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平用了和楊間完全不同的辦法,可也成功了。
現在民國的一代人傑曾經的一切展現在沈林的面前。
“什麽意思?他要成爲鬼?人還能成爲鬼?”張遠幾個人都是一愣,包括紀準。
紀準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足夠特殊,一個厲鬼演化的異類人格當然足夠特殊,可他沒想到自己并不是獨一無二。
馭鬼者有更瘋狂的想法,他們要成爲鬼。
“意識是一切的根本,組成意識的根本是記憶,你們有沒有想過厲鬼擁有了你們的記憶,會是什麽後果。”沈林這麽斟酌着說,卻讓在場的幾人目瞪口呆。
張遠最先回過神來,之前他就跟沈林探讨了生和死的哲學問題。
如果一個人的根本是意識,而意識的根本是記憶,那當一隻鬼擁有了你的記憶,并且把自己當做你,毫無疑問,這可以稱作你成爲了鬼。
可那樣的自己真的還算活着嗎?
張遠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反而将目光放在沈林身上,他嘗試組織自己的語言。
“你的意思是,新郎嚴立本打算通過冥婚讓鬼新娘擁有自己的記憶和意識,徹底化爲厲鬼?”
沈林搖了搖頭。
“不,成爲異類的辦法有很多,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辦法,嚴立本的辦法很特殊,他選擇了一個極爲瘋狂的路。”沈林深吸一口氣,皺眉言道。
“他選擇把自己融入厲鬼,作爲厲鬼拼圖的一部分。”
在場都沒有說話,但從他們緊皺的眉頭沈林知道他們都很迷茫,從未接觸過異類的張遠幾個人很難在這方面有開拓性的思維,包括沈林自己如果不是有這方面的認知,他也很難想到。
“厲鬼的殘缺讓很多厲鬼都試圖補全自己,怨憎會會試圖附着人臉,鬼皮會尋找軀體,鬼手會替代臂膀,本能讓厲鬼渴望完整。”
“嚴立本利用了厲鬼的拼圖特性,他想要在保留意識的同時,自願化爲鬼新娘的拼圖,成爲厲鬼的一部分,厲鬼隻有本能和規律,那時作爲厲鬼一部分的嚴立本會成爲真正的主導者,一個異類。”
“等等等等,不太對,我見過很多你說過的厲鬼索取拼圖的場面,可索取的人無一例外死亡了,他們隻是一具屍體,嚴立本憑什麽斷定成爲拼圖會這麽特殊?”何塗言道,他覺得這玩意太過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
“所以嚴立本很聰明的用了一個取巧的思路,他并不是隻兼顧鬼新娘一個,他糾集了一大批的相性合适的厲鬼,組成了東王村,他不是要作爲一隻鬼的拼圖,而是很多隻。”
張遠想通了一切,接上了沈林的話。
“一個個分散卻組合不起來的厲鬼,以嚴立本爲那個中心軸承拼圖,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全新的拼圖。”
“他不僅僅是要成爲異類,他的野心比我們想象中的大,他想要升華爲一個全新的厲鬼事件,徹底成爲一個極爲恐怖的事件。”
紀準已經蒙了,他此時此刻隻剩下一句卧槽想說,你們的腦子都怎麽想的,這麽高深的花樣都能想出來,太離譜了。
何塗還在皺眉,一下子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他有些轉不過來,抓耳撓腮片刻,何塗開口。
“他憑什麽認爲自己可以成功串聯這麽多厲鬼,成爲拼圖?然後身化全新的厲鬼事件?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張遠幽幽盯着他,緩緩言道。
“我們昨晚經曆了什麽?”
“冥婚!”何塗驚呼,他像是明白了當年嚴立本的計劃。
整個嚴府的很多東西都是拼圖,無論是婚禮的婚房,還是老宅的房屋,那是那面梳妝鏡,亦或者大廳内的地毯等等。
嚴立本利用與鬼新娘的冥婚串聯了一切,他像是一個十分關鍵的軸承,承上啓下。
原本各自分散的厲鬼成功在嚴立本有意識的牽引下,化爲了冥婚的婚房,新人的嫁衣,高堂滿座的太師椅,琳琅滿目的婚禮燈籠,乃至是兩位新人走過的那些婚路。
紀準聽到這裏,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笑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現在甚至有了躺平等死的想法,老老實實等成爲拼圖。
這還怎麽打?打個屁。
“他成功了?”何塗恐懼的問。
沈林搖了搖頭。
“成功了,也失敗了。”
這算個什麽回答?何塗有些懵。
“嚴立本的計劃确實成功了,他成功作爲核心軸承串聯了整個東王村的厲鬼,這裏化爲了一個全新的事件,他也确實成爲了其中的一份子。”
“可他也卻是失敗了,有可能是面臨這麽多厲鬼的恐怖太過駭人,又或許是當年發生了意外,總之嚴立本的意識在冥婚儀式中消亡了,他死了,現在的新郎隻是一隻鬼而已。”沈林回應。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根本不可能赢,嚴立本生前那麽不可思議的計劃都成功了,他現在複蘇的厲鬼會是整個東王村最可怕的東西,我們上一次重啓前連照面都沒有打就直接死了,我們這次怎麽跟它抗衡?”何塗很沮喪,覺得他們死定了。
有來有往的才叫計劃,就以現在的局勢而言,他們連鬼的面都沒見到就沒了,還怎麽打。
動搖東王村的厲鬼拼圖必須讓最爲重要的核心厲鬼,也就是新郎嚴立本複蘇的厲鬼。
可按照現在的樣子,别提正面抗衡,他們連見不見得到厲鬼都是一個問題。
怎麽打?沒得打,打不了。
沈林同樣皺眉,他的情況同樣不遑多讓,上一次的冥婚重啓,背後腳步聲響起沒幾秒鍾,他就徹底喪失了意識,直到記憶回轉才蘇醒過來,按照這樣的恐怖程度,他們現在沒有跟這隻鬼抗衡的資本。
拿到紅蓋頭已經嘗試過了,那東西很輕易能夠拿到。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拿到之後怎麽離開。
按照現在的情況,他們幾乎是被困死在東王村内,除了等死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