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間裏的氣氛實在是沒有半點商業談判的嚴肅,奧蕾西娅和彌賽亞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搬到了茶幾上,兩個腦袋擠在一個16寸的小屏幕前面,緊張的盯着裏面正在播放的韓劇。蕾歐娜則趴在一面落地的櫥櫃前面,向往的看着裏面擺放着的精緻的糖果樣品。在那面精緻華麗的櫥櫃中,整齊有序的擺放着箭牌糖果從創立到現在推出的所有種類的糖果。可以說,箭牌糖果的曆史,便濃縮在這個不算太寬的櫃子裏。
仙妮疊着腿舒舒服服的躺在黑木桌後面的老闆椅中,惬意的眯着眼睛,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要棒棒糖,很多很多…你們這裏一天最多能生産多少棒棒糖?”
“最多的話,停下所有的車間集中生産,一天可以生産一百二十萬根,如果讓工人加班,這個數量可以再加一半。”
而本來應該是坐在椅子上面的馬文強現在卻畢恭畢敬的站在老闆桌前面,就像是一個來向總經理彙報工作的員工。
“一百二十萬麽…不需要那麽多。”仙妮大姐本來眯着的眼睛稍微瞪起來了一些,“以後我每天都要二十萬根棒棒糖,每天你們隻需要将做好的棒棒糖運到固定的地方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們管,明白麽?”
“是,我的女士。”原本還有些癡迷的看着仙妮大姐的馬文強立馬惶恐的低下頭,顫抖着聲音說道。
仙妮大姐變換了一下大腿的姿勢,雙肘拄在桌子上,身上的女王氣場瞬間暴漲。
“那麽,咱們來談談細節,如何分配這些棒棒糖的數量,以及…付款的問題。”
……
磐岩大學·後山·國安部總部·某間會議室中。
牆壁上的屏幕剛剛關閉,屏幕前方,一個風華絕代的金發美人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澀的眼睛,抓起旁邊的尖頂法師帽扣在自己的頭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的背後,噩夢之源正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頂端的巨大晶石閃爍着微光。剛剛那次曆史性的,地球人和外星人的第一次正式的對話,它是唯一的見證者。
“人類這個種族真神奇,明明壽命隻有那麽短,卻可以因爲那麽短暫的人生閱曆而變得那樣狡猾…”
阿芙洛蒂德低聲的對自己的法杖說道,噩夢之源輕輕觸碰了阿芙洛蒂德的手背一下,表示對主人的理解。
阿芙洛蒂德伸手将這根喜歡和主人撒嬌的法杖摟了過來,抱在懷裏,轉身向門外走去。
剛一推開門,一個很“年輕”的,隻有二十多歲的人類女人便從旁邊閃了出來,擋在了阿芙洛蒂德的面前。
顯然,這個女人剛剛就靠在門邊上的牆壁上,一直在等她出來。
“阿芙洛蒂德小姐,我是國安部指派給你的向導,劉思倩。”
劉思倩眼神複雜的看着面前這個漂亮的就好像精靈…不對,她就是精靈,而且還是從另一個星球來的高等精靈…一般的女人,尤其在她被帽子遮擋住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下。她還很清楚的記得,當這個女人在她的爺爺面前摘掉帽子證明自己的身份時,給予國安部衆人的震撼。
至于爲什麽是阿芙洛蒂德…誰叫來的五個人中隻有她的身份最低呢。
阿芙洛蒂德盯着劉思倩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展顔一笑。這一瞬間,劉思倩甚至感覺整個房間都跟着亮了起來。
從前,劉思倩一直都覺得周幽王爲了博褒姒一笑不惜點燃烽火很不現實,現實中怎麽會出現這麽蠢的皇帝。但就在剛才,她突然發現,如果褒姒真的如面前的這個精靈這般美麗的話,周幽王的行爲,似乎也并不難理解。
“你好,我是阿芙洛蒂德,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阿芙洛蒂德溫和的對劉思倩說。
見阿芙洛蒂德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劉思倩一直緊繃着的臉稍稍放松了一下,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就請,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國安部的總部。”
“我很期待…”
阿芙洛蒂德淺淺的笑着,卻撇下了劉思倩,當先朝着外面走去。在她的身後,劉思倩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眼神,皺了皺眉頭,快走了兩步,跟了上去。
……
因爲血紋礦礦精的【靜心】效果,重新冷靜下來的俾斯麥完美的發揮出了他那精确到像是開了挂的微操技術,以戲谑一般的姿态輕松的将他的下一個對手撞出了場地,成功的獲得了賽區決賽的參賽資格,以及那張他夢寐以求的,代表天朝參加全球大機挑的入場券。
楚扉月打了個哈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轉身對俾斯麥說道:“我回去了。”
“喔,楚你要抛棄我麽?”
