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山時期,沈林第二次遇到這隻鬼,厲鬼的恐怖與本能迫使這東西連白鬼燭都無法吸引,那時候的情況沈林想想都頭皮發麻。
如今,屍沼時期,沈林第三次遇到了這隻鬼。
就像是闊别了前世今生的宿命,就像是剪不斷還理不亂的孽緣,沈林生來就好像注定與這隻恐怖的厲鬼不斷糾葛。
初次見面時,沈林已經壓制不住鬼相,迫在眉睫的厲鬼複蘇讓他不得不與鬼當鋪交易。
二次見面時,本就岌岌可危的厲鬼平衡被直接打破,沈林不得不兵行險招,讓鬼相化人相,自此之後,沈林真正的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沉睡的厲鬼。
第三次見面,沈林自身的負面情緒已經到達頂峰,他現在像是一隻發瘋的獵犬或者被怒氣沖昏頭腦的公牛,理智是否還殘存都是一個問題。
就像是重病纏身的人臨死前的回光返照,絕望下的高壓竟然讓沈林即将崩潰的理智回歸了那麽一瞬。
刹那間思考并不多,隻讓沈林确認了一點。
逃!不惜代價的逃!哪怕再三成長,哪怕厲鬼已經死機,哪怕自己曾幸運的解決過S級事件,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在眼前這隻鬼手中活下來。
崩碎的羅盤給予了沈林很好的提示,楚南或者王察靈背後的那個組織試圖在這片屍沼的鬼域裏尋找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麽靈異物品或者什麽重要的情報。
而是一隻鬼!
一隻因爲種種原因,從葑門村逃脫的可怕怪物。
當下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沈林思考這一切背後的前因後果,在瞬間的思考過後,他身邊的街道像是陷入泥潭一般産生了溶解的假象。
鬼域!高達六層的鬼域被沈林毫不猶豫的釋放。
屍沼的成長明顯已經趨近于穩定,沈林六層鬼域的釋放迎來了這片更大的鬼域産生的應激反應,沈林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自己的鬼域正在被壓縮。
鬼域,在被壓縮。
這很難描述,也很難想象,你根本無法用邏輯性的語言去描述一個虛幻向的東西如何被液态擠壓。
可是這一切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在鬼域中本應該猶如化虹一般的沈林如今感受到了腳下的泥濘,這片紮實的土地在六層鬼域發動的那一刻,就在迅速溶解,并且迅速産生了泥濘的纏足感,如今的沈林每走一步都感覺到艱難。
街道依舊是那一片街道,甚至沈林周邊的柏油路都沒有太大變化,唯一的古怪就是,當沈林的腳邁向地面的那一刻,地面像是沼澤一般自動溶解,并成功讓沈林的雙腿束縛其中。
入侵!幾乎是毫無反抗能力的入侵。
鬼域之間的對抗還沒開始,沈林就直接落敗,高達六層的鬼域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無往而不利,反而陷入了更麻煩的境地。
沈林的表情十分古怪,或者說扭曲。
他的一半臉龐像是扭曲的鬼臉一樣,變化不斷。
而另一半臉龐,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凍住一樣,冰冷而麻木。
腳下的狀況也沒有讓他過多煩躁,他像是過早的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一樣,尚未被入侵的六層鬼域像是凝聚成一根針,直接讓沈林離開原地,并迅速趕往紀赫的所在地。
在臨近紀赫的那一刹那,聚光成束的鬼域瞬間擴張。
宛如老舊照片的灰白地帶,紀赫整個身形像極了膠卷中扭曲的人像,連帶着那張骨質的面具都顯露出了十足的怪異感。
更爲怪異的事情發生了,那沒有任何動靜的面具中,竟然透露出一道陰冷的目光。
有什麽東西透過那層面具,在觀測着一切,這實在驚悚。
就在那股目光不斷地打量沈林的同時,四周那灰白色的地帶竟然浮現出一幕幕影像。
初見時恐怖的畫面,複蘇成人時懵懂的情形,三人同行時過于不着調的樣子。
紀赫,紀赫,紀赫,全是紀赫。
就像是在這片鬼域中出現了一架放映機,将不久前的一幕幕以電影的形式放映出來。
而主角,正是紀赫!
“啪嗒!”
沈林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紀赫的正後方,他的右手魔幻般的伸向放映的畫面,更爲詭異的是,沈林伸出的手竟然真的跟畫面中的一切産生了銜接,就像是靈魂的擺渡者自另一個彼岸接引了靈魂,沈林的手直接透過重重阻隔,将畫面中的紀赫粗暴的拖出一切。
頭戴面具,滿身狼狽,肢體僵硬。
當兩個一模一樣的紀赫出現在原地,那一直沒什麽動靜的骨質面具明顯有了些許波動。
厲鬼會感應到另一隻鬼力量的入侵,如果有可能,靈異的拉鋸戰會讓不受控制的厲鬼反向入侵。
這個道理是沈林在鬼故事事件中用命總結出的,在哪起事件裏,由于故事回朔導緻的厲鬼入侵差點讓他死在那裏。
當你望向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望向你。
這道理放在恐怖身上同樣适用,當你以任何形式接觸恐怖的時候,恐怖也在接觸你。
那骨質面具的顫抖很明顯,但明顯不足以撼動什麽。
還不夠!
沈林咬牙,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将手伸向了又一個畫面。
一個不夠,那就兩個!
刺骨的疼痛在沈林身上一陣陣的出現,背後,一襲紅衣悄然出現,再看臉上,哪怕如今的精神狀态再失常,沈林的臉部表情也逐漸趨于一個狀态。
詭異!詭異的笑,詭異的表情,詭異如厲鬼。
兩隻死機狀态的鬼就像是深度睡眠中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竟然齊齊出現了應激反應,不受控制的出現。
沈林的計劃最終失敗,第二個畫面中的紀赫僅僅拉出半個他整個人就由于劇痛與厲鬼複蘇的恐怖反噬癱倒在地。
劇痛讓沈林的身體扭曲到痙攣,他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可聲音卻傳來不斷幹嘔的狀态。