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比楚扉月預想的好上很多。仙妮大姐在楚扉月最需要的時候給了他助攻,比起公理,果然還是這樣實打實的支持更讓人心裏有底氣。有了身後的諸族領袖女神殿教宗,以及自己的四位元素精靈同族撐腰,楚扉月這才算是獲得了可以和神賜大帝平等對話甚至去質詢他的資格。
神賜大帝我問你,關于軍情五處私自捕捉帝國公民這件事,你有什麽要跟我們說的麽
神賜大帝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鼻孔稍微放大,但他還是很快回複了自己的傲慢,俯視着楚扉月說道:這種問題不要來問我,你應該去詢問軍情五處的主官,他就站在你的盟友身後。馬迪亞斯肖爾,關于女神繼承者小jie關于他的質控,你有什麽要說的麽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你妹啊,你全家都是小姐啊不對,葉薔薇我沒有侮辱你得意思,我是說喂喂喂你把手裏的刀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馬迪亞斯肖爾不情不願的從葉薔薇的身後站了出來,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讓他怎麽說确實,軍情五處在明面上的領導者就是他,甚至軍情五處的創始人就是他的祖母。但是身爲異族,是注定不會得到人類真正的信任的,所以在他之上,神賜大帝又派來了曉夜鳴,一個血統純正,至少祖上血統很純正的人類貴族來監督馬迪亞斯肖爾的所有行爲。曉夜鳴是直接對神賜大帝負責的,神賜大帝的信任就是他的任命狀,除了馬迪亞斯肖爾和神賜大帝這兩個知情者外,誰也不知道曉夜鳴擁有命令軍情五處的權力。
至少在外人的眼裏,軍情五處的行動就是馬迪亞斯肖爾的命令。軍情五處抓捕帝國公民那肯定也得是他馬迪亞斯肖爾來背這口黑鍋。
不要狡辯了,沒有用的,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你們人類帝國的伯爵曉夜鳴。楚扉月搖了搖頭,打斷了馬迪亞斯肖爾尴尬的辯述,直接對神賜大帝出了招,而曉夜鳴伯爵是你,神賜大帝安插在軍情五處的内線,沒有明确的任命,但卻擁有淩駕于軍情五處的管理者馬迪亞斯肖爾之上的權力。抓捕帝國公民這件事,馬迪亞斯肖爾隻能算是一枚棋子,他沒有别的選擇。
說得真好聽,簡直就像是早就排演好的。那好啊,那就請你拿出證據來吧。就算你是女神繼承者,也不可能說什麽就是什麽。神賜大帝聳了聳肩,面對楚扉月的質控,他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
楚扉月也沒有,因爲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接到了楚扉月的命令後,巴索羅米從自己的副官手中接過了已經被捏成了面條人的曉夜鳴,單手提着他那大概是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骨頭也就是他的腦袋,來到了楚扉月的身旁。
這隻高大的骷髅戰士讓在場的異族領袖們出現了呼吸不穩等情況,但好在沒有人驚呼出聲。身爲種族領袖,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聽到過不死生物的消息,或許見還是第一次見到,但至少不會因此而恐慌。
曉夜鳴被巴索羅米提到了和絞刑架差不多的高度,巴索羅米晃動了兩下小臂,曉夜鳴的身體就也跟着晃動了起來。
身體各處傳來的刺痛讓曉夜鳴的半昏迷狀态稍稍消退,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台子上的神賜大帝。
陛下曉夜鳴張了張嘴,含糊不清的說道。
但是神賜大帝就連把眼睛往他的身上瞅一眼的心思都沒有竟然被精靈抓住,還沒有在第一時間自殺,導緻神賜大帝自己也被抓住了把柄,神賜大帝現在恨不得他趕緊去死。
讓巴索羅米展示過了曉夜鳴此時的樣子後,楚扉月用自己的法杖在地面上頓了頓,繼續說道:在抓到了這個人之後,我對他的靈魂進行了搜查。從他的記憶之中檢查出了大量與違法捕捉帝國公民有關的記憶,用途是送給人類貴族們當玩物和解剖。在他的記憶中,我看到了他不止一次的向你彙報與之相關的情況,也就是說,你對于軍情五處違法捕捉帝國公民的事情,不光是知情的,而且還是支持的。關于這一點,你有什麽想說的
無稽之談,用靈魂魔法制作的顯影什麽時候能當做證據了難道你打算用那種可以被随意篡改的東西來定朕的罪麽别開玩笑了神賜大帝怒視着台下的楚扉月,臉上的表情陰郁得就像是被一片烏雲籠罩一般。
