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麽做,一是因爲特殊犯人特殊待遇,二也是不想讓有心人看到牢房中的犯人到底在過着怎麽樣的生活。黑苗族可還眼巴巴的指望着孔晴雪的老媽想明白了,趕緊把長明鎖還回來呢,好言好語的伺候着尚且來不及,又哪敢真對她怎麽樣。
明明是在坐牢,但不光牢房是個套間,而且裏面水電齊全,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除了有一扇門在那裏擋着,不能自由活動之外,孔晴雪的老媽的日子過得那可是相當相當的舒服……
對付這扇門,楚扉月就不能像之前那麽狂野了,他的手掌一張一握,手中便多了一把深青色的短刀。這把已經被壓縮成實體的風元素之刃安靜的躺下楚扉月的手心裏,再被他無聲無息的插進了牢門的鎖扣的位置。輕輕一劃,高速震蕩的風元素粒子便将制作門鎖的精鋼劃斷。楚扉月放開了手,用法師之手推動着這把實體化的風刃繞着牢門的邊框轉了一圈。
然後,他往後推了幾步,用法師之手在門内推了一把,看起來十分厚實的牢門上面就掉下來了一個能鑽人的大洞。
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撲面而來,暖暖烘烘的風從牢房裏呼呼的往外吹着,透過門上的那個窟窿,可以看到牢房内部家具齊全布局溫馨,和外面陰森森的監牢完全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畫風……
站在正在呼呼冒着暖氣的牢房門口,孔晴雪完全愣在了那裏。她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母親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的最壞的心理準備,但現在這一幕算是什麽?你到底是在蹲監獄還是在家裏蹲啊,把我之前的擔心和害怕還給我啊,你這個笨蛋老媽!
楚扉月早就通過精神力感知“看”到了孔晴雪的母親的生活狀态,所以他才會問孔晴雪是要慢慢走還是直接過去。如果孔晴雪的母親真的遭受了虐待奄奄一息,他怎麽可能還帶着孔晴雪這麽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雖然門外響了很大的動靜,但孔晴雪的母親卻沒一點出來看看的迹象。眼見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孔晴雪忍不住又開始焦慮了起來。不過楚扉月卻一點也沒有擔心,而是轉過頭來,向孔晴雪的小姨詢問道:“那個啥……小姨?這麽稱呼沒問題吧。”
“呃,嗯……”孔晴雪的小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雖然她覺得自己這麽年輕,就算要叫也應該是喊姐姐,但至少小姨比之前的那個大嬸好聽多了。
不過孔晴雪估計是多想了一點,臉色稍微紅潤了一點,裝作不經意的瞥了楚扉月一眼,低下了頭。
低下了頭,從牢門上的那個洞裏面鑽了進去。
很快,孔晴雪的驚呼聲就從房間内傳了出來,看來她已經見到了她的媽媽。這個時候,楚扉月才繼續問道:“你們到底給你姐買了多少泡面?還有,那些動漫周邊和那個遊戲艙,你們到底是在關犯人還是在伺候姑奶奶啊?”
“能有什麽辦法,就等着她心情好了把長明鎖的位置說出來了,一不如她意就要死要活的,真搞不明白是不是當聖姑的時候抑制本性的時間太長了現在一下子爆發了,姐姐到了這裏之後一直都在耍小孩子脾氣。”一提起孔晴雪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姐姐,孔晴雪的小姨的心情幾乎是崩潰的。她們又不知道丢了長明鎖會導緻什麽嚴重的後果,還以爲那玩意就是一個有很多神奇功能的祖上傳下來的法器,對整個黑苗族都有十分重大的意義,絕對不可以丢,但也僅僅是這樣。要是早知道丢了長明鎖會導緻整個裏·雷山的族人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們絕對不會什麽事都順着孔晴雪的母親來的。
楚扉月搖了搖頭,爲整個黑苗族的智商默哀了三秒鍾。你們啊,生把一個犯人給供成了無可救藥的(尼特族,家裏蹲的官方稱呼),還把自己整個一族全都搭進去了,你們的智商全都拿去沖話費了吧?
楚扉月擡腳邁進了這座專門爲孔晴雪的母親準備的牢房,選擇性的無視了靠在牆邊摞的高高的方便面箱子,直接走進了卧室……沒錯!卧室!神特麽卧室,這個牢房裏面是一室一廳一衛的!
