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其實她是國安派過來保護我的保镖,雖然…算了,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一聽到蘇雷終于說到了正事,宋肇星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逗比變成了溫文儒雅的學者。
這份氣質轉換的本事,看的楚扉月眼角直跳,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宋家現在的情況确實比較糟糕,我們的企業遭到了菲律賓商人的集體狙擊。我們家的生意,你也知道。沒有本地的供貨商支持,光靠海外的進口成本太高,我們根本就賺不到錢。”
“這種事以前也有過,但這麽幹不光我們在虧錢,那些供貨商也在虧,所以一般都是不了了之。這一次不知道那群猴子到底發了什麽神經,已經堅持三個月了。我們的庫存即将見底,但供貨商那邊卻一點要松口的意思都沒有。他們不肯撒手,我們就要麽被扼死,要麽關門倒閉。”
“不過因爲一直都在吃老本,所以我們收回了大量的流動資金,就算是要退出這個産業,我們其實也不算太虧。但這個行業的價值還沒有被壓榨幹淨,我們就這麽被趕走,總感覺很窩囊…所以我打算進口一批貨,再撐上一個季度試試。”
宋肇星聳了聳肩膀,目光已經越過了蘇雷,落在了蘇海國的身上。
“到時候,可能就要麻煩你們大桓海貿了。”
在蘇雷的授意下,蘇海國點了點頭,宋肇星的表情瞬間就輕松了好多。
但聽宋肇星這麽說,蘇雷反倒奇怪了起來,“照你這麽說,你們宋家根本就不缺錢,幹嘛要拍賣藏品?”
“缺啊,誰說我們不缺錢!我們收回來的那些流動資金全都被我又扔出去了,現在我手頭能用的錢并不算太多。”
明知道即将有大動作,卻将手頭的資金再抛出去,這個家夥不應該這樣不智才對,“你都拿那些錢幹嘛了?”
“我在遊戲裏面買了一個島,比黃岩島還大,現在正帶着我的小弟們跟南洋的猴子土著幹的基情四射呢。”
宋肇星用一種很驕傲地語氣,如是說道。
“噗——”x2
“你沒瘋吧?”蘇雷這一次是真的震驚了,見過敗家的,沒見過這麽敗家的。宋家能收回來的全部流動資金,這可不是幾十萬幾百萬的小數目,幾千萬啊,他竟然全都扔進遊戲裏去了!
“當然沒有,我認爲這個遊戲裏面蘊藏着巨大的商機,趁着現在一切都還剛開始,趕緊搶占地盤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麽。再說了,我家裏的那些收藏,雖然說出去,每件都值多少錢多少錢,但如果就放在那裏,它們不就是一些年代久遠的破爛麽。與其讓它們繼續在倉庫裏面落灰,還不如賣掉換成現金,至少我還可以用它們來掙更多的錢。反正隻要宗器不丢,其他的根本就無所謂。”
宋肇星一臉輕松的說出了放在國内一定會被族中老人大耳瓜子掄圓了左右來回扇的放肆之語,而更奇葩的是,宋老太竟然對兒子的言論十分支持…
“因爲我媽也跟我們一起玩啊,我媽的等級比我還高呢。我跟你說,我媽可是我公會裏面最強的盜賊。”
“我去!!!”蘇雷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吓,尼瑪,這一家子都夠瘋的啊,這老太太都七十多了吧?
然而楚扉月早已看穿了一切,因爲這一家人裏面,那位老太太的精神力強度是最強的,而按照常理來說,這個年齡的老人的精力都應該出現很大程度的衰退。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老太太在遊戲裏面的等級夠高√
再說了,要不是因爲玩了遊戲而且還選擇了近戰職業,哪個老人可以那麽幹脆利落的制服一個青年人?老太太幹翻宋肇星的那幾手,很漂亮呢。
寒暄了一陣,重頭戲終于要開始了。宋家的三位女眷先行告退,宋肇星則帶着蘇雷和楚扉月一起去往他們家的“藏寶庫”。
就連蘇海國都因爲避嫌而主動回到了車子裏,本來宋肇星的夫人還想把楚扉月也給拉走的,但宋老太打斷了她。等到楚扉月三人一起走遠,宋肇星的夫人才扭頭問道:“媽,剛才你幹什麽拉我?”
“讓你不掃人家的興啊,你沒聽蘇小子說嘛,那個姑娘是國安的保镖。你想想,蘇小子平常有倒騰古玩的習慣麽?”
