不然就算這些德拉諾人現在已經服下了惡魔之血變成了頭腦不清醒的狂獸人,它們肯定也不會幹休。
薩滿多姆其實是想讓由紀更多的詢問關于新任“導師”的問題,它甚至抛出了新任“導師”創建的新勢力“深淵議會”的名字,但由紀卻偏偏對它們薩滿究竟是怎麽讓高粱杆長得那麽高更感興趣,這種想法對不到一路上的情況,讓薩滿多姆十分的頭疼。
更關鍵的是,怎麽讓高粱杆一天一熟還長得那麽高,這件事事關一個十分巨大的秘密,是真的不能說啊……
薩滿多姆把話題往左拉拉往右拉拉,也算是向由紀透露了不少關于德拉諾人的私密情報。這些情報不光涉及德拉諾人,甚至還有一部分涉及到德拉諾人現在的盟友,暗金巨魔。比如德拉諾人的新王和暗金巨魔的皇帝祖爾金不打不相識的經曆,就被薩滿多姆用說書一般的語氣給講述了出來,劇情輾轉起伏,那叫一個精彩,由紀聽得津津有味。
說了一大堆,由紀終于開口問道:“多姆大叔,說了這麽多,你還沒說現在的樹心到底是怎麽了呢。我以前也來過這裏,從這裏吹出來的風可是很清新的。你說的那個什麽污染者,到底是什麽意思?”
聽到由紀終于提到了正點,薩滿多姆的心裏咯噔一下,事情的發展終于重新回歸正軌了。
薩滿多姆仔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後,說道:“污染者奈阿薩,是新‘導師’在德拉諾人當中進行傳教時收獲的第一名信徒。它本來隻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小貴族,但在得到了‘導師’的垂青之後,獲得了能夠污染其他人的夢境,讓他們永遠沉睡在噩夢當中無法醒來的詭異能力。現在的污染者是深淵議會的主教,可以說是‘導師’的左膀右臂。你口中的那個傳送通道之後的世界已經被污染者的力量徹底浸透,裏面所有的生物都陷入到了無盡的噩夢當中。你可以問一問你的朋友,他當時暈倒的時候,究竟在夢中看到了什麽,應該就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由紀:⊙?⊙!
由紀知道的事情其實并不多,她對遊戲世界的認知僅限于無名對她的教導,而無名雖然是所謂的聖靈之下禁忌第一人,但終究還是禁忌級,隻要沒有邁過那一道門檻,和那群聖靈級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基本不會有交集。無名知道七大聖靈的名字,甚至知道幾個聖靈的大概居住地點,但像是木之聖靈居住在樹心通道背後的半位面當中這樣的具體的事情,就算是無名也不知道。
所以由紀其實并不知道已經被污染的樹心半位面到底困住了誰,她隻是知道那個人對聖霄帝國來說很重要。對并不是聖靈級的凡人來說,知道這些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多姆大叔知道的真多呢,那麽最後一個問題,大叔把樹心後面的世界描述的那麽危險,難道就不怕我不進去了嗎?”由紀眨了眨眼睛,突然提出了一個讓薩滿多姆聽了之後差點心髒驟停的問題。
看到薩滿多姆的綠皮臉直接變成了苦瓜,由紀大概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多姆大叔你的顔藝好搞笑啊……”
“小姑娘,調笑一個老人家,可不是什麽禮貌的事情。”薩滿多姆揉了揉自己的糙臉,有些不滿的嘟囔着。
“可是多姆大叔,你都把你們那個什麽污染者的情報這麽清楚的告訴我了,不就是希望我幫你把它做掉麽?沒關系哦,反正我本來就打算去那邊看一看,順手幫你一個忙也不是不可以。”由紀說到這裏,眼睛眯了起來,話鋒一轉,接着說道,“但是多姆大叔,俗話說投桃報李,想讓我幫你這個忙,你應該付出更大的誠意吧?最關鍵的問題你可一直都沒有回答我哦。将一年一熟的農作物催化到一天一熟,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隻需要祈禱兩句就能做到的。想要讓我幫忙,報酬不夠可不行哦。”
“……好吧,你真是個精明的小鬼。我們其實是借助了沉睡在樹心之後的世界的那一位的力量,在她陷入沉睡之後,她的力量就成爲了我們能量的來源,我們将她的能量引導了出來,覆蓋在這一片盆地當中,讓生長在這個盆地當中的植物獲得超強的生命力。再配合上我們薩滿催生農作物的能力,才能讓這裏的農作物達到一天一熟的程度。”
薩滿多姆說的是不是實話,還是要依靠由紀自己去判斷。由紀的直覺告訴她,薩滿多姆之前說的話還有所保留,而這一次,它确實給出了它所知道的答案。它剛剛說的應該是真的,至少由紀是這樣判斷的。
既然南部國家聯盟能夠保持糧食高産的原因就在樹心當中的空間通道背後,由紀進入其中的理由就又多了一個。如果說之前她還隻是對那邊的世界感興趣,那麽現在,她已經是非去不可了。
被污染者暗算而陷入噩夢當中的人到底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由紀也很想知道……
由紀對薩滿多姆的訊問終于結束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又在自己挂在腰間的裝飾性佩劍上敲了下來,便轉過一個轉角,迎着黑乎乎的陰風朝着樹心走了過去。薩滿多姆連忙跟了過去,但是沒有靠近,而是就站在門口看着正在一步一步的朝着樹心靠近的由紀。
距離樹心越近,從樹心當中吹出的風的力道就越大。到了後來,由紀甚至不得不微微彎曲自己的膝蓋,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吹飛。站在距離樹心隻有不到一臂距離的地方,由紀扭過頭來,扒拉開蓋在自己臉上的頭發,對站在不遠處的薩滿多姆說道:“那麽多姆大叔,我進去了哦。”
“……一路順風。”薩滿多姆猶豫了好半天,才憋出來了這麽蹩腳的一句話。
由紀笑了起來,耀眼的笑容讓薩滿多姆有寫不自然的扭開了目光。
“其實大叔就是那個污染者吧?”由紀突然問道。
薩滿多姆的呼吸一下子卡住了,它站在原地,挺直了腰,死死的盯着站在樹心旁邊的由紀,抓着法杖的厚實的手掌悄悄地用上了力量。如果由紀在這個時候發難,它不會再傻乎乎的隻和由紀比拼武力了。
不過由紀卻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大叔是誰根本就無所謂,真正能夠騙過别人的謊言都是九句真話中夾着一句假話,隻要将那句假話摘出來,其他的真話還是很有價值的。大叔告訴我的那些,其實都是真的,不是麽。”
“大叔似乎認定了我隻要進去了就沒有辦法再出來,那麽咱們就走着瞧吧。大叔,要在這裏好好的看着哦。”
說完這些,由紀向薩滿多姆……或者準确說應該是污染者奈阿薩抛了一個飛吻,然後毫不拖泥帶水的擡起手觸摸了正在不斷地往外冒風的樹心。當由紀的手指和空間通道發生接觸的那一瞬間,光芒便将由紀包裹了起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由紀自己跳進了别人爲她挖下來的陷阱當中。
——————————————————————————————
大修期間……心窄心累心塞,就差心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