卧室之中,剛剛被孔晴雪從遊戲艙裏面拽出來的一個女人正一臉懵逼的被孔晴雪緊緊的抱在懷裏。孔晴雪的哭聲在她的耳邊響起,顯得分外的響亮。因爲遊戲艙擺放角度的問題,這個女人的正臉正對着門口,楚扉月一進來就可以看到。
孔晴雪的母親和孔晴雪長得很像……不對,應該是孔晴雪和她媽媽長得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被孔晴雪緊緊擁抱着的媽媽看起來就像是再大一号的孔晴雪,頭發是簡單的短發,皮膚白的有些不太正常,因爲在用遊戲艙而且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屋子裏會進來人,孔晴雪的母親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好在孔晴雪将她媽媽的胸前全都擋住了,不然楚扉月還不好往這個屋子走呢。
楚扉月掃視了一眼這個卧室,電腦、手機、路由器一應俱全,靠牆放着的兩米高的櫃子裏面擺滿了制作精緻的塑料小人,楚扉月已經知道那玩意叫手辦了,因爲沁月的屋子裏面也有好多。除了手辦櫃之外,還有挂畫,抱枕,乃至數位闆和點觸筆這些很顯然是大觸才會用到的東西。
孔晴雪的母親的專業程度讓楚扉月不由得心生敬佩,按說孔晴雪現在的年紀,她媽媽也得四十歲快五十歲了吧?這麽大的年紀還能宅的這麽深,這不妥妥的人才嘛!而且啊,從小就跑出去結婚生了個閨女,然後回來當了二十年的苗族聖姑,最後又花了四年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一個深度網宅,孔晴雪的老媽的經曆已經完全超神了好嗎。
楚扉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卧室。現在這段時間應該留給孔晴雪母女,他就不去惹人厭了。
在門口欣賞了一番各種各樣的泡面箱子,楚扉月突然覺得孔晴雪的母親之所以看起來那麽白,四年不見陽光也許隻是一方面,一直把垃圾食品當主食可能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吃了那麽久的泡面,沒死已經很不錯了……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孔晴雪出來拿了一趟衣服,孔晴雪和她老媽才一起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孔晴雪顯然已經把楚扉月的身份告訴了她媽媽,孔母看向楚扉月的眼神滿含着好奇,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狡黠,一點也不穩重,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正在讀研究生的孩子的媽。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吧,孔晴雪的母親隻是把她生出來而已,頂多是喂了喂奶換過幾次粑粑介子,等到孔晴雪開始啓蒙教育的時候,她已經回去當聖姑了。從來沒有承擔過“母親”的責任,又哪能指望她有“母親”的威嚴呢。
與其說是母親,孔晴雪的老媽和孔晴雪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吧?從孔晴雪的老媽的愛好就可以看出來,她的心還很年輕,能跟孔晴雪說到一塊去都不奇怪……
“雪姐,你都和阿姨說清楚了麽?”
“嗯,媽媽終于不再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真開心。”孔晴雪抱着自己老媽的腰,很高興的笑着。
今天,她找回了自己的一個親人,至親。等到再把父親喚醒,她們一家就能團聚了!巨大地幸福感不斷的沖刷着孔晴雪的内心,讓她幾乎忘掉了所有的煩惱。
比起孔晴雪臉上那傻乎乎的笑容,孔晴雪的老媽顯得似乎更加冷靜一些。畢竟是當了二十年苗族一把手的人,四年的監禁并沒有讓她丢掉一個清晰的頭腦。
她盯着楚扉月似笑非笑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自己的傻閨女的腦袋瓜,讓她把身子站直了,别跟沒骨頭一樣纏在她身上。
把纏人的閨女推開後,孔母并沒有和楚扉月說話,而是先把目光投向了眼神一直躲躲閃閃的女祭司——她的妹妹。
“小妹呀,外面的局面是不是已經沒辦法收拾了?”她笑着說道。
孔晴雪的小姨一臉的苦澀,十分無奈的對她姐姐說道:“姐……别拿這種事開玩笑啊。你也是在這裏長大的,我不相信你會看着這裏毀掉。”
“爲什麽不呢?我們早就應該走出去了,一直窩在這個山溝裏,守着祖上的那點基業,是想看什麽時候能敗光麽?”
“可是咱們不是已經做出相應的改變了麽?還要怎麽改?”
“你說的改變就是把大門口建設成旅遊區開放給來旅遊的人麽?這和沒改有什麽區别,還不是一直住在這裏。别忘了,咱們的腳下到底封印着怎樣恐怖的家夥。”
哦?楚扉月的耳朵豎了起來,他似乎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