老太太歪着頭看着自己的媳婦,見她還是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不禁歎了一口氣,接着解釋道。
“這次的差事,多半是國家派給他的,那個姑娘是來監督他的。再說了,你沒看見蘇小子剛下車的時候,他特意退後了半步,和那姑娘走在一起了麽?蘇小子很明顯喜歡那個姑娘,而且并不是玩玩的那種,你非要拆了人家,這不是給人家添堵麽?”
“遭人恨的事,千萬不能幹啊…”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的人生經驗,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
此時的楚扉月和蘇雷,已經被宋肇星帶進了通向地下藏寶庫的電梯。
好在,這座電梯十分的老舊,甚至不是密封的。正因如此,楚扉月并沒有因爲空氣的原因而感到不适。
一邊走,宋肇星還一邊講解着。
“這個電梯是四十年前我我爺爺建的,雖然很老了,但因爲運轉很正常,所以也就沒有換新的。”
“在祖宅地下挖密室,這幾乎是南洋華人的慣例了。當局政府并不值得信任,如果寄存到銀行中很有可能會被銀行私吞,還不如全都藏在家裏。”
“而且,挖了密室,等到有土著人攻進來的時候,還可以有一個藏身的地方。那些土著人隻會打砸搶,真拿炸*藥炸的還真是沒幾個。”
聽着宋肇星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訴說着華人在南洋遭遇的各種不公,楚扉月終于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麽糟糕的社會環境,你們爲什麽不回國去呢?”
“因爲走不了啦,我們的根已經種在這裏了。就算這裏對我們再怎麽惡劣,這裏終究是我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宋肇星看了楚扉月一眼,并沒有因爲他“保镖”的身份而有所輕視,而是正經八闆的向他解釋道。
“而且,你覺得就算我們想走,他們會放我們離開麽?回到國内,我們的安置問題又如何呢?這些,都是問題。”
“與其那樣折騰,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留在這裏。一條路不行,我們還可以走另一條路,南陽華人是一家,他們越是欺負我們,我們越是團結。正是他們的壓迫,促使我們這些南洋華人逆轉了‘一個華人是條龍一群華人是窩蟲’的詛咒,這一點,還真是要‘感謝’他們呢。”
在外敵環伺的時候,再窩裏鬥顯然是不智的。而曆史已經不止一次的證明,衆志成城齊心協力的天朝人,是這顆星球上最強大的存在。
但很可惜,天朝人,太喜歡内鬥了…
楚扉月沉默了下來,宋肇星的理念,他還需要再消化一下。
電梯很快就到了底層,一扇巨大的金屬門擋在了電梯的出口處。宋肇星在密碼鎖上面輸入了一段很長的密碼之後,又将自己的眼睛湊了過去。
一道藍光掃過,密碼盤上面的燈光從藍變綠,大門朝兩旁緩緩分開,一股寒氣“呼”的吹了出來。
突然,楚扉月也感覺到了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從門内洩了出來。這種糟糕的感覺,讓楚扉月忍不住給自己加了一道心靈防護結界。
這裏面,一定有什麽古怪的東西…
走在前面的兩位,雖然他們的精神強度高于正常人,但他們終究是普通人。所以楚扉月的不适,他們并沒有感覺到。
大門洞開,“藏寶庫”中的燈也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在明亮的燈光下,數量巨大的展覽架整齊的排列在地下空間的内部,各種各樣的物品整齊的擺放在櫃子上,俨然就是一個藏品數量巨大的古玩倉庫。
“這裏,就是我們宋家的祖先,爲我們這些子孫留下的最鮮明的痕迹。九百年,這些古物陪伴了我們宋家,走過了九百年的歲月。”
宋肇星輕輕地撫摸着這些放滿了古玩的櫃子,滿懷深情地說道。
九百年的興衰起落,這些東西全都凝聚在這間倉庫中。要說沒有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将錢全都投進遊戲,宋肇星并不後悔。但不管他後不後悔,這些錢都不會再從遊戲裏跳出來了。宋家需要資金來運作自己的産業,而已經沒有錢了的宋家,最好的辦法,就是販*賣這些雖然有着厚重的曆史背*景,但卻沒有使用價值的古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尋找荊山鼎的事情,可以稍後進行,蘇雷被宋肇星拉着,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講解這裏面的曆史。看得出來,他對這裏真的十分的熟悉。
然而,楚扉月卻悄悄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身後。現在的他,正獨自一個人,皺着眉頭慢慢的接近那個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的源頭。
那個,讓他認爲是“有危險”的東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