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有些手足無措，咧着假牙傻樂回應：“泰山王，你們都是大人物，我就一個糟老頭子，能幫上啥忙啊。”
趙廷玉沒說話，指了指後面的挽幛與那虛幻的靈堂，緩緩走到孫國慶的面前，蹲下說道。
“鬼域型靈異物品，民國傳承下來的恐怖玩意，張開之後就會形成一個很奇特的鬼域，隐藏特性是普通鬼域的數倍，麻煩的是張開之後想要關閉，得有啓動靈堂，一個活人睡棺，兩個活人守靈，等他們活活被靈異物品弄死，才能關。”
孫國慶懵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接連變化幾次，最後浮現出哀求的神色。
“這片挽幛既是載體，也是關押某隻鬼的玩意，如果超過一定時間沒有關閉，裏面的鬼就會跑出來，整個挽幛鬼域包裹下的活人都得陪葬。”
“我，我可以，我還活着，我可以去死，來幫你們關閉。”
“老頭，你似乎搞錯了什麽，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們這次的決心很大，要麽，萬臨市歸屬我們，要麽，萬臨市沒必要存在。”趙廷玉緩緩起身，這一刻他的身影極具壓迫感，讓孫國慶有些喘不過氣。
孫國慶攥着拳頭，蒼老的表情上五味陳雜，慌亂的情緒不住的蔓延，他根本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你是萬臨市的負責人，無論是官面上的交道，還是私底下的渠道，你應該都有，我也不妨告訴你，整個萬臨市人口的五分之一被我們截留在這片鬼域裏，他們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了等死他們沒有别的出路。”趙廷玉的表情極爲冷漠。
孫國慶擡起了頭，渾濁的雙眼中有淚花，他撲通一個頭磕在地上，慌亂又無助的磕頭，努力的磕頭，使勁的磕頭。
“他們，跟這一切沒有關系。你們想要什麽，我現在就可以去談，去拿，甚至去搶，事後你們可以拿我去定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你們沒有關系”
趙廷玉眼神冷漠，就那樣看着，沒有回話。
“求求你，求求你，八十萬條人命，他們有的是爲了家奔波忙碌的父親，有的是因爲生育落下病根的母親，有的是剛剛滿月的孩子，你們不能這麽狠心。”孫國慶的情緒有些崩潰，滿臉淚水。
趙廷玉終于有了動作，他上前幾步，把孫國慶攙了起來，還貼心的替他掃了掃灰塵。
“孫叔，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不想這樣，可這不是沒辦法。咱倆也算是見過一面，有感情基礎在，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也體諒體諒我的難處，你也知道，這革新會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旁邊還有九雙眼睛盯着，下面不知道多少張嘴等着，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孫國慶有些愣，他沒明白。
“孫叔，我也想幫你，可畢竟不是我的一言堂，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最近辦砸了幾件事，現在話語權有限。”趙廷玉說到這裏，思考了一下，像是在斟酌利弊，而後言道“這樣，我答應你，這些人我盡可能的保全，不過就我一個人肯定不夠，你也幫幫我。”
“怎麽怎麽幫？”
“你是萬臨市的負責人，馭鬼者總部的老資格。現在這片區域被鬼域封禁，在其中維持秩序的官方人員聯系不到馭鬼者總部或者直屬負責人。現在開始，在這裏，官面上就是你的一言堂。隻要你拿出點本事，登高一呼，到時候被他們看到萬臨市有利可圖，我才有辦法周旋。”趙廷玉看着孫國慶言道“孫叔，你總得給個态度，我才能跟上面慢慢談麽，你說是不是？”
孫國慶恍惚間回了神，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的本事不夠，不足以對鬼域做些什麽，如果這裏的鬼域真如趙廷玉所說，是由挽幛爲核心擴散而出，關閉辦法又必須三個人去送死的話，隻靠他一個人也根本做不了什麽。
不管，留着這八十萬人，就是放任他們去死。
沒有什麽比人命更大，孫國慶對自己說。
做好了被推出去送死的準備，孫國慶緩緩點頭回應。
“我，我可以試試，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有用。”
“孫叔，咱可得說到做到啊，你别到時候出了問題，被那幫人覺得被耍了，隻能是害人害己。”
孫國慶無助的擡起頭，渾濁的眼睛就那麽看着趙廷玉。
“我有的選嗎？泰山王。”
趙廷玉呵呵一笑。
“行，那你去吧，我讓兩個人跟着你，給你幫襯幫襯。”
“我會幫你們的，可你們也要說到做到，不要不要再死人了。”
“孫叔，你放心，我這人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趙廷玉笑呵呵地說：“說到做到，放心吧。”
——
大夏市的别墅内，沈林撥通了張遠的電話。
“沈隊，是我，你那邊結束了嗎？”張遠剛接通就回問大夏市的情況，在他們離開前還有十五隻鬼等待沈林去解決。
沈林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冷聲說道。
“結束了，現在可以确定，這批厲鬼的複蘇是人爲的，恐怖性不高，傷害性不大，主要作用應該主要是牽制我的注意力。”
“萬臨市出現了全新的狀況，屍沼的移動軌迹出現了變化，正在朝着這邊來，我們正在組織疏散。”張遠将現有情況同步。
屍沼有了進一步異動？沈林原本還算放松的身體瞬間緊繃。
“大夏市的事件被我們順藤摸瓜，抓到了一個尾巴，沒拷問出具體的問題，不過現在可以确定這些事情都跟革新會有關，包括屍沼的異動，他們妄圖通過牽引厲鬼迫使總部暫時性放棄城市，然後乘虛而入掌控。”
這些話背後意味着什麽，張遠很清楚，在沈林說完這段話之後，他的表情迅速複雜起來。
厲鬼恐怖，人心更惡。
在恐怖複蘇尚且如此絕望的年代，這幫人竟然企圖用厲鬼來滿足自己的野心。
“非必要情況不要跟革新會起沖突，他們幾次來的人都不是善茬，民國傳承不可小觑，他們十殿閻羅每一個可能都有媲美我，甚至超過我的實力。”
“知道了，沈隊。”張遠沉悶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