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骨形削瘦,抽着旱煙,坐在熟悉的村口就那麽眺望遠方的風景與來人,可眼神是那麽的滿足,仿佛隻要能夠曬到太陽,就已經讓他感覺到幸福。
沈林幾人客客氣氣的跟老大爺道别,邁着步子往村子裏走去,老大爺也沒阻攔,繼續坐在村口抽煙曬太陽。
剛入群是一條寬闊的村道,村道兩旁盡是些土房子,形制大多相似,
這裏的土房子可不是指的土氣,而是真真正正的泥土堆砌而成。
沈林在了解民國村落時多多少少了解過一點這方面,因爲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腐敗與連年的軍閥混戰,這個時代的村民基本上都說不上能有多富有,能吃得上飯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境遇,所以居住環境當然不可能太好,磚瓦一類都是有錢人家的蓋房材料,農村人口基本都是以泥土砌牆,每逢下雨天日常發生屋漏坍塌現象。
這種泥土蓋房的操作方式沈林沒有深入了解,隻是簡單了解了一下這種特色,沒想到真的可以親眼所見。
村道兩旁每個房子的占地面積也差之不多,村道盡頭是一個丁字路口,左邊地帶有一個空曠的位置,上面放着一個磨盤,幾顆鋸斷的老樹橫立在那裏,許多村民把其當成座椅,三三兩兩的聚集話着家常。
右邊不遠處有一個小池塘,池塘邊是沈林剛才所見到的百年老槐樹,老槐樹下也聚了不少人,不過明顯年輕人居多。
他們的到來明顯被村民注意到了,幾個人幹淨整潔,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打扮對比這些粗布麻衣,皮膚粗糙的村民實在是有天壤之别,這也導緻沈林幾人幾乎被當成猴子一樣悄默默的觀摩着,卻沒人上來搭話。
村民們眼神中好奇卻膽怯的表情做不得假,那種人性化的反應讓沈林的表情爲之一沉。
無論是鬼奴還是厲鬼,哪怕是有意識的厲鬼,對于人類的行爲表情也僅僅存在于模仿的地步,鬼就是鬼,終究無法理解人。
可沈林卻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人性的一面,有那麽一瞬間他恍惚覺得這些人還活着。
獵戶的記錄又在沈林腦海中回蕩,他隻在這裏待了一天,外界足足半年。
半年,等于一天,如果這隻鬼真的有這種能力。
那麽自1947年東王村消失,截止到目前爲止,曆經73年,也不過146天,這些人完全有活着的可能。
沈林在拷問自己的内心,一大批活人,在厲鬼的鬼域中,活着146天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問題得不到答案,如果硬要沈林給一個回答,那他絕不相信這麽多人可以在厲鬼的鬼域中安然無恙的存活146天,足足半年。
鬼就是鬼,更何況還是東王村這個級别的厲鬼,這些人還活着的概率無限趨近與零。
所以,眼前這些人都已經死了,他們爲什麽還像是活着一樣,讓人無法理解。
沈林悄無聲息的張開鬼域,與眼前的村民淺嘗即止的接觸,得到的結論更糟糕。
二層鬼域的籠罩下,給他反饋的信息是。
這些人就是活人!他甚至可以在鬼域的籠罩中感覺到呼吸和心跳,這簡直讓人驚悚。
村道盡頭的丁字路口,各延伸的幾條道路,東王村的規模明顯不小,沈林在兩條路口各看到了幾條支路。
“現在怎麽辦?”何塗眼神複雜的看着四周的居民,來之前他反複跟沈林确認過,這裏是一個消失數十年的鬼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鬼,可村民們過于質樸的模樣跟表情實在讓人分不清,你無法想象那樣質樸單純,甚至連對生活的抱怨都沒有多少的眼神下,到底是什麽,這更讓人的心裏五味雜陳。
“我們最好把村子的路都摸一遍,最好能探查一下村子外面有什麽,盡快找到東王村的問題所在。”張遠左右環視,小聲說道,他的心情複雜程度不比何塗少多少,甚至更沉重,一個經曆世事不多的少年,家庭富足,在遭遇厲鬼之前,見過最大的麻煩就是學校的小流氓,雖然很聰明,但你不能指望現階段的他在爲人處世上有多老練。
團隊精英表現太兩眼,紀赫努力的想讓自己表現出一點特長好讓自己顯得沒那麽多餘,可努力了一下,除了佯裝沉穩的點了點頭,沒有其他動作,總不能喊一聲我艹,nb吧。
初出茅廬有點失敗,沒有讓紀老師有多大的發揮空間,紀赫很惆怅。
“探路的事先放一放,先找個說的上話的村民接觸,我們得想辦法先讓這些村民對我們熟悉起來,最起碼不排斥。”沈林表情沉穩的說着。
“這有什麽特别的理由嗎?”張遠不反駁,他甚至很樂意執行沈林的命令,在家裏的時候他就聽徐放降了不少沈林的光輝事迹,其中總結起來有一條很明顯,在大多數情況下,沈林都是對的,他像是一個天生的馭鬼者,在事件中他如魚得水。
“在總部檔案中有一個很特殊的事件,代号黃崗村事件,這起事件中的厲鬼你們恐怕都聽過,如今大名鼎鼎的S級恐怖事件,代号鬼差。”
“黃崗村事件的原型就是一個被鬼域籠罩的村子,奇特的是,那個村子的一切都是厲鬼的鬼域幻化而成,未複蘇的厲鬼像是本能一樣在營造一些場景。”
“東王村如今的情況就很類似,我們不清楚是人爲,還是厲鬼的規律所緻,總之,我們眼前的一切大概率都是厲鬼的鬼域,這裏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厲鬼,包括這些村民,他們是一個整體。”
“我們需要盡可能地融入到其中,不要太突兀,否則,太多的村民注意到我們,我們格格不入,成爲整個鬼域裏的特殊點時,就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