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任務=豐厚獎勵≈神秘大禮≈追随者≈神器……之類的聯想,根本停不下來。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玩家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那家精靈酒吧,但軍隊的速度卻更快。當玩家們趕到的時候,這家酒吧已經被幾名帝**人接管,别說玩家了,就連玩家的狗都禁止入内。
這讓酒吧外面的玩家們懊惱不已,既然這個消息被人傳了出來,那麽就肯定有人見到了那個npc。他們這些落人一步的,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獎勵被别的玩家拿走了。
但實際上,事實的真相隻是楚扉月想找個地方喝悶酒(蘇雷:怪我喽?),喝到一半就被艾克老頭找到而已。
門口那些軍人,都是艾克爲了包場這間酒吧不讓楚扉月受打擾而特意設置的。艾克是這座營地中職位最高的人,他的話在這裏是絕對的。眼看是艾克的要求,開酒吧的那個精靈帥哥自然是不敢不從,所以這間酒吧就變成楚扉月的專場。
艾克身上穿着的依然是他那身鑒定所所長的爛袍子,歪着頭,愁眉苦臉的看着身旁捧着酒杯發呆的楚扉月。
他面前那杯店長贈送的低度數精靈麥酒,如果是平常,他肯定會很高興的一飲而盡。但現在,根本就沒心情啊…
苦思冥想了好半天,艾克終于爲自己向楚扉月“搭讪”找到了一個很蹩腳的理由。
“繼承者大人…那個…法師的話…還是不要過多的接觸酒精爲好啊。”
“辦公桌下面藏酒櫃的家夥,沒資格說這句話。”
楚扉月不屑的瞥了艾克一眼,再一次将面前的精靈果酒一口幹掉。
雖然是果酒,但這種使用“酒果”釀造出來的果酒的度數并不低。再加上精靈們掌握的提純技術(從提取古柯堿那件事可以看出來,精靈的提純技術略優于地球),這杯酒的實際度數真的不低。
但壞就壞在精靈的喜好向來就是平淡之中夾帶着一絲絲的甜蜜,這種種族屬性甚至被她們釀進了酒裏。喝着這些口味和飲料沒什麽區别的酒,楚扉月完全沒有一點想要醉的意思。
明明心煩的時候,去酒吧大醉一通就好了的(蘇雷:怪我喽?),爲什麽都喝了這麽多了,卻連暈都不暈?
嘛,前面說過的,元素精靈是唯心生物。覺得會醉的話,給她一杯涼白開也會喝成醉貓。但楚扉月現在嘗到的酒一點酒味都沒有,下意識的就覺得這玩意是飲料,會喝多才怪。
這個時候,随便給他點一杯矮人麥酒就能收獲一隻醉萌僞娘了,但很可惜,楚扉月點的是最烈的酒,而不是酒味最大的酒,而精靈酒館最烈的果酒就是楚扉月面前的那種“飲料”。
那可是将五十多度(相似的換算法)的高度酒啊,楚扉月那跟喝白水一樣連幹6杯屁事沒有的“海量”,已經吓得吧台後面的精靈帥哥打消了上去搭讪的念頭。尼瑪,這要是被抓住灌上一兩杯,他今天就可以關門歇業了。
雖然是精靈,但因爲在人類社會混了很久而不免沾染了銅臭氣的精靈帥哥可舍不得那些可愛的金币。等到了晚上,精靈酒吧的生意可是很好的。
“呐呐…艾克爺爺,你說…集體和個人,哪個更重要一些?”
楚扉月将又一次空掉的被子放在吧台上,用閃着瑩瑩微光的紫瞳注視着精靈帥哥将自己的敞口杯重新倒滿。
“什麽?”
“……就是說,當集體的利益和個人的利益相沖突的時候,你的選擇是什麽?”
楚扉月拄着自己的下巴,稍微眯着眼睛,看着艾克老頭,輕聲問道。
艾克能感覺到,楚扉月并不是随便的問了這個問題,而是誠心實意的在向一位長者進行請教。
那麽答案,自然也就不能太簡單呢。
沉吟了片刻之後,艾克緩緩的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會選擇集體的。”
“是麽…”楚扉月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在很多的時候,事情的發展要快過你的反應。很多次,我的身體快過了我的思維。現在回想起來,我發現我根本就不記得,當我擋在他們的身前時,我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麽。”
“那個時候,那個選擇,完全是本能,是做不得假的。最重的一次,這個地方…”艾克老頭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口劃了一個碗大的圓,“完全被穿透,血全都流幹了。要不是輝耀宸光的教宗正好就在那邊,現在大概我已經在遺忘之城了。”
看到楚扉月有些驚異的眼神,艾克老頭得意的挺了挺胸膛,咧着嘴笑了起來。
“如果是個人高于集體,我又怎麽可能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别人。我相信,就像我擋在他們面前那樣,如果那個時候躺在地上的人是我,他們也會那樣做的。”
“正是因爲有他們,才有我。我是他們中的一員,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就是我對集體的概念。”
“集體和個人,并不需要分得那麽請。因爲集體中,有每一個人。”
艾克老頭還想再說什麽,他胸口放在桌子上的懷表突然震動了起來。他臉色一變,打開懷表的蓋子,粗略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圖形,就将懷表往自己跌懷裏一揣,站起身子。
“繼承者大人,我那邊出了點情況,要先告辭了。”
“哦~去吧~有突發情況了吧?”