俾斯麥一聽到楚扉月的話,立刻将視線從正在進行着的季軍争奪戰上挪開,誇張的對楚扉月喊道。
“笨蛋,你喊的太大聲了!”發現這個蠢貨剛剛的耍寶行爲吸引了一大堆不必要的眼光的楚扉月一巴掌将俾斯麥的腦袋拍到了桌子上,氣氛的說道。
“不!楚你答應我要陪我參加csrd(大學生機器人挑戰大賽的英文縮寫)的,你不能丢下我。”
就算是被楚扉月按在桌子上,這個牲口依舊不老實的叫喚着。
楚扉月無奈的加大了力度,俾斯麥痛呼了一聲,終于不再鬼哭狼嚎了。看俾斯麥終于安靜下來了,楚扉月才松開他的腦袋,手拄着桌子,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鼻子大的出奇的家夥。
“拜托,我什麽時候說我不去參加大機挑了,你曲解我的意思曲解的也太嚴重了?”
“那你幹嘛要現在離開!”俾斯麥擡起腦袋,盯着楚扉月問道。
在他的眼中,楚扉月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的…彷徨?
楚扉月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解釋道:“因爲沒我什麽事了啊,幹嘛不走。我問你,你參加大機挑的目的是什麽?”
“那還用說,當然是拿冠軍啦,參加比賽不拿冠軍那還有什麽意思?”
俾斯麥梗着脖子,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楚扉月聳了聳肩,接着問道:“那麽,你參加現在這個比賽的目的又是什麽?”
“拿到大機挑的參賽資格啊,這不是明擺的麽?”俾斯麥已經被楚扉月給問糊塗了。
“可你現在不是已經拿到了麽?”
“呃…這個…”俾斯麥一滞,突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對啊,我已經得到參賽權了!下面的那場比賽,參不參加已經不重要了。”
“就是這樣,那咱們明天見。對了,你知道大機挑的總決賽在哪裏舉辦,對?”
楚扉月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不着痕迹的觀察着俾斯麥的表情。
“海洋綠洲号啊,一艘還不錯的遊輪,到時候不光可以參加比賽,還可以去公海【放松】一下。”
不知爲何,俾斯麥在放松兩個字上加了重音,而且還對楚扉月擠了擠眼睛,似乎另有所指。但對這方面沒有過接觸的楚扉月完全無法理解俾斯麥話中的意思,隻是迷糊的點了點頭。
“那現在話也說開了,我就先撤了。”楚扉月頓了頓,突然拍了拍俾斯麥的肩膀,笑呵呵地說,“但俾斯麥你可别忘了,天朝是個人情社會,你現在是決賽的參賽選手,如果你棄權,會讓主辦方臉上很沒有光彩。你讓學校丢了面子,小心學校以後給你穿小鞋哦。”
在和楚扉月“同居”的那三天中,俾斯麥已經知道了“穿小鞋”的意思。一聽楚扉月這麽說,他的臉立馬就苦了下來。
孤身一人離家求學的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爲學校的寬容和對他的大力支持。要是學校變換了态度,失去了最堅強的後盾的他又能剩下什麽呢?
學校支持他,他爲學校赢得榮譽,這是最簡單的等價交換。但如果他在最後掉了鏈子,學校又幹嘛要繼續爲他提供各種方便呢?
要知道,在天朝人的眼裏,第一和第二的區别可是很大的。俾斯麥代表磐岩大學的到了全國第一,和俾斯麥棄權得到全國第二,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
所以這最後的決賽,楚扉月能走,他卻不能。不光是不能,他還必須要赢,而且要赢得很漂亮才行。
最終,楚扉月揮手告别一臉憋屈的俾斯麥,心情愉♂悅的離開了體育館。
在從體育館的正門出來的時候,那個科協“副部長”的表情十分的有趣,驚訝、錯愕、詫異、疑惑、恐懼……一大堆的表情糅合在一起,将他的那張本來還算英俊的臉徹底的扭曲了。
楚扉月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将這一幕拍下來,妹妹一定想象不到,一個人的臉上竟然可以容納那麽多的表情。
嗯…明天就要去那個海洋綠洲号了呢,應該還有什麽東西要買?
這樣想着,準備去學校正門采購的楚扉月踏上了學校正中央最寬的那條主幹道。
然後,在那裏碰到了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