神賜大帝這番說辭簡直就是在耍無賴,但楚扉月還真沒什麽辦法。靈魂魔法确實就像神賜大帝說的那樣,産生的圖像是可以被施法者篡改的,而且究竟篡改了哪裏,除了篡改者本人之外,沒人會知道。想要使用靈魂魔法的記憶作爲指證犯罪的證據,就必須得是無利益關系的第三方提取出來的才行。楚扉月這個控告方提取出來的記憶,當然不能算數。
楚扉月的卡頓就意味着神賜大帝的反攻開始了,他指着台下的楚扉月的臉,低沉的說道:除了那份可能被篡改的記憶之外,女神繼承者閣下,你難道就拿不出什麽别的證據了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朕是不是可以認爲,這其實隻是你的一己之見呢
一己之見麽楚扉月對人類帝國本來就是有偏見的,自打知道了理子的遭遇之後,楚扉月對整個人類帝國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在見到了他們竟然還将魔爪伸向了阿芙洛蒂德之後,這種厭惡就已經達到了恨不得這些敗類全都死光的程度。所以楚扉月才會大肆的去抓捕那些已經腐壞了的貴族,所以楚扉月才會站在這裏指控神賜大帝的罪行。歸根結底,其實都是楚扉月對人類帝國的惡感在主導着他的行動。
簡而言之,楚扉月的這趟神賜帝都之行,本來就是來找茬的。
不過這些事就是事實啊,楚扉月明明沒有對那些記憶進行修改,怎麽就不能作爲證據呢有了那些記憶,知道了當初發生的事情,哪還需要什麽别的證據呢
想要将那些記憶當做證據,就必須證明那些記憶是完好無損的。好在記憶的原體還活着,隻要找來雙方認可的人再來抽取一邊這些記憶,就可以證明這些記憶的真實性了。
但是神賜大帝既然已經決定要耍無賴,那肯定是要把無賴耍到底的。想要讓他也認可這份被提取的記憶具有公正性,這可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已經無話可說了麽你說朕有罪,那就拿出可靠的證據來啊。因爲楚扉月的沉默,神賜大帝看到了自己反敗爲勝的曙光,他的嘴角甚至已經爬上了一絲絲的笑意。這一把,他說不定能反殺
然而錯覺就是錯覺,就在神賜大帝以爲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事件的轉折終于出現了。
宮殿的大門又一次被打開,一個穿着天藍色的魔法袍,臉色煞白但卻相當漂亮的金發高等精靈拄着自己的法杖走了進來。
是阿芙洛蒂德她醒了
突然出現的高等精靈讓所有人都将目光轉向了她,進而轉向了坐在異族領袖席位首排的精靈女王。無他,她們兩個長得真是太像了。
精靈女王的表情則更加誇張一些,她呼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驚呼道:阿芙羅感謝女神,你沒事,使館火災之後你就失蹤了。
姑媽阿芙洛蒂德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看起來凄美無比,我被人類下了毒,他們把我運到了地下基地,打算在那裏解剖我。
宮殿之中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而這種氣氛變化的源頭則來自于站立在異族領袖席位上的精靈女王。
這件事,我希望人類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一個能讓我們都滿意的解釋。否則的話
神賜大帝動了動嘴唇,但他這一次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曉夜鳴掐死,瑪德制杖,老子是給你抓人的權利了,但你他媽就不會抓身份低一些的麽。你直接把精靈族的首席大魔導師抓過來,還被人家給跑了,最關鍵的是特麽的讓人給跑了啊精靈族這要是不炸,老子以後跟你姓都行啊。
事到如今,就連人證都出來了,神賜大帝感覺自己這一波很有可能要跪。但好在最關鍵的一點證據楚扉月還沒有拿到,隻要證明不了曉夜鳴的行動神賜大帝全都早就知曉,今天的事情最多也隻能追究曉夜鳴一個人的罪過,甚至連處死麻袋裏的那些貴族都不行。
然而阿芙洛蒂德,她可不是爲了當證人才來到這裏的啊。
提取不被修改的記憶的方法,或許我可以提供。阿芙洛蒂德依然有些虛弱的聲音,卻讓整個宮殿安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可以被清晰的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