“那倒不是,是請的援軍到了。單我一個人的話,我還真沒把握穩赢聖者天王寺,不過有了她幫忙的話,嘿嘿…”
說着,艾克老頭的老臉上又露出了花庭三賤克賴以成名的那賤兮兮的笑容。
艾克老頭走了之後,整個酒吧中就隻剩下了楚扉月和那個因爲服務員還沒有來而既當調酒師又當酒保的精靈店長。
楚扉月抱着自己的酒杯,眼神中的迷茫并沒有因爲艾克的回答而消減,反而更加的濃郁起來。
團隊——可以爲自己的隊友付出生命,并且堅信自己的隊友可以用同樣的态度來對待自己。
集體——集體中的每一個,都是這個集體的主人。集體包含其中的每一個人,卻又高于每一個人。
但是…
但是……
但是………
但是!!!!!!!!!!!!!!!
爲什麽我體會不到這種情感,集體中的每個人都離我好遠,遠到連視線都會模糊,遠到連聲音都聽不清。
一顆白色的光球從楚扉月的身體中飄出來,落在旁邊的椅子上,拉伸成一個和他相貌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除了胸部很飽滿之外基本看不出區别的紫發禦姐。
“小哥,這家夥喝的,也給我來一杯。順帶,再給我來一杯酒味最濃的酒。”
精靈帥哥的大腦有些當機,這是什麽情況?明明是一個人的,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兩個,還長得那麽像,雙生姐妹麽?
“照她說的做。”
“哦,稍等。”
不過既然楚扉月這個正主都吩咐了,細節這方面精靈店老闆也就不去在意了。
片刻之後,一杯高度果酒與一杯味道很沖的矮人黑麥紮啤被精靈店長一起放到了桌子上。楚耀星輕輕的拿走了那杯晶瑩剔透的果酒,卻對那杯大麥酒敬而遠之。
端着果酒輕輕的抿了一口,楚耀星的眼睛一亮,顯然對這種很好喝的“飲料”十分的滿意。
不過一回頭,卻發現楚扉月正定定的看着她,便伸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
“呐,傻了啊?擺着副臭臉給誰呢啊。”
“你怎麽出來了…”
“爲什麽我就不能出來?明明你可以外面自由自在的。”
“随便你了。”
楚耀星嘟着嘴開始惡意賣萌,楚扉月隻能翻了翻白眼,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酒杯上。
雖然和楚耀星有過約定,平常不準她出來,但那已經是她不能從自己的身體裏分離出來的時候的事了。既然現在楚耀星已經有了脫離自己單獨行動的能力,楚扉月和她之間的約定基本上已經作廢了。
不過楚扉月不想搭理楚耀星,楚耀星卻不會就這樣放過楚扉月。畢竟,她之所以出來,不就是爲了這個麽?
“哎,你到底在憂傷什麽啊?”
楚耀星主動挑起話頭,楚扉月的注意力成功的從就酒杯上拉了過來。
“我的事情,你不是全都知道麽?爲什麽還要問我…”
“正因爲全都知道,我才要問啊。你到底在憂傷什麽?”
“個人和集體之間的沖突?拜托…集體到底是什麽,你真的搞明白了麽?”
“你啊,什麽都不知道哎,别一個人在這瞎裝深沉了好不,小屁孩…”
楚耀星的手指在桌子上小小的劃着圈,心裏暗爽着。指着别人的鼻子罵,别人還不能反駁,這種感覺太棒了。
“那你告訴我,集體是什麽。”
楚扉月的手,終于從果酒的酒杯上離開了。
“集體的概念,剛才那個老頭說的其實一點都沒有錯。奉獻,獲得,兩個因素和諧統一的結果,就是集體。”
“但你搞錯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在痛苦的是你無法理解集體的【犧牲】,不是麽?”
“可你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你到底是不是這個集體中的人啊。加入一個集體,這不是光憑嘴巴說說就可以的。”
“别人的集體,隻是讓你加入,難道就變成你的了麽?”
面對楚耀星的發問,楚扉月沉默了。
集體,别人的集體?自己